第 8 章 第8章

事情好像突然从市民情感问题上升到了城市安防？

那这就不是她一个人能处理得了的事了，必须告诉嫘祖和巫炤。

看着己浣一路惴惴不安的神情，乐商轻拍她肩膀，安慰道：“不用担心，这不是你的问题。”

己浣什么也没说，垂下眼帘，慢慢摇了摇头。

见到嫘祖和巫炤后，乐商把事情简单说了一下，嫘祖十分惊讶，巫炤没什么反应。

嫘祖想了想，道：“这样说来，如果驱逐了那只妖，岂不是拆散了原本的一对有情人？”

已经不能算是有情人了吧，人姑娘都吓病了！

但己浣听了嫘祖的话后，反应却十分微妙，就好像是……既担心嫘祖真不把那个妖赶走，又有点希望嫘祖是认真的。

乐商暗中观察，觉得己浣和那只妖还有戏。

巫炤则毫不留情地表示，既然这姑娘已经说不想再和那只妖往来，那妖也确实威胁到西陵的安全，将它赶走就好。

然后他重新向己浣确认了一遍：“你可想好了？”

之前在乐商面前说得如何如何坚决，被巫炤这么一问，己浣忽然就犹豫了。

她咬紧下唇，内心纠结挣扎，最后却轻吐出一个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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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溪不敢轻易进城，就在城外等。

等了大半年，她出来了。

他满心欢喜出现在她面前，结果她像看见鬼似的，一溜烟跑回城，再也不出来。

他觉得很不甘心，这女人连个准话也不给，只躲着不见他，难道之前的感情都是错付？

于是他在城外继续等。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次等到了她带着两个厉害的人来。

是来杀他的吗？

封溪疑惑。

他承认之前的隐瞒是他不对，却不应当是该死之罪。这一男一女两个人族年龄并不大，却是连他也少见的强者。真动起手来，他不是对手。

心里这样想着，封溪有些愤怒。人族竟然能如此狠心吗？

那闭目的少年已经发现了他的行踪，他来不及逃便被封住退路，只得在三人面前现身。

乐商：“的确长得不错。”

巫炤：“原来是只修蛇。”

乐商：“……”

巫炤：“……”

呃……只是之前己浣强调了好几次这只妖的人形俊美，她就比较好奇……

巫炤：你不用解释了。

封溪的目光从巫炤、乐商脸上扫过，最后落在己浣身上。

他目光灼热，神情十分幽怨，又生气又委屈。

己浣低头躲避他的目光。

“嗤——”封溪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你找这些人来杀我？“

“不是！”己浣忽然激动地抬起头看他，触及他的目光又躲闪开，“我只是想让你赶紧走，离西陵远远的……别再找我。”

顾忌到另外两个人族，他不敢轻举妄动，心中燃烧的怒火和泛滥的委屈却令他难以忍耐。

“只是因为看到我的原形，看见我杀了那些人吗？所以之前那些感情，你也都忘了？”

己浣神情难过地闭上眼，封溪悲愤地瞪着她。

气氛不妙。

“你离开。”巫炤开口，“回到你原来的地方去，不要再来西陵了。”

“我不离开，你又怎样？”

巫炤从身后慢慢拿出骨笛，灵力凝成的骨刃在他周身旋转。

“你可以试一试。”

“别……”

眼看巫炤要来硬的，己浣担心紧张得不行，可她又不敢去拦巫炤，便央求乐商道：“别、别伤他……”

封溪将己浣的行为尽收眼底，心里难过不已，却明白如果真的硬拼，自己很可能会死。他深深看了一眼站在乐商身后的己浣，咬了咬牙，化成黑雾遁逃而去。

巫炤停下法力，“看”着封溪远去的方向。“他可能还会再来。我会在城外重新安排阵法，令他不能靠近西陵。”

“谢谢鬼师大人。”

“不必。”巫炤微微侧头，“只要你自己不后悔。”

进城后和己浣道别，乐商和巫炤一起返回巫之堂。路上讨论起这件事。

“修蛇族原型巨大无比，成年修蛇的原身甚至可以和辟邪相比，虽说实力远远不如辟邪。己浣从小在城里长大，没见过这些，不巧又赶上那只修蛇’躁杀’期，被吓到也是情理之中。”

巫炤不冷不热地说：“那只修蛇并不强，自知不是你我对手。他应当很早就看见我们了，原本可以逃走，但似乎有些犹豫。大概是心有不甘，仍想见她一面。”

修蛇并不残暴弑杀，相反，他们普遍性情温和，好奇心强，而且极为痴情。就是有的时候可能会比较直愣。

修蛇的唯美恋歌在妖族里广为流传，和千年后会在坊间出现的仙女爱上书生的故事一样经典。

只不过，它们在两百岁的时候会经历一次“躁杀”，“躁杀”过后就步入成年。它们在这个时候将会变得极其敏感暴躁，很容易自我防卫过激，甚至有些变态，对近身的活物毫不留情地虐杀。

就是己浣看到的那个样子。

除去这一点让人觉得修蛇这种妖族好像还没进化完全以外，乐商对它们的印象还是很好的。

“听说修蛇一旦认准了一个人，一生都不会变心。至死不渝的爱啊～唉——要是有这样一个修蛇喜欢我，可能我就嫁了。”

“呵。”巫炤冷笑一声，“可惜他太弱。而且还不怎么聪明。”

知道对方是修蛇后，乐商在回来路上给己浣解释了那天晚上她看见的事情的缘故，并表示巫炤其实还有给她留反悔的机会。

大概是到底留下了心理阴影，或者主观不能接受和妖类在一起，己浣让她不用再劝了。

“那只修蛇才是最了解你那个朋友的。他原本能有很多机会向她解释，却白白浪费掉了，还全然意识不到问题出在哪里，难道这不是笨？”巫炤毫不留情地评价。

乐商：你讲得好。

阵法布置好之后，那只修蛇果然不见了，乐商松了口气之余还有些失望。

不过现在她也管不上这个。

她和巫炤试验的阵法成功了，下一步就是去找能作为灵力源的东西。

要达到支撑高耗能机关的持续运转，单靠灵石是不行的，那样耗费太大，需要寻找一种新的能源替代。

这件事得到了嫘祖的支持，她说或许可以去泑山碰碰运气。

巫炤之前也说过这个地方。

诸神还停留在大地上的时候，泑山曾是金神蓐收的居所。蓐收跟随伏羲升入天界之时，有部分神力散落遍山，化作婴短玉。

传说这种玉石通体流火金黄，如同日落时天边万丈霞光一样美丽炫目。

只是传说，谁也没见过ㄟ(▔,▔)ㄏ

原本巫炤是想他带着人去，让乐商留下来看家。

但乐商义正言辞地表示，巫炤是鬼师，这种出门探索寻宝的体力活怎么能劳烦鬼师呢？

让他们这些下属去做就可以了。

是她自己想去玩吧？巫炤一眼看透了乐商的居心。

……罢了，她想去便让她去吧。

只不过有些东西他还是帮着准备一下比较好。

于是乐商带着两名祭司和一对战士站在城门口准备出发的时候，怀曦牵了一头长得像獍妖又不完全是的妖兽走过来。

“这是巫炤大人交代给你的坐骑。乐商，一路顺利。”

感谢鬼师大人！

谢谢鬼师大人！

鬼师大人我太爱你了！

一路上乐商快乐得要飘起来。

拥有了代步工具的她，只觉得风变柔了，阳光变暖了，连平时听着烦的虫子嘶叫都变得好听了。

人生太美好了——终于告别每天艰难的徒步生活了！

啊，这美丽的世界在召唤她，神秘的前方在等待她！

让她——

“乐商大人。”

一个战士忽然叫她，把她从陶醉里一把拽出来。

“咳。“乐商打住，端正一下神色，“什么事？”

“我想问问，我们这样大概要走多长时间才能到泑山？”

Emm……根据之前推算出来的位置，和这几□□走的速度来看，“如果路上顺利，大概要一个半月可以走到。但愿我们能在花食节前赶回去。“

这时候的乐商还不知道，她刚出发不久，就发生了一件对西陵和有熊、乃至天下部族来说都是大新闻的事情。

泑山浑身披着闪耀的金光，刺目绚烂。

登上山巅，看西面的汹涌河流被红光照耀，透彻又联通鸿蒙。

透巨大的落日仿佛就贴着他们的鼻尖，震撼得令人窒息。

天被映得通红，霞光万道。

祭司和战士们瞪着眼半张着嘴，呆滞了一样，震惊到无以复加。

我们从不曾真的窥探到大自然的奥妙。

当我们以为自己已经掌握了她的规律，见识到她的神秀的时候，她总会在某个双脚难以到达的地方，静静显露她不为人知的、美不可言的神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