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呵，打猪草？看看你那个背篓，是到王家去打猪草了吧。”李文云撇了她一眼戳穿道。

都是一母同胞的，他还不了解他这个妹妹什么德行吗。

被戳穿的李文娇恼羞成怒，一冲动就上去和李文云打起来了。

“哎哟，怎么就打起来了，”陈因意惊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快快，老大你们几个还不他们给拦住。”

李文玉自称读书人，哪里干过这样有辱斯文的事，所以他就被自己的同胞妹妹，给抓得满头包了。

看到头发被抓成鸡窝的李文云，陈因意实在忍不住笑了，“不就是一口吃的吗，也值得你们争成这样子？我就是给你个教训，锅里还有给你留的饭菜，老大媳妇，去端出来给她吧。”

“我那是因为一口吃的吗，”李文娇一边委屈的同时也不忘抓着筷子扒饭，“而且我这段时间没有干活吗，干什么连他这个混吃等死的都能吃饭，单单留下我一个人。”

李文娇是真的委屈，从她娘醒来到现在，这几天她就没有闲过，每天不是要干家务就是要去挖竹笋搂猪草，养得好好的手也变粗糙了。

反倒是她这个哥哥，以前就什么都不用干，天天问家里拿钱。现在不能去读书了，还在家里等着人伺候。就这样，还能越过她去，在桌子上吃饭。

越想她越委屈，就连塞满了嘴的肉也挡不住她难过，泪水吧嗒吧嗒的掉到碗里。

李文云也气，梗着脖子道，“谁混吃等死了，你吃的东西还是我洗的呢。”

小姑娘觉得委屈，陈因意反倒觉得她还有救，起码是把家人放心上，才会对这样的不公平待遇感到委屈。要是没心没肺的，早在拿到吃的那一刻全忘了。

“好了，这不是给你留了吗，要是真的不想着你，还有你的份？”陈因意拍了拍她的后背劝慰道，“就是给你个教训，以后记得了，要是再不听话，家里的东西可就不会留给你了。”

“你这段时间的表现，我——娘也看在眼里，诺，这是给你留的糖葫芦，还有这是五个铜板，是你这段时间干活的工钱。”

陈因意打一棒子给颗大枣的，当即就摸出了几枚钱，分给李文娇和李明珠，就连李明宝也能分得两文钱。

这把几个大人给馋坏了，原主是家里一个鸡蛋都要藏起来的人，什么时候有过那么大方。

别看几个儿子都已经成家了，要从他们身上找出半两银子，那都是不可能的。

所以看着那几文钱，他们怎么能不羡慕到眼珠子都绿。

“这是我给明珠和明宝的，你们别想拿啊，”想起小时候的妈妈替你保管压岁钱，陈因意立马警告这两个儿子儿媳。

王氏点点头，她倒是不会去贪自家女儿的钱。李明珠也都十五了，过不了几年就要嫁人，手里有点钱也好。就是陈氏，见婆婆只给大房的人，眼珠子都气得瞪出来了。

“娘，你不能偏心啊，为什么我们家明盛和明燕没有？”陈氏嫉妒道。

“为什么没有？你问你家孩子啊，他姐姐们干活的时候，他干嘛去了？”陈因意看了一眼只会羡慕嫉妒的李明盛，还有缩在陈氏后面怯生生的李明燕，狠狠地皱了眉头。

二房这两个孙子孙女，被他们爹娘养得不成样子了。小姑娘还好，除了胆小一点，人还算勤快，品性也不差。

就是他们的这个大儿子，李明盛，是把二房夫妻两的自私和重男轻女学得淋漓尽致。对自己的同胞妹妹，那叫一个欺压。

“明燕倒是在家里帮忙喂鸡扫地了，来了，这是你的工钱。”陈因意又从荷包里掏里三个铜板出来给李明燕。

现在就是除了才五岁的李明哲和八岁的李明盛没得，其他小辈都拿到了自己的工钱。

陈因意告诉他们，这是她们自己辛苦工作换来的，谁也不能拿去。以后要是还那么听话，她就继续给她们工钱。

这种靠自己努力获得工钱的感觉，让她们深深的爱上了。特别是李明珠，她从来没有想过在家里干活也能有钱。

“娘，你这不是胡闹吗，家里的事情本来就该干的，还要发什么工钱。要是这样，我们供他们吃，他们穿的，是不是也要收费了？”李文步不赞成道。

“我乐意，我要是叫你干活不给你钱，你乐意呀？”陈因意起身，坐回自己的位置，郑重其事道，“正好大家都在，我想要和你们商量一件事。”

几个女的一听，就想要把地方让老太太和几个男人，不过陈因意拦住了她们，“老大媳妇，老二媳妇，还有几个小的也留下。这是咱们家的大事，你们都有权利听，有权利发表意见。”

“你们爹呢，去了也有一段时间了，家里的钱你们也有数。现在暂时不让老四读书了，家里的钱也能够用。”

“不过你们下面的老三、老四、老五，还有几个孩子也快大了，这嫁去迎来的都要钱。单单靠地里的几亩田，怕是够呛。所以我就想，还是得找个别的营生赚钱。”

“别的营生？我们就地里的活干得不错，哪里还会什么营生？”李文平率先摆手拒绝，“把家里的地侍弄好了，一年也能赚下不少。”

陈因意无语，她是知道这个老大没出息，但确实是没想到能这么没出息。

“你先别插嘴，”她横了一眼李文平，“你们刚刚吃的这个东西，感觉怎么样？好不好吃，是不是没有吃过？”

“是呀，娘，这是什么东西啊？是肉？这么老多肉得多少钱啊？”陈氏回过神来惊呼道。

“你们吃不出这是什么？”陈因意笑道，“这是你们都嫌弃的猪下水，怎么样吃得香吧？”

陈氏瞬间脸一白，其他人的脸色也变得欲言又止。

“要是我再和你们说，三副下水只花了三十文，除开咱们吃完的，还有三瓦罐在炖着呢。”

一罐就有十斤左右，四罐就是四十斤，平均下来差不多一文钱一斤，这个价格比肉价不知道便宜了多少。就算猪头贵一点，平均下来也不到两文钱一斤。

算完这笔账，李文步的眼睛都亮了，“这个东西真的是下水，真的有那么便宜？”

“是啊，所以要是拿去卖，买个五六文钱一斤，你们会买吗？”

五六文钱就也只能买剔完肉的骨头，哪里比得上这个口口都是肉的。

“当然，一旬买个一两斤回家吃，可比吃肉划算多了。”

“是呀，娘，你是怎么煮的，怎么一点也吃不出下水的味来？”

“怎么煮的我以后再教你们，现在说的就是要不要干这个营生。咱们先试一下，要是卖不出去了，自己吃也不亏。”

几个儿子儿媳面面相觑了一会，觉得老太太说得也对，就点了点头，“行啊娘，我们就听你的，先去试一试。”

确定要做这个营生后，就是要选人去摆摊了。陈因意原本是想要自己去的，但去过一次县城后，她就知道自己是在妄想。

那剩下的人选就是大房和二房了，大房是老实，但就是太老实了，怕被别人骗。而二房就是过于鸡贼，陈因意怕他们做出坑蒙拐骗的事情来。

这个时候，陈因意就无比想见识一下还没有出现过的三儿子了，据说这是一个做生意十分厉害的角色。

“那明天就由老大和老二一起去卖，这一罐有多少斤卖多少钱，必须按照我说的去做。”陈因意思索了一下，决定让他们兄弟两一起去。

要是老二想耍赖，老大也能看着点。要是有什么突发情况，老二也能随机应变。

大房二房都有人去，这下就没有什么好争的。陈氏和王氏都对这个决定很满意，看着灶台上的几个瓦罐，那就是在看金元宝一样。

下水只有四十斤，陈因意又琢磨着去村里买了点豆腐回来，还有村里的莲藕、地里的青菜、零零碎碎的又凑了十斤左右的素菜出来。

卤过的卤水不用倒，只要烧开了放好，下次再卤味道还会更好。但李家就那么几个瓦罐，用来装完卤菜后，连吃饭都成了问题。

这也让陈因意越发坚定要早点把铁锅铁桶拿回来。要是有了铁桶，他们这些卤水就能一边卤一边卖了。

对了，还有招牌。

“文云，你去拿块木板来，给咱们家的卤水写个招牌。就写李家卤水就行。”陈因意想了一会又道，“另外再写个小的，荤菜六文一斤，素菜三文钱一斤。”

她现在就定好价格，到时候他们只要称重就能卖了。

才吃了东西的李文云点点头，十分好说话的回房间拿了笔墨写招牌。

另一边，李文步和李文平也在商量着，明天摆摊该怎么摆，怎么叫卖，要是有人问要怎么回答等等。

还有其他的，比如交通工具，牛车是家里就有的，不用操心。但他们做的是吃食，不能直接放到地上，所以需要再带上一张桌子和几个碗筷。碗筷是用来给客人品尝的。

另外也要考虑到没有带容器的客人，他们是不是要准备要装食物的东西。

这一晚上，李家的氛围特别的融洽，不论是各自有小心思的，还是不对付的都好，都聚到了一起，为明天的生意出谋划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