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奥丁

弗芮嘉说得没错，阿斯加德的天气确实发生了奇怪的变化。

不止有漫天的飞雪，原本应该一直明亮的天空此时也变得黯淡，沉闷的灰云压在每个人心上，神色都忍不住严肃起来。

所有人都意识到了不对劲。

就连索尔都觉得不对劲，已经两天没喝酒喝得烂醉——也不排除是因为没人和他喝酒的缘故。

伊莱恩也感到，洛基的教学速度开始呈几何倍数开始加快。

“你们这，下雪正常吗？”她从书海里抬起头，这样问道。

洛基瞥了她一眼，不大情愿地回答：“不正常，至少在过去的一千年，没下过雪。”

“哇——”伊莱恩噎住，不知道说些什么，干脆问，“所以，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吗？”

洛基把手上的书砸到她头上，没说话，背着手离开了。

那就是确实有事情要发生了。

伊莱恩这倒是对赫卡忒有了不一样的见解。

大概就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虽是这样想着，她仍旧是投身于魔法学习中。咒语在她的脑中倒是更像是脍炙人口的歌曲，记忆起来简单无比。速度飞快——至少在中城高中上学时期，和那段彼得补习的速度相比，快得不可思议。

或者说，伊莱恩也从没感到自己可以在书本中一次性吸收那么多东西，而不会感到半点疲惫。

“你得实践一下了，时间不等人。”洛基让她从书海里出来，“看看成果？”

他刚准备调整调整姿势坐下看伊莱恩表演，结果坐了个空——那把椅子已然被伊莱恩移走并做出了个幻影。

但洛基并没有狼狈地一个屁股蹲摔在地上。实际上，他立刻站直，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皱：

“继续。”他大概是被提起了兴趣，活动了一下脖颈，侧头看着有些得意的伊莱恩。

魔法是个奇妙的东西，能够无中生有，变换物体的形态，更能创造空间，屏蔽人们的五感。

洛基擅长幻术和造物，因此他在偷袭等方面已经是登峰造极。而伊莱恩，在拥有打斗技能，由格斗大师蝙蝠侠训练出来的姿态，在正面打斗时也不会露怯。

但也自然的，在对付洛基方面有着一定的劣势。

她变幻出金色的丝线，想要捆绑住洛基，刚甩出去，却只是穿过了那幻影，扑了一个空。

而不留神，洛基已然到了她的身后。正当他准备偷袭时，伊莱恩后退一扫，将他带到地上。洛基脸部还未着地，双手一撑，回到了正常站姿，就像是刚刚的狼狈是她的错觉。

洛基朝她投掷武器，伊莱恩便是变出酷似量角器的金色盾牌挡开，一来一回但还是明显有被压制。

“你大可不用怕伤到我。”洛基道，“神明很难死亡——特别是在对付你这种普通人。”

“那我劝你不要小瞧我。”伊莱恩手中盾牌一撞，合成一个更大的原型盾牌，微微用力，口中念叨着什么，刚刚被挡开的洛基化出的匕首被在一瞬间吐出。

洛基神色一变，赶忙后退，闪身到了一边。

匕首却是像是被操纵一般跟着他飞行。再偏头一看，那金色的盾牌已然被撤下，伊莱恩正努力操纵着那些匕首行进，丝毫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洛基抬手，空气中瞬间出现了一股阻力，把匕首阻挡在空气墙之外。伊莱恩只得加大力度。

洛基却是突然卸力，稍稍弯腰，匕首砸在墙壁上，掉在地上，化成了金光后消失不见。

“不错的尝试。”洛基道。

“你应该承认你确实差点就被我打败。”伊莱恩擦了一把头上的汗，这样道。

洛基不屑，他走近了些，道：“如果只是这样就吃力，那你距离打败我还早。”

他一靠近，伊莱恩才发现，经过刚刚快速的打斗，他就连发型都没怎么乱。

但她可以看到的是，洛基似乎在为什么事情烦恼着。

弗芮嘉也在忙活什么，伊莱恩只有在晚餐时可以看见她的身影。

阿斯加德的雪越来越大，大到了隔天起床，需要清理窗台上的积雪。

寒冷也悄悄进入了阿斯加德，虽然神并不怕寒冷，但普通的阿斯加德民众都穿上了已经许就没穿过的厚衣服，围着篝火取暖。

几日后，奥丁突然要求召见她。

他眉心处已经有了因为皱眉而留下的凹痕，这让他整个人都看起来严肃了几分。也让伊莱恩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怎么说话。

“我想，你或许已经感知到了阿斯加德的不对劲。”他走下王座，大概是年纪大或者是过于忙碌而有些疲惫，走路稍稍慢些。

“您是说下雪吗，陛下”伊莱恩问，“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下雪是她想要反抗的预兆之一，孩子。”奥丁抬起头，清明的眼睛看向宫殿上方的壁画，道，“或许，我应该和你讲一个过去的故事。”

他轻轻抬手，原本壁画上绘制的洛基与索尔消失不见，被替换成另外一副模样。

上面是奥丁和另外一名女人骑着飞马，与冰霜巨人战争的画面。

“她是我的女儿，海拉。”他道，“因为她的暴行和不断滋长的野心，我在几千年前就已经囚禁了她。现在，我的神力逐渐衰退，已然无法继续压制她……隆冬真的来时，将是我神力最为虚弱之时，到那时，她将会从地下逃出，带着芬里尔回到地面，试图统治世界。”

伊莱恩一时之间不知道作何反应。

她嘴唇微动，但在看到奥丁的眼睛后选择闭嘴——

他显然已经累急了。

伊莱恩打赌，若不是弗芮嘉的劝，他恐怕到死也不会来求助于伊莱恩——或者是赫卡忒。

作为神明的他，也作为王的他，在灾难面前，也有属于他的骄傲。

但如果这一灾难，会危害到他的子民，多么卑微的姿态他或许都摆得出。

前提是有用。

“我的能力还有限，陛下。”伊莱恩说道。

“你的能力有限，但赫卡忒的是无限的。”奥丁意味深长，“你或许会不愿意承认，但赫卡忒就是你的一部分。希腊神明很聪明，他们通过不断往生来保存自己的法力，而不像我们，在无数的时间里被抹平了棱角，就连法力都被削弱了。”

伊莱恩没明白他说的意思。

但直觉告诉她，这气氛很奇怪。

她后退一步，却没想到奥丁朝着她稍稍推手，四周浮现出金色的光芒，汇聚到一起，霎时成为了一把长矛，直直刺进了伊莱恩的胸膛。

奥丁是个好父亲，一个好国王。

在这个前提下，或许什么都可以放一放。

一缕淡白色的光芒在刹那间笼罩了伊莱恩的躯体，并震开了奥丁的矛。

奥丁见目的已然达成，便是直接收起，再次回到了那一副严肃的模样。

“发生了什么？”伊莱恩完全没了刚刚的记忆，只感觉自己错过了什么，“为什么要捅我？我还活着？”

很显然，赫卡忒并不想出来。

“只是个小测试。”奥丁道，“你可以离开了。”

伊莱恩一脸懵。

等伊莱恩离开，弗芮嘉从角落走出。她并不赞同奥丁的行为，语气便是带了些指责：“你可能会激怒她。”

“这是最后的机会了，弗芮嘉。”奥丁叹气，“如果激怒她，或者是让我死，可以换来阿斯加德的和平，那又有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