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闲逛魔域

魔域公主封伊看完信之后便进宫找她哥了。

封仞疼妹妹啊，妹妹一开口，当哥哥怎么可能不答应，当下就十分爽快地把万年玄铁送出去了。

于是第二天，清沅带着清波来的时候，封仞仿佛自己在做梦，让仆从献上万年玄铁来。

仆从：“少主，我没有万年玄铁啊！”

封仞：“你这不是说废话么，我让你把我的万年玄铁献上来！”

仆从：“您的万年玄铁昨天送给公主了啊！”

封仞的眼睛还落在清波身上，脑子也不清醒，“哪个公主啊？”

仆从：“……”

还能是哪个公主啊，整个魔域，就只有一位公主啊！

封仞沉默了一会儿，回过神来，“我想起来了，我给封伊了。”

自打封仞记事起，他就认为自己的妹妹封伊完全是可以与上古神兽饕餮并立的主儿，都只进不出。现在想让封伊把万年玄铁让出来，那绝对不可能。

“你若是早来一步，那万年玄铁还能任我支配。”封仞看着清波，眼中已无旁人。

他哪怕现在娶了清沅，但是时常想起的是她。

当初他在昆仑山见了她一眼，回到魔域之后便想娶她，后来他在蟠桃盛会上求娶她，西王母明明答应把她许给自己，结果在魔域等来的却是清沅仙子。

是他一开始就弄错了人，他以为那闻名于仙宫里的杨娘娘座下的女仙就是清波。

当清沅站在魔域地界之时，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两人只开诚布公聊了一盏茶的功夫，封仞便知道清沅眼里有人，清沅也知道封仞心里有人，但是为了神魔两界好不容易修复的关系，两人决定和平共处。

封仞还是挺尊敬这位仙界来的女仙的，怕她不习惯魔域，专门为她复刻了瑶池幻境作为居所。清沅为了回报封仞，帮自己这位名义上的夫君扫清了不少障碍。

只是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最让人挂念的。

他上不去天宫，只能在魔域日日想着那个呆愣愣的小姑娘。

现在这个小姑娘就站在他面前。

他看向清波的眼神太过炽热，让清波觉得十分惊奇。

“你做什么要这么看着我？”清波问他。

封仞道：“你不记得我了？”

清波往后退了一步，“我在蟠桃盛会上见过你。”

封仞顿时想起来，她与他在昆仑山中的那一段记忆被他封存起来了。

他抬手结印，红色的光束直指清波的额心。

封印解除，清波觉得自己脑海中似乎多了一些什么，再抬眼看向眼前的封仞的时候，她便想了起来，惊呼道：“你偷了杨娘娘的蟠桃！”

站于一旁的清沅闻声猛地抬眼，清波惊觉自己不该说话的，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并忐忑道：“这个不能说，这个是秘密，这是秘密。”

清沅的目光在封仞和清波的身上来回扫了一遍，最后还是封仞老实交代了。

“清沅仙子，我当初是年轻不懂事，误入了昆仑山，又饿又累之下便摘了两个蟠桃，现在绝对不会做出偷桃子的举动了，我保证！”

他此番解释与之前对清波所说的完全不同，清波疑惑道：“你不是说，是因为你妹妹病重，怕是等不到杨娘娘的蟠桃盛会了，所以去昆仑山摘果子给她尝尝的吗？”

“……”封仞一时之间十分尴尬。

清沅却是明白了。

这封仞肯定是骗了清波。

“对了，你妹妹的病好了吗？”清波转而关切道。

他妹妹病重这一事本就是他临场胡诌的，又何谈好与没好呢，他更尴尬了。

看着他接连吃瘪，清沅笑意浮上唇角，好意解围，“封伊公主吃了蟠桃，病全好了。”

听见清沅这么说，清波高兴地拍起手来，“那就好！那就好！”

她那模样，仿佛是自己病重的亲人康复了一般。

“既然你的万年玄铁给了封伊公主，那我便去找封伊公主吧，问问封伊公主能否将万年玄铁让给我。”清波眼睛亮亮的，拖着清沅的手转身就要走。

清沅行了一礼，转身正要离开，封仞跟了上去，“我同你们一起去。”

……

公主府前，门前侍者告诉三人一个不幸的消息。

“公主昨日便乘鹊出门了，说是一个月之后回来。”

清波掐指一算，自己也就只跟通行司报备了一个月啊，一个月之后，她若是没能回去天宫，将会被丢进刑罚司受罚。听说刑罚司的神使都十分可怕。

“公主可有透露去了何处？”封仞问门前侍者。

侍者摇头。

封仞只好摊了摊手，“那可没办法了，封伊养的那只乌鹊，日行三千里，我根本就追不上。”

清波失落地垂下头，“这可怎么办呀，若无公干，我一百年间只有一次下凡的机会，下次下来可就是百年后了。”

清沅抚了抚她的肩膀，“我来想办法。”

“对，清沅仙子一定有办法的。”封仞也安慰道。

清沅拂袖，三千光点从她袖中飞出，那些光点飞出之后，化为金色的信鸽向四面八方飞去。

“既然寻不到，我们就耐心等待吧。”清沅道。

封仞接过话，“对，你先在魔域住下，清沅仙子的这些信鸽很快就会把消息带给我妹妹的，等我妹妹回来了，我就让她把万年玄铁给你。”

清波点点头，看向两人，真诚道了谢。

清波只能在魔域等待魔域公主回来了。

在等待的这段日子里，清波也没闲着，日日跟着封仞在魔域溜达。

魔域不同于仙宫冰冷，这里虽然终年灰蒙蒙，但是民众似乎很有趣。封仞带着她去吃烧鸡，喝甜酒，逛赌坊，也算是在等待的日子里寻到了一些乐子。

清波对这些非常好奇，每天都兴高采烈跟着封仞出去，然后晚上又提着大包小包的吃食回到清沅的宅子里。

清沅是不跟着这两人厮混的，她担了魔域王宫中的祭祀一职，多数情况下很忙，不忙的时候只想自己一个人清修，但是清波每次回来的时候，她都会在门口迎接她。

宅中已经备下了饭菜，她会留送清波回来的封仞一起吃饭。

起初封仞还会推辞一番，但是一次两次之后，都不要清沅开口，他就搬着凳子在饭桌边上坐好了。

清沅的手艺极好。

以前还在天宫里的时候，杨娘娘每年的蟠桃寿宴，菜品点心里都会有清沅的手笔，那些被杨娘娘宴请过的仙界，虽然多数都已辟谷，但是在杨娘娘的寿宴上，都会将自己已经辟谷的事情忘到九霄云外去。

三人围在桌子边上，清沅吃得极少，多数情况下都是在为另外两人布菜。

清波总是一边吃饭，一边跟来另外两人说天上的事情。

说白寻跟姮娥仙子的兔子打架，说霞光仙女织的锦缎有多么好看，又说孟满每天都在搓红绳，零零碎碎的，清波说，清沅就听，封仞偶尔接一下话，氛围很融洽。

在魔域的第十五日，封仞说优昙花将要开放了，问清波要不要去看。

清波知道优昙花乃是祥瑞之物，三千年开一次花，开则有金轮王现世。

金轮王现世不现世的清波不感兴趣，只是这优昙花不是佛界圣花吗，怎么会开在魔域呢。

“数千年前，有佛子居于魔域，种下一棵优昙花树，按理说，魔域的环境是不适合这优昙花生长的，但是这株优昙花树长得还不错。”封仞说。

清波凡事都觉得新奇，便应了。

当晚，封仞带着清波去看优昙花树，他们到的时候，树下已经围了许多魔域中人了。

那些人也都是来看三千年才开花一次的圣树的。

担了魔域祭祀一职的清沅，那一晚围了维护魔域秩序，守在花树旁边。

她穿着黑色的长袍，缠枝金色纹样从她的腰身一路蔓延往上，停在她的肩头。

虽是魔域大祭司，可是她周身的气质神圣不可侵犯。

清波和封仞站在人群外，骄傲道：“我的清沅姐姐好看吧！”

封仞却是看着她，“我觉你更好看。”

清波笑容消失，转而皱起眉来，“你怎么能对别的女人说这种话呢，在你眼中，最美的人应该是清沅姐姐。”

她在指责他，她觉得他既然与清沅成亲了，那么他的眼中便不能再能有别的女人了，不然是对清沅不忠。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这是一场阴差阳错的大乌龙啊！

封仞看着她，认真道：“我当时想娶的是你。”

清波往后退了一步，“你说什么啊……”

魔域中人都关注着那棵优昙花树，那上面的花骨朵含苞待放，似乎马上就要盛开了。那站在花树之下的祭祀，眉目不悲不喜，尽管周身神光，可是没人敬拜她。

而站在人潮之外的封仞，他不管鼎沸的人声，他只是看着面前神色不可置信的清波，继续道：“昆仑山中，一遇倾心，盼娶之，却忘了询问仙子名号。”

清波明白过来了。

她摇了摇头，“我命中正缘不是你，你我根本不可能。”

魔域少主怔住了，转而却笑起来，“我可不信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