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做完这一切，景辰渊握起司南的手就放进清水里。一阵刺痛从掌心传来，司南不自觉地嗞了一声，其实这种小伤对司南而言压根不值一提，但是司南就是在景辰渊面前矫情了。刚想抽出自己的手，就被景辰渊捏住。

“你划我的时候倒是没有省力。”景辰渊边洗边捏，抬头看到司南委屈巴巴的小眼神，不由得加重了力道。他知道司南不会因为这点小伤而难受，自己虽然心里一软，但是手上的力道却不减。他知道司南划破他的手臂是在怪他，埋怨他。

“疼吗？”司南问道，声音里掩不住的愉悦，恶作剧得逞的喜悦。

“不过这么点能耐。”景辰渊讽刺道，然后专注给司南包手。

司南就这么看着景辰渊专注的样子，还时不时瞄向景辰渊身后的大床。说实话她很欣赏景辰渊包扎的伤口，很熟练，上药的过程很温柔，自己也没感觉到多大的痛感。

“你再这么瞄下去，我会觉得你垂涎本王的身子。”景辰渊说完自己的脖子都红了，脸上的表情是尽量在控制。

司南听他这么说，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掩饰自己的情绪，自然没注意到景辰渊发红的脖子。景辰渊这是护上了。

司南还没想到怎么应对景辰渊的话，就感觉身子一轻被抱了起来。感觉到自己离大床越来越近，司南忍不住呼和道：“我不感兴趣。”

感觉到景辰渊身体一顿并未停下，司南拼命挣扎。景辰渊身体一踉跄，直接抱着司南滚到了床上，还刚好把司南压在了身下。

“你满意了？”景辰渊淡淡开口，看不出喜怒。

“你丫头呢？”司南原以为这么一摔，估计得把美人的骨头碾碎，结果自己着实被摔疼了，想象中的肉垫并不存在。脱口而出的话，自己都觉得酸溜溜的。

“你想什么呢？”景辰渊翻了个身，躺在司南旁边，握住司南的手说道：“她从偏门走了，主屋跟偏厅是连着的。”

司南莫名心里喜滋滋的，阿渊这是跟自己解释呢。

“你今天就在这儿歇息。”景辰渊说完就坐了起来。

“你呢？”司南问出口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这话怎么听着像是在暗示什么的呢。

“放心，还没人敢来宣王府撒野。不早了，早点歇息吧。”景辰渊说完就走了出去。

第二天卯时司南就翻来覆去睡不着。她不知道楚靖轩走之前跟景辰渊说了什么，内心隐隐有点不安。索性就爬了起来坐在了主院的门口。奇怪的是在床上睡不着，到了门口坐着反而开始打盹起来。

景辰渊练剑回来就看到了台阶上的司南小小的缩在那儿。怕打扰她休息，所以故意出了主院练剑的。

寒气袭人，景辰渊抱着她往里走去，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窝在景辰渊怀里。直到景辰渊把她放到床上，她立马就清醒了。就这样四目相对，景辰渊还保持着抱的姿势，手还没抽回来，彼此的呼吸声清晰可见，甚至能看到彼此涨红的脖子，能闻到对方身上的气息。如果说之前景辰渊是为了承诺而娶司南，此刻，他不得不承认他仿佛被她的眼睛吸进去了。原来这么些年自己的方向错了，原以为司南会流落在北境，结果她却出现在了楚地，本来自己已经放弃了，但是楚穆又把她送回来了，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还是把他的司南送回来漩涡里来了。

此时玄灵珠在外喊道：“主人，圣上急招你去宫里一趟。”

景辰渊一下松开手，司南又轻轻地摔了下。景辰渊咳嗽两声来缓解尴尬，转身就想走，但是衣袖被拽住了。

景辰渊很无奈：“别闹。”

景辰渊想抽出自己的袖子，但是明显感觉到对方拽得更紧了。

玄灵珠跨进来的脚就这样定在那儿，然后在景辰渊的眼神示意下，静悄悄地退了出去。玄灵珠不敢扰了主人的好事，只能尽量放轻自己的呼吸，更加不敢催促半句。

就这样僵持了几息时间，司南轻轻叹了口气，仿佛做了什么艰难的决定一般松开景辰渊的袖子。

“你去吧。”司南哀怨地说道，说得景辰渊心头一紧，有种欠了她的感觉。

“阿渊，我是司南。”景辰渊身形一顿，然后继续跨出门槛。

司南坐起来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她确定他听到了，但是却一个眼神也没有给她。

在司南躺下暗自懊恼的时候，一阵脚步声又响起。司南刚刚还在懊恼自己太冲动了，或许司南对他来说什么都不是，还不如她这个联姻的假郡主。听到折回的脚步声，司南心中一喜迅速坐了起来，还稍微整理了下自己。

“王妃，主人让我留下照顾你。”随着玄灵珠的声音响起，司南的笑容就这么僵硬在脸上。

“叫我陌然好了，王妃听着怪别扭的。”司南调整情绪甜甜一笑，仿若未谙世事的小女孩一般。

“好，陌然。你唤我阿珠就好。”玄灵珠说完就在桌边坐了下来，自顾自地倒了杯水，完全没有身为婢女的觉悟。好在司南也不习惯别人伺候，凡事喜欢亲历亲为。

议事殿里，宰相左玉哀哀戚戚诉说着自己的爱子左络宴会当晚被当街暴打的事情。皇帝明显已经听得有点不耐烦了。左络被打之后，左玉把宫中大部分御医都喊到了府上，早朝还请了假，是以左络被打一事早就在宫中和朝中传开了。本来这件事交给京兆府尹就行了，但是今天左玉非要闹到皇帝面前求公道。

皇帝很头痛，左玉这样子跟无赖有什么区别，仿若是自己安排人揍了他爱子一般。景辰溪和墨曌行也很无奈，碍于天威，只能毕恭毕敬地站在那儿看这场撒泼打滚的戏。

墨曌行心里悔得很，早知如此，昨晚就不贪东宫的美酒，就回公主府了。免得一大早跟着太子来遭这份罪。

好在很快景辰渊就到了，皇帝本来是找景辰渊来商讨北伐之事的，结果却生生地被宰相给绊住了。

“阿渊，你来评下公道。”皇帝朝景辰渊招招手。

“参见父皇。”景辰渊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然后朝左相看去：“何事让左相如此烦忧？”

“见过宣王，也无甚大事，只是犬子。。。”左玉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左络平时得罪了什么人？”景辰渊如是问道。

“噗嗤。”墨曌行没有忍住笑了出来，左络是出了名的毒舌，得罪的人多了去了。

左玉直接无视这么个小插曲，拼命想要挤出两滴眼泪来，但是很失败。

“犬子一向温文尔雅，勤奋向上，不曾与人交恶。”左玉抬首挺胸道。

莫不是左相对自己的儿子有什么误会，此刻景辰渊觉得左络真该凑，等他好了是不是要带着司南一起再揍一遍，顺带着把左玉也凑了？！

左玉看到景辰渊看向自己的眼神越来越不对，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瞬间跟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下来：“宣王说得在理，我这就去找朱大人排查排查。”

说完就跟皇帝告退，一溜烟没影了。左玉一走，一家人就随意了很多。

“坐坐坐。”皇帝招呼大家往桌旁的地垫上坐去。朱公公很有眼力见地吩咐宫女奉上了热茶。

“可怜的左相，连口热茶都没喝上就走了。”墨曌行有点幸灾乐祸。

“也不知道是闹哪样？这么年纪一大把了，也不知羞，自己儿子学艺不精，挨打也是应该的。”皇帝抿着茶水抱怨着，直接忽视了左络举世无双的轻功和造诣颇深的医术。

“父皇叫儿臣来，所为何事。”景辰渊直截了当。

“今日散朝后，镇北将军府有人来报，北坞国蠢蠢欲动。”皇帝说完看向景辰渊。对于这个儿子，自己心里很不是滋味，凡事都做得跟自己欠他的一样。

本来立长立嫡，这太子之位怎么也是阿渊的，但是阿渊非要让出来给小溪，而且自己非要做镇北大将军。本来他还担心司玄后继无人，北方镇不住，结果景辰渊硬生生把北方给镇住了。他都看出来小溪不是做皇帝的料，整天跟墨曌行厮混，一点太子的德行都没有。相信景辰渊也看出来了，但是他却说有他在，可保江山稳固。

其实景辰溪并不像表面看到的那样，他只是隐藏了自己，他不想跟自己的大哥争。这一点两兄弟之间似乎很有默契。景辰渊也不揭穿他。

“我该回去了。”景辰渊抿了口茶，淡淡地说道。

“那你跟楚陌然的婚事如何？”皇帝抬头看着已经站起来的景辰渊。

“再议。”景辰渊说完就回府了。回府之后一个人待在书房，就连玄灵珠都不知道他已经回来了。

午膳时分，玄灵珠实在不忍看着司南往外张望，望眼欲穿的样子。

“许是在宫中用膳。”

晚膳时分，玄灵珠又重复了同样的借口。

司南内心忐忑，不知道景辰渊会如何安置她。戊时，司南带着忐忑的心情爬上了床，辗转反侧。然后听到了外面说话的声音，准确来说是隔壁偏厅。

“主人，你回来啦。”

“早就回来了，一直在书房。”景辰渊笑着说道。音量不大不小，但是足够司南听到了。

司南立马爬起来，推开房门往偏厅跑去。其实她不知道的是只要她推开床后面的墙板，她就能站到景辰渊面前。景辰渊说过，主屋跟偏厅都是相连的。景辰渊睡在书房也是方便这边有动静，自己能第一时间知晓。

一路上司南都在想再见面该说点什么，其实今天一天也是在纠结中度过。既盼望着景辰渊回来，但是又害怕他会带来自己不想要的答案。

“带我去见他。”司南没想到景辰渊就站在偏厅门口，就这么猝不及防的进入司南的视线，一点点准备都没有。司南站定之后脱口而出这句话，她赌他能听懂自己的话。

“进来，靠近点。”景辰渊朝司南招招手。司南却是惊恐地站在原地，定定地看向景辰渊。

“我还有事，我先去睡了。”玄灵珠头也不回地开溜。

“小南，过来。”景辰渊这是肯定了司南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