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古木村（中）

‘头……好晕……这里是什么地方？‘

缓缓睁开双眼，泉镜花在令人窒息的黑暗中逐渐恢复清明。对同伴的呼唤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她努力支撑起身子，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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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正如之前计划好的那样，一行人修整后来到了古木村北边的祠堂。

“吱——呀——”

戴钥衡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灰尘扑面而来，浓稠的白色雾气在祠堂内部缠绕盘旋，除门扉老化的声音外徒留下让人后背发凉的寂静。

“……进去吧。”不知是谁的一声叹息，四人沉默着进入祠堂。

祠堂内部的结构装饰简单普通。梁柱红漆掉落，暗角残瓦断木，供奉的牌位孤零零地矗立在桌子中央，上面雕刻的祖先名讳早已辩识不清，古朴的香炉摆在排位牌位前方，里面积了厚厚一层灰烬，牌位后面的墙壁上挂着一幅画像，画像内容随着时间流逝早已模糊不清。唯一要说有什么奇怪的，就是祠堂的窗户不知为何全都被封死。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透过敞开的门扉的阳光照射进来的阳光有限，使得四人不得不采用魂导器照明。

“这地方有些奇怪……”

阴暗的祠堂不一会儿就被四人探索完。回到正厅，凌落宸环顾四周，心里有些不安。身为控制系魂师，她的感知力比其他人敏锐的多。此刻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自从进入祠堂凌落宸总感觉有一道带着粘稠恶意的视线如影随形，让人遍体生寒。

“……总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盯着咱们看一样。”最终她还是把心底的顾虑说了出来。

“不会吧？祠堂里里外外都检查过了，也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虽然这样说着，但出于对凌落宸能力的信任，几人还是选择再次探查。

魂导器散发出淡黄色的光芒，柔软、温和却无法驱散祠堂内的阴霾。借着微弱的光，泉镜花细细打量着挂在墙上的画像。

模糊到几近扭曲，看似信笔涂鸦却又仿佛蕴藏着某种奥秘。这幅画并不起眼，却意外地吸引住了泉镜花的目光。纤纤玉手触摸着画像表面，如少女肌肤般的细腻光滑让泉镜花瞬间意识到了什么。她触电般地缩回手、极速向后退去，但一切却为时已晚。

“桀、桀、桀、桀——”

怪异中带着几分熟悉，伴随着声音的响起，祠堂的大门被未知的外力猛然关紧。微弱的光线下，白雾以泉镜花为中心，肉眼可见地变得浓郁。

“镜花——”

少女想要回应同伴的呼唤，但越来越浓的雾气显然带着特殊的作用。泉镜花只觉得一阵眩晕，突如其来的困倦感侵袭了她的大脑，令她不由自主地想就此陷入沉睡……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泉镜花咬了咬舌尖，屏住呼吸尽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她尝试运转魂力，却发现这样只能加剧白雾的负面效果，无奈只能暂时放弃。

‘要先和大家汇合才行！‘逐渐缓过神来的少女如是想到。

不易察觉的震动从脚下蔓延开来，紧接着整个建筑物都开始颤动。频率逐渐提升的震动撕裂了祠堂的地面，越来越多的白雾从被撕裂出的大口子中涌出，转眼间视野中只剩下一片茫然。

原来包裹着整个古木村的白雾竟源自于地底！

泉镜花顾不上吃惊，晃动的地面和不断下落的建筑物残骸已经让她自顾不暇。剧烈的运动让氧气的消耗急剧上升，不小心又吸入一定量的白雾让泉镜花的情况进一步恶化。

外部环境的混乱加上自身状态不佳，一时不察，泉镜花一脚踏空，来自地底的无际黑暗将她的声音与身形一同吞噬。先是漫长的坠落，接着是猝不及防的翻滚与碰撞，泉镜花只来得及护住要害，根本无法辨清方向。

在彻底陷入昏迷前，泉镜花只记得远处传来的滴滴答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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挣扎着从湿滑的地面坐起来，此刻的泉镜花满身狼狈。

全身上下遍布着不同程度的损伤，万幸的是都是些皮外伤；手中照明用的魂导器早已不翼而飞，不过保存着大部分装备的储物戒还完整地戴在自己手上；周围的环境湿滑阴暗，但好在从魂力运转情况来看这里并没有被白雾侵占。

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运转魂力将残留的雾气逼到体外，扶着光滑的石壁起身，泉镜花点亮了留在储物戒里的备用魂导灯。

这里是一段黝黑冰冷的地下通道，天然侵蚀与人工开凿的痕迹于此并存。没有水流，没有风向，在这里想要辨别方向比登天还难。无奈之下，泉镜花只好凭直觉随便选了一个方向继续前进。

滴滴答答的声音一直在耳边从未停息，泉镜花艰难地在光滑潮湿的地面上行走着。零零星星的线索在她的脑海中划过，但泉镜花并没有着急去拼凑真相。目前的首要任务是找到同伴和出口，至于真相，大可以先放置一旁不予理会。

眼前的道路逐渐开阔，很快泉镜花就进入到一个巨大的洞穴中。魂导灯的照明范围有限，令她无法看清洞穴全貌，不过隐约可见洞穴深处有两个出口。

选哪一边呢？

泉镜花还未迟疑多久，就有人替她得出了答案。

嘈杂的声音由远及近，仔细听来应该是从左面的洞口传出。泉镜花立刻召唤出夜叉白雪，第一、第二魂技同时祭出，攻击的气浪与洞中冲出的‘生物‘正面碰撞，摧枯拉朽的力量瞬间将它们斩成两半。然而这些‘生物‘仿佛不知疼痛、不存畏惧，依然向泉镜花和夜叉白雪身边俯冲。

接连斩杀了不少‘生物‘，泉镜花身旁的攻防压力骤然减轻，此刻的她终于有时间打量它们的样貌，却由此发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事实。

‘居然是和树林中怪物是同样的生物！‘是了，虽然一个以鸟雀为构架、一个为蝙蝠为形体，但仍旧改变不了内在的同根同源。

泉镜花内心深处掀起惊涛骇浪，手上的动作不由得慢上一拍。

“当心！”

熟悉的声音响起，夺目的光芒随即让妄图偷袭的怪物灰飞烟灭。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左边的通道中冒出一个金色的身影。

“镜花，没事吧？”

一向风度翩翩的戴钥衡此刻有些狼狈，但即便是这样也无法掩盖他遇到同伴后的激动之情。

泉镜花摇了摇头算作回应，之后一边与戴钥衡联手对敌，一边听对方讲述来到地下后的来龙去脉。

祠堂的那一阵地动山摇与其说是意外，倒不如说是某种机关大开。与倒霉的其他人不同，意识到这一点的戴钥衡多少做了些防范——以至于同样是跌落地底，他却能保持清醒。由此带来的好处便是戴钥衡已经将错综复杂的地下探寻得七七八八，要不是突然碰上洞穴生物的袭击，他可能早已找到出口。

“该死！蝙蝠的数量越来越多了！”

不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泉镜花感受着魂力的流逝，暗觉不妙。前方的道路仍旧有许多未知，不能在这里无休止的消耗下去了。泉镜花与戴钥衡对视一眼，当即各自使用最大的力量轰击左边洞口上的岩石。

轰隆隆的巨响连绵不绝，地面一阵轻微晃动，大块的岩石掉落后堵住了洞口。

终于暂时可以松一口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