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很好，打发走了一个，还剩一个……

赤司清把目光移到花开院雅彦身上。只见那人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施施然地坐到了床边的凳子上。

注意到赤司清放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花开院雅彦笑得优雅：“呐，我这也算帮你一次了吧？”

赤司清：“……”

深吸一口气，赤司清维持微笑：“多谢花开院先生了，如若往后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先生尽管开口。”

“往后倒不必了。”花开院雅彦拿出一张灵符，双手结印布下了结界，“我这恰巧有个问题想请赤司小姐帮我解答。”

“先生请说。”赤司清提高了警惕。

既然有花开院，那滑头鬼的boss金晴明也是有的。

如果是滑头鬼里的设定，那金晴明的实力确实会被新秩序看上。可花开院一家也算是主角这一边的，怎么说都不会与新秩序有交集的，吧？

“赤司小姐知道秩序吗？”花开院雅彦问道，眼睛注视着面前女孩的脸，不放过每一个表情的变化，“就是空间的三支柱，也被称为三主神之一的秩序。”

啊这……这她当然知道啊，不就是她吗？不过赤司清很肯定花开院雅彦口中的秩序绝对不会是她。目前作为人类在人间生活的，也就只有楠子知道她的身份。

新秩序以“秩序”自称，想来是不会告诉其他人她是“秩序”的。但以新秩序的招聘标准，花开院雅彦怎么说都不应该知道“秩序”的事，难道说祂要开始玩策反那套了？

“知道，我就是。”赤司清承认自己有赌的成分。

她想尝试一下让凡人知道自己身份，再看看能否为自己这边增加筹码，而且她需要一个能为自己的能力作解释的工具人老师，花开院雅彦瞧着就挺不错的。

赤司清和新秩序本源相同，如今赤司清占优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她代表的是正势，而坚持正势的人越多，赤司清在秩序的本源之力的争夺中胜率就越大。

在与花开院雅彦和富冈哲义见面前，赤司清就已经看完了有关他们的大部分资料。虽然身为主神之一，她虽没有齐木楠子可以听到别人心声的能力，却可以感知到他人的善恶，不是很清晰，但也够用了。

“赤司小姐是在开玩笑吗？是在开玩笑吧！”花开院雅彦的微笑差点绷不住了。

“不信吗？”赤司清并不意外，如果有一个小孩突然跑到她面前说自己是神，她估计只会认为那是中二病。

花开院雅彦是真的绷不住了，他看得出来赤司清没有一点说笑的成分，更离谱的是昨晚他回到那片荒山探查时，确实发现留在现场的灵力与曾找过他的“秩序”相同！

每个人体内的灵力都是独特的，哪怕是一脉相传的血统，究其本源也做不到完全一致。

花开院雅彦从小被称为天才的原因之一就是他强大的灵感知能力，他能感知到他人灵力的本源。灵力也是能骗人的，技巧高超的阴阳师可以通过模拟他人灵力而栽赃嫁祸、瞒天过海，但这些伎俩在花开院雅彦眼里都是徒劳，因为本源是不变的。

在那个荒山现场，残留的灵力与赤司清在昏迷中无意识散发的灵力一致，虽然和“秩序”的灵力还是有些细节上的不同，可本源却是如出一辙。

在来见赤司清前，他在心里就预想过赤司家这位大小姐的身份。

在花开院雅彦的猜测里，赤司清可能是“秩序”的徒弟，而身为支柱的秩序可以把自己的灵力过渡给赤司清，所以才会有几乎一致的灵力。

“我见祂的那次是八年前，祂是成人的形态，那时你还没出生吧？”花开院雅彦重新勾起嘴角，只是笑容看着有些僵硬。这才是最大的疑点，年龄对不上。

“成人的形态？祂长什么样？”赤司清来了兴致，完全没发现自己的重点偏得离谱。

这是重点吗！花开院雅彦在心里吐槽到，不过还是认真回答了，“我只是从光里勉强看出了一个人型轮廓，看身高大概是成人。”

“好吧。”赤司清有些失望。自己是转生到人世，楠子是以人身降世的法则，自然都拥有人的形态。

她在此前一直以为新秩序和世界意识一样是一团光球，乍然听到祂有个人样，不免有些好奇，虽然那估计只是祂随机的一个拟态。

“那你看的那个轮廓，祂高吗？”

花开院雅彦：“……”所以您根本没打算认真回答我的问题吧？

注意到面前男人的沉默，赤司清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重点早就偏离主题后，有些尴尬地轻咳一声道：“有两个‘秩序’。”

花开院雅彦缓缓打出一个“？”。当我打出问号时，不是我有问题，而是我认为你有问题。

新秩序为了拉拢他确实算得上尽心尽力了，虽然只见过一次，但还是在那一次“招聘”上把有关空间三支柱的事说了个大概。两个“秩序”的说法与那个“秩序”和他说的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不相干。可照目前的情况，这个说法和他的猜测一样可行啊！

【并不，你的猜测就错得离谱。】

赤司清手指微动，放出了一些灵力让花开院雅彦自己判断。只能说因祸得福，重塑后的经脉要比以前坚韧多了。

过了约五分钟，见花开院雅彦研究得差不多了，赤司清把灵力收回，简单地说了一下她和新秩序之间的事，并诚挚邀请花开院雅彦来当她的（工）老（具）师（人）。

说完后，赤司清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水润润嗓子，给面前刚接受了巨大信息量的花开院雅彦一点整理思绪的时间。

脸上的笑容早在赤司清的叙述中消失殆尽，花开院雅彦沉默良久才开口道：“所以这是你们两个之间的斗争，但却因为身份，从而波及到整个世界？”

想他花开院雅彦作为天才阴阳师什么场面没见过，不，这场面他就没见过。新秩序来找他的时候满口的大义、新世界之类的，结果呢？就这？祂口中的重建新秩序，创建自己理想中的世界，其实都只是为了自己能谋权篡位？

【虽然听起来多少有些离谱，有一些更深层次的东西你也不了解，但你总结的基本是对的，确实就这。】

不，波及的是整个空间。赤司清在心里默默补充道。她也知道自己说的东西可能听起来不是那么容易让人接受，但也都是实话。一个空间只能存在一个秩序，她和新秩序注定只能活一个。

“那么，你的决定呢？”赤司清问。

“我怎么知道你们哪个说的才是真话？”花开院雅彦不答反问。

“该说的我都说了，至于怎么判断，这就看你自己了。”赤司清不动声色地放出了一点属于“秩序”的威压。

花开院雅彦瞳孔猛缩，他确实曾切身感受过这股威压。

不同于强者以实力带来的压力，这是一种更高层次的威势，是不可撼动的秩序，是不可违逆的意志，是神明对凡间下达的审判。

新秩序拉拢他，但出于支柱的骄傲，祂没有在这个人类面前收敛自己的威压。而如今花开院雅彦在赤司清这感受到的威压与当初新秩序自带的气场一模一样，祂们只是坐在那，就足以让人升不起反抗的念头，就连顶礼膜拜都是理所当然。

短短三分钟，赤司清收敛自己的威压，花开院雅彦捂着胸口弯腰大喘气，汗滴不停地从额前流下。明明什么都没发生，他却像刚从死门关回来。

“神明，都是这样的吗？”平复好呼吸，花开院雅彦直起身苦笑道。

赤司清一听就知道，这起码信了一半。

“不是的。”红发棕眸的女孩摇头，“你们日本神话里的高天原八百万神和地府的鬼神不会有这种等级的威压，这是属于支柱的我们所特有的。”

“我应该说还好吗？”花开院雅彦扯了扯嘴角，“至少可以庆幸这世界上能仅靠气势杀人只有四个。”

“你能感觉到的吧？”赤司清意有所指。

花开院雅彦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新秩序与他见面的时间不算短，再加上全程都是气场全开，足够这位天才阴阳师察觉到一些东西了。

刚刚赤司清只放出了三分钟，虽然被这股气场震慑，但反应过来后也知道她想做什么，就在这短暂的时间内用全力去看清这股力量的本源。

赤司清的威压与新秩序的一模一样，但新秩序的力量有着赤司清没有的东西，那上面散发着令花开院雅彦很难受的气息，像是直面了世界的极恶。

“祂的力量有着一些别的东西，像是外部强加在祂的本源上的。”花开院雅彦道，他觉得赤司清会知道那是什么。

【那是罪业。】

“那是罪业。”赤司清给出了一个不算陌生的名词。

花开院雅彦像是领悟了什么，但看赤司清不打算多说，也没有再问下去，反而将话题转向了赤司清刚刚的问题。

“不知道我可否有幸作为赤司小姐的同盟？”花开院雅彦笑着问。赤司清说的是老师，但他心里有数，她不过是想要一个掩盖自己实力的工具人罢了。

作为听着各式各样的神话传说长大的阴阳师，他对这位“秩序”还是保留着足够的尊重的。不知道还好，像现在知道了，妄称三大支柱、主神之一的老师什么的还是算了吧，他怕折寿。但身为人类天才的骄傲，花开院雅彦也不允许自己对着哪怕是神明卑躬屈膝，而赤司清也是倾向合作态度，便也自然而然地把自己划为盟友关系。

赤司清根本不在乎他在想什么，见自己成功把人忽悠到自己阵营，脸上的笑容又多了几分真实，友好地伸出右手。

花开院雅彦会意，也伸出手回握了那只相较而言娇小的手。

“合作愉快。”

“不胜荣幸。”

常人看不见的视野里，一条锁链在两人握手的那一刹从双手起将他们缠绕。

束缚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