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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这是艺术&人生信条

岑漾托程又青帮她转了宿舍,阿玉没及时交论文的那门课挂了,鞠喻捷说跟杭煦拍完戏就得去江北录春晚。

屠杳明明萌生要把旗袍和暗黑风融合起来的想法,忙的要命,却还是每天按时跟她叫嚣无聊;施骋新歌发布倒计时,让她上微博帮他转发。

姜亦退出女篮群,手捧瓷碗坐在地毯上吃叶延坷亲手为她煮的泡面,汤汁被两个没卧住的荷包蛋染浑。

“那个师傅肯定在想,该怎么才能把你赶出希尔顿的后厨,别霍霍他们的餐具。”

说完吸溜一口面,口中嚼,顺便点进微博热搜看。

姜亦挂科还挂在第八位。

“我现在真这么火?连挂科都能上热搜?”姜亦发自内心的质疑。

陪她坐在地毯上正拿瑞士军刀削最后一点苹果皮的叶延坷睨她一眼,投给她个‘你怎么对自己的火这么没有自知之明’的眼神,“你在高架上抽烟都被人拍了。”

好好一个红富士被削他的像矮菠萝,她已经在短时间内嘲笑过他好几次。

但他面色坦然的回:这是艺术,她不懂。

“还不是因为你车太骚。”忍住第五次想吐槽那个苹果的冲动,姜亦甩锅,手指点进词条,关注点明显偏了,“她们夸我飒了没?”

叶延坷玩味轻佻的笑,那股懒劲儿浸透到骨子里,抽张纸抽把削好的苹果放在她手边。

把瑞士军刀搁在她碰不到的地方,摸左手背上的纹身,“说想让你包养她们。”

她觑他一眼,随口敷衍,“我只包养你,乖。”

翻了几条博文才发现,能上热搜不仅归功于她自身的热度,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南越在微博上公布了年度人物的表彰单页。

评选上年度人物的人却挂科,属于明着打南越的脸,也引起很多网友的公愤。

认为她就是因为出名,所以能把很多有真本事的人挤下去才上位的,指不定有什么黑幕。

再加上她在高架抽烟被拍,评论区喊她‘黑幕姐’、叫她‘不良少女’的风生水起。

这姜亦就不能忍了。

搁下筷子点开发布页面添加卷子的图片,却在编辑文案时犹豫,不知道该写什么。

“什么都不用写,直接发。”叶延坷建议。

她听他的,点击发送后才问,“为什么?”

他唇勾起个痞弧,靠在沙发边缘散腔野调道:“人狠话不多是水平,有理不争辩是格局,打脸速度要快,装b姿势要帅。”

“这就是你的人生信条?”

“那倒不是。”仍注视她碗旁边界面是道斯达克日k指的平板,叶延坷长指操作两下,调换成比特币界面,耸肩答。

关闭手机屏幕,姜亦斜身凑在他平板上看,看半天看不懂,那一堆红红绿绿的线条也不动,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但他经常一看就能看很长时间,尤其是晚上,“你玩比特币啊?”

“嗯,你的车钱就从这里面挣的。”

姜亦光看过社会新闻报道有多人炒股炒到倾家荡产跳楼自杀。

被推送财经新闻报道比特币又大跌了多少,结果点开一看,一个比特币竟然要十几万。

专业课本里多少也有涉及,但老师们提起股市的时候永远都会把一句话挂嘴上:炒股有风险,投资需谨慎。

所以她总觉得那简直不是股盘,而是有钱人的钱与有能人的能相互对垒的无硝烟战场。

不适合她这种要钱没钱,要能没能的人。

但她从没听说过有人玩股票能挣出一辆价值8位数起步的跑车,难免惊诧,“这么挣钱?”

“我满仓比特币那年你猜多少钱?”叶延坷没回答是或否,转而漫不经心的问。

姜亦曾听教财务管理的老师在提起比特币时激情澎拜的讲: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支股票,也有很多种虚拟货币。

在股市里几乎找不到满仓茅台却没有持其他的,同样,在币圈里也几乎见不到满仓比特币而没有其他币的。

多的是跟风满仓涨停股满仓主流币,最后却被当韭菜割的人。

而满仓比特币的人要么是有投资天赋,要么是经历过大风大浪形成投资境界与觉悟、不会眼红和fearofmissingout的人。

所以她理所当然也把叶延坷归为经历过风浪后形成投资境界的,转了转眼珠,不太确定道:“十万。”

他笑,笑的狂而不妄,“233刀,换算成人民币1600。”

“嗬。”姜亦抽气,眼冒金光,看叶延坷都像在看移动金库,“现在多两个0都还翻一倍?这得多少钱啊。”

“我以为你会更关心这个算婚前财产还是夫妻共同财产。”他吊儿郎当的展臂勾搂上她肩膀,把她搂在怀里戏谑。

“有什么区别吗?”她问

“一个能随便花,一个不一定能。”

姜亦屈肘捣他腹肌一记,叶延坷另一只手捂着腹无奈低笑,看她横眼瞪他,听她霸道又带劲儿,“叶延坷,拜托你搞清楚,连你都是我的,我花你婚前财产有问题?”

他混不吝的回,没问题,就是能借个由头带她回老宅过年了。

-

隔天早上叶延坷走的很早。

大概五点半不到的模样,窗外的天都还是乌黑乌黑的,十几盏路灯都照不亮路段。

风在咆哮。

姜亦迷迷朦朦间感觉到他亲她额头,还在耳边叮嘱了些什么,反正她一个字也没听清。

谁能折腾一宿连觉都不眯一刻,就洗完澡出门忙事情的?

叶延坷能,她不能。

“叶狗,我的水呢——”

姜亦习惯性摸床头柜没摸到杯子,眯着眼踢旁边人,一脚踢空才反应过来,床被早失尽温度,叶延坷出门了。

活动着后脖颈拉开窗帘,外头还是阴凄凄的,四面八方笼罩这座城市,阴冷的没有人情味儿。

昨晚在宿舍收拾好行李箱便直接拽来1606,忆起刚回酒店时叶延坷把她双腿盘在他腰上暖,就她‘只要风度不要温度’这事儿念了半个多钟,并威胁再让他看见就敲断她腿。

姜亦犹豫几秒,还是从行李箱里拎出件正红色面包服和绒裤套上,又裹了层围巾。

房门被敲响,是被叶延坷叫来送芝士蟹柳饭团的服务生,姜亦掌心捂着滚烫的饭团,美滋滋的下地下车库开车。

隔老远看见车内饰还以为认错了车,结果再一瞅车牌号,确实是她的布加迪没错。

但两个硬黑车座上分别被套了成套白色蕾丝泡泡蝴蝶结的护颈枕和靠枕,方向盘也被一圈白色毛绒绒的兔毛包围,正上方还有一个同款蝴蝶结。

姜亦失笑的坐进驾驶座,发现有软枕确实舒服很多,方向盘正中央贴张便签,字龙飞凤舞:

【不准摘,我要宣誓主权。】

彻底笑出声来。

谁家男朋友宣誓主权用这么少女心的方法。

也就他这闷骚。

林肯公园《intheend》的前奏一起,姜亦逆着刺骨寒风朝屠杳家别墅开。

市中心不远,几首歌的路,学校里还有几颗常青树,反倒出了街上全是秃枝杈,街上人很多,越临近新年大家反而越乐意出门。

叶延坷昨晚那句漫不经心的话她没放在心上,跟他在一起是一码事儿,跟他回老宅见家人是另一码事儿。

他愿意提是他的诚意,她不接话是她的识趣。

就鞠喻捷那话,家世匹敌的都不敢要个结果,何况不般配的呢?

想太多和想要太多都没用,过好当下就完了。

出门忘记带烟了,现在想抽没得抽。

临过年从外省回来的车不少,前面有四五交警在查驾驶证和行驶证,不少车被扣下。

她前面停着辆迈巴赫。

姜亦停在路边倾身从副驾下的暗格里掏行驶证,也正好发现里头那条全新的欧盟万宝路黑冰双爆。

双证交到窗外供查,趁年轻交警检查的间隙姜亦拆烟…i‘‘veputmytrustinyou,我把感情托付于你,pushedasfarasicango,便会尽我所能去投入…从车窗缝隙溜出,为荒寒枯冻增添动感。

年轻交警随歌哼两句,翻她驾驶证,又撩眼瞧她本人,“你就是姜亦吗?”

她点头。

“你本人比广告漂亮,车很酷,歌也很酷。”

“谢谢,我人也挺酷,”姜亦口衔白烟,没打火机,接回双证的档口,“能跟你借个火吗?”

“不能哦,”年轻交警没被美貌冲昏头脑,恪守本职,冲她笑笑摆手让她走,“开车不抽烟,抽烟不开车,注意安全。”

最抓心挠肺的不是想抽烟却没烟抽。

而是明明烟就在嘴里,却连个火都找不见。

姜亦略显烦躁的叼着未燃烟停在屠杳别墅门口的红绿灯前,指尖不停击打方向盘,等红灯赶紧跳,她拐进去就能问屠杳要火。

平时不觉得,也有可能是她家门口这个红绿灯时间太长,姜亦感觉都过完半辈子了,她面前的左拐绿灯才开始闪。

歌在躁,人在急,没用,斑马线稀稀拉拉过人,红灯稳如泰山。

她车窗被噔噔敲响。

降下玻璃,寒风呼呼往内灌,冷的要死,口鼻呼白雾,旁边是辆迈巴赫。

迈巴赫副驾上俨然是个面熟脸。

央视主持人,历届春晚主持常客,骆霄。

姜亦还没说话,骆霄胳膊伸出窗外,手掌递于她窗口。

宽大掌心里静躺一个打火机。

简约大气的亮黑白金凯兰帝。

“谢了。”姜亦从他掌心拾起,开盖打火白烟起。

红灯间歇闪,跳绿,余光中迈巴赫裹风而行,姜亦点完烟,一抬眼,车没了。

后面的车在狂鸣喇叭,扣回火机盖随手扔在副驾上,踩油进别墅区。

屠杳穿的比她昨天还少,大冬天露脐短裙套风衣,早就在别墅门口冻得‘嘶哈嘶哈’的,直裹着外套跺脚。

一见她车,还没完全停下就拉副驾门,携满身寒气扑面而来,车内瞬间降了两个度,“小贱人你干嘛去了?这么慢,快冻死你祖宗我了。”

“你家门口红绿灯太长。”姜亦喊她拉安全带,载她往摄影棚走。

“确实——”屠杳边拉安全带边应,望向方向盘时呆住,“我凑!你竟然这么幼稚?蝴蝶结欸!还是泡泡蕾丝的,拜托,我3岁就——”

“叶延坷弄的。”

屠杳老神在在的啧,把靠垫抱怀里抚摸,“——怪不得,我就说怎么这么有眼光,和我品味一样,不错,不错。”

姜亦:“……”

“倒也不必双标的这么明显。”

“欸?这啥?”屠杳又起身从屁股底下摸出一个东西,捏在面前看,撇嘴,“你们怎么都喜欢这种打火机啊?有啥好看的?还不如卡地亚呢。”

“你们?”姜亦吸口烟,鼻息间充斥烟草与屠杳身上冥府之路的味道,烟夹在指间问。

屠杳满不在乎,跷着二郎腿,指尖转双马尾道:“昂,我那便宜哥哥也有一个。”

挑眉,“你还有个哥哥?亲的?”

“是啊,同个妈生的,不知道吧?不过我和他关系不好,一年也见不了几面。”

姜亦点头,没再多言。

同个妈生的肯定都姓屠,骆霄姓骆,想来江南也没那么小,到处都能碰一个圈的人。

“话说,你好不容易今天没工作,叶延坷没让你陪他啊?”屠杳从她中控台抽出支烟,打着,指尖夹烟斜靠在靠背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有事出去了。”

屠杳先点头,逐渐拧眉,顿了下,“今天几号?”

“1月16号。”姜亦说出这个日期时顿了一下,又重复看了一次,确定无误,脖颈有点发僵。

“哦,那怪不得。”她语气理所应当。

窗外的景色迅速更改,秃枝与大楼林立,斑马线总得停下礼让行人,姜亦拨下转向灯,扭头看她一眼,嗓子有点紧:“怎么了?”

“今天是他家里人的忌日。”

“他家里人的忌日?今天?”姜亦首先反应不是生出心疼,而是后脊梁慢慢攀上冷意,声音有点颤有点不相信。

屠杳点头,透过烟雾瞄她一眼,“嗨呀,别多想,他又不是只瞒着你一个人,我们之前也都不知道,是去年聚会陈子羡不小心说露嘴我们才知道的。”

……

就为屠杳那一句话,姜亦一上午拍摄都心不在焉的。

好在出片很好,屠杳很满意,借机缠着她陪她出去吃了顿火锅,又买了酸奶,才回酒店。

踏进酒店门那一刻,叶延坷的电话似有所感而来,姜亦停滞两秒,接通。

叶延坷的声音有点哑,他那边的风听起来也挺大的,呼啸而过好像就响在她耳畔,他问她,在不在酒店?

她说在。

“书房左手边第二个抽屉里有份文件,题头是xxxxxx,钥匙在书架那本英文假书里,等下江欲铭去找你拿,辛苦我公主了。”

她没应,边往书房走边问他,“你在哪?”

“墓地扫墓,”他毫不犹豫,“是不是早上跟你说话又是敷衍我?别瞎想,你男人都有你这么带劲儿的女朋友了,没胃口偷腥,等会儿就回去,给你带藕粉莲子粥好不好?”

隐隐约约想起他确实是走前在她耳边叨叨了好一会儿,估计是她没听清,而且如果真要是她想的那样他肯定不会回答的这么痛快,更不会还有心情开玩笑。

姜亦嘘口自己吓自己的气,“好,还要吃泡芙。”

他说好,挂了电话。

姜亦很少进叶延坷的书房,这是第二次。

书房里东西不多,书柜上寥寥几本书,桌面干净而整洁,东西都被收拾在柜子里上了锁。

姜亦依他的指示从书架上的英语假书里找到柜子钥匙,开锁,翻找那份文件。

第二层柜子里文件、报纸、合同很多,姜亦没接触过这些东西,凭题头一个一个看找起来有点费劲儿。

卡出一摞,折弯一页一页随指尖后退下放,唰唰唰的,没有找到叶延坷所说的那份文件。

反倒是中途视线扫过一份报纸,是8、9年前的,挺老旧,还有油墨味道,但标题很大很惹眼:痛心!江南新街一女人马路中央被卷入车轮下碾死,凶手仍逍遥法外!

紧接着是一份不知道是什么的协议,姜亦快速扫过最后一页末尾,一个叫叶什么的和一个叫什么蕙的人签的,肯定不是这个。

继续翻,房间安静到只有纸页累积的唰唰声,终于在七八页后看到叶延坷说的那份文件,从中抽出来放在桌上,想趁江欲铭还没来再返回去看看那张报纸。

门被敲响。

姜亦双手护着两侧把文件底部碰在地上,理整码齐,按原来的位置放回去,上锁。

又把钥匙和假书放回书架,才去开门。

门口的人果不其然是江欲铭。

把文件递给他,让他看,“是这个吗?”

他瞄了一眼,点头,接过却没离开。

人不走,她没法关门,以为江欲铭还有什么事情,“你还要拿什么吗?”

江欲铭意味深长的看她,扶了扶眼镜框,“我以为你有问题要问我。”

“没有啊,我能有什么问题问你?”姜亦抻唇,随口调侃,“问你为什么得靠磕药维持——”

“姜,亦。”

他暗搓搓的威胁。

姜亦经他提醒想起那晚出门时一门口的东西,恶寒道,“慢走不送。”

临关门前最后一眼。

是江欲铭满含深意、欲言又止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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