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你家主人有没有说我可以不可以去北境。”司南不过随口问问，毕竟她现在是楚地在京的人质，哪有什么人身自由。

“可以的吧。主人没说不可以。”玄灵珠刚说完，就被司南扑倒在地上，耳边一股箭风呼啸而去。玄灵珠不可思议地看向司南，刚刚这敏捷的身手，自己都没看清她是怎么出手的。

“嘘。”司南扑倒的同时扫灭了蜡烛。

然后玄灵珠就被司南推到了床底下。

“别出声。”司南说完就跃了出去。

不过半炷香的时间，玄灵珠就感觉外面没了动静。

左络到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地尸体，左络一眼扫过还好没看到熟悉的身影。除了两具尸体是自己安排的守卫，其他都有北坞国的图腾。左络眼中一冷，没想到北坞国这么迫不及待。杀了司南，可挑拨楚地跟盛京的关系，他们想要破坏楚地跟盛京的联姻。

他们联姻也不过才三四天，北坞国这么快就有了动作。

景辰渊早就告诉了他们司南的真正身份。

来不及思考更多，左络走进屋里。这些刺客都是被生生捏断脖子而死，手段及其残忍。他现在关心的是屋里的人是否还活着。

左络走进房间刚好碰上从床底下爬出来的玄灵珠，一身张扬的红衣。左络立马走上前去检查她是否受伤。

感受到左络的担忧和关心，玄灵珠咧嘴一笑：“我没事。”

“郡主呢？”左络直截了当。

“陌然呢？”玄灵珠似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往外跑去。

“陌然也太厉害了吧。”玄灵珠看到外面一地的尸体，欢呼道。她知道外面的刺客绝不可能是左络杀死的，因为左络除了轻功好点，脑袋聪明点，的确是手无缚鸡之力，战斗值为零，遇上高手，他跑路应该还行。

“你是说，这都是郡主杀的。”左络还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不然呢？你安排的两个护卫都被杀了。”玄灵珠翻了个白眼。

“不用太吃惊，也不用崇拜我。”一身黑衣的司南突然从天而降。对着张大嘴巴的玄灵珠说道。

司南解决完刺客本来打算直接去北境的，但是想到要给楚靖轩捎个信，所以又折返回来了。

“女侠，以后我跟你混。”玄灵珠对司南的崇拜都要溢出眼珠子了。

“出息。”左络对玄灵珠这种行为嗤之以鼻。不过左络还是有点后怕的，如果不是司南能反杀刺客，估计现在躺在地上的就是司南和玄灵珠了吧。自己还是大意了。这么想着还是朝司南的方向拱了拱手，司南知道他是在感谢自己救了玄灵珠，也就理所当然地受了这一礼。

司南对玄灵珠的表现还是颇为满意，稍微满足了自己的虚荣心。

“你来干什么？”司南看到左络头上的两只兔耳朵，也不知道是谁给包扎成这样。现在想想自己当时下手的确有点重了，忍不住皱起眉头。

“你不用担心，我不是来找你算账的。”左络直接挑明了。实在是看不惯司南双手环胸的嚣张样子。他要让她知道他什么都知道，必须扳回一局。不过看了眼刺客的死状，感觉那天司南还是手下留情了。

“说得好像你能打回来一样。”玄灵珠双手叉腰，继续翻白眼。

司南没忍住笑了出来。纵使你轻功举世无双又如何，硬实力不行啊。

“我来拿宣王留下的信物。”左络是来拿景辰渊给他留下的令牌的。能调动整个盛京禁军的令牌，可见景辰渊对左络是相当信任。

“给。”玄灵珠随随便便从腰间掏了出来。这也难怪左络这么晚都要来取，玄灵珠对待令牌的态度也忒随意了点。

“我要去找阿渊，阿珠，你帮我跑趟楚地给楚靖轩送个信。”

“你觉得你们能困得住我？！”司南讽刺一声就消失在夜幕中。留下目瞪口呆的二人。主人算得真准。

左络本想安排两个护卫给她，现在看来的确是多此一举。左络愁眉苦脸地离开了宣王府。楚地在京得质子去了北境，这可不是小事，他得好好给景辰渊善后。

司南出了盛京就直接找了课树睡小憩片刻。这会儿才感觉到肩膀处火辣辣地疼。绞杀那些刺客还是费了一番功夫的，司南肩膀处还是被刺了两剑。换衣服的时候简单处理了下，现下可能又裂开了。

司南刚好看到不远处有个小河，索性就去河边找个隐蔽之地把衣服往下推了点，露出后肩，洗了洗，重新上了点金疮药。可别小看这小小的一瓶，可是唤舞自制的，千金难求，治愈效果极佳。

司南的母亲唤舞，贪慕虚荣，但是对药理极有研究。

三日后在北境城门外，镇北大将军景辰渊遇刺。刺客身形娇小灵活，招招都是杀招。景辰渊本想活抓刺客，无奈身中迷药，最后四肢无力，倒地后看到一道黑色人影握着小匕首朝自己靠近。

司北本是出城迎接景辰渊，刚好碰上刺客从景辰渊的营帐中飞跃而出。司北想也没想就跟了上去，很快缠斗在一起。对方在看到司北的时候眼神飘忽了一下，似乎她很熟悉司北的招式，把司北压制得有点喘不过气来。

司北见打斗声没有引来援兵，感觉不太妙，一个跳跃又返回营帐中。

见景辰渊倒在地上晕了过去，手臂上全是血，剑尖上也是血。司北当机立断扶起景辰渊就上马往城里赶去，完全没有察觉到背后探究的目光。

将军府里，司北亲自检查了景辰渊的伤口，给他号了脉。景辰渊除了手臂上两条不深不浅的划痕，并没有其他伤口，所中的虽是十分霸道的迷药，对身体并不会造成任何损伤。

司南等司北他们走后，简单处理了下胸前的伤口。她看得出景辰渊刚刚昏迷前对她的杀意。没想到景辰渊的武功这么高，再深一点，自己估计就一命呜呼了。她只是想让景辰渊也尝尝被刺的疼痛，结果差点把自己的命搭上。

“你姐来北境了。”景辰渊半夜醒来后对司北说的第一句话。

“她在哪儿？”司北强迫自己冷静。好久没见了，有太多的话想对姐姐讲，但是又不知道如何讲起。

“早些时候你们应该交过手了吧。”

“我姐是那个刺客？”司北不可置信。

“刚开始是怀疑，所以才大意了。后来她招招凌厉，步步为杀，我也动了杀心，一剑刺向她的心口，好在她及时退了回去。看到这手臂上的划痕，我就确定是她了。其他人不会费了这多心思还不伤我性命。”

“爷，我替阿姐向您道歉。”司北说着就想跪下去，被景辰渊扶住了。

景辰渊感觉到司南对自己莫名其妙的恨意，但是又不是不死不休的那种。

司南找了个客栈住了下来，每天就在集市上晃荡。短短几天，司南就发现现在北境百姓的生活比之前不知道好了多少倍，至少再也不是遍地饿殍，人人都能吃上顿饱饭了。

茶馆说书的先生一直都在说着司玄的生平故事。司南去听过两三次，觉得全是胡扯。不过到有一点说对了，昔日的将军夫人唤舞对将士和百姓很是刻薄。司南给了点赏银就离开了。刚走到门口就撞入了一个结实的怀抱，说实话，胸口撞疼了，伤口还没完全愈合好。

司南心里在骂人，但是面上努力挤出一个宽容的微笑，抬头看到来人的时候，很嫌弃地退后一步。

司南就是想要景辰渊知道她很讨厌他。

“该回去了吧，司北想你了。”景辰渊握住司南的手，就跟平常夫妻一般对话，彷佛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鬼使神差，司南并没有反抗。司南虽然想要景辰渊知道自己讨厌他，但是还没有想过要跟景辰渊真的决裂。或许她已经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去面对司北了吧。

“王爷您回来啦，见过王妃。”管家老金看到景辰渊握着司南的手，又联想到早前王爷吩咐把府上布置得喜庆点，再加上司南这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十有八九就是楚地的小郡主。从小娇生惯养，趾高气昂点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所以老金大胆猜测司南就是盛京赐婚的郡主。

“姐。”司南抬头看向主厅前转过身的单薄身影，堪堪顿住脚步，周身的戾气一下子消散不少。

看着司北慢慢靠近的身影，司南一下甩开景辰渊的手，迎着司北走去，拽着司北就往主屋走去，还不忘暴力地关上门。

老金尴尬地看向王爷，似乎王爷已经习惯了，并没有生气的迹象，这才松了口气继续做事。

景辰渊看着司南的背影，觉得好笑，她这是生的哪门子气，经常反客为主，鸠占鹊巢。

“你跟在景辰渊身边受委屈了。”司南心疼地看向司北。眼眶一下子就红了，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心里其实对景辰渊还是有所感激的，至少给了司北挡风遮雨的地方。

“姐，王爷待我很好。”司北连忙帮司南擦了擦眼泪。

“是吗？”本来也应该是养尊处优的贵公子，但是现在终究是府中的下人罢了。

“真的，姐。最初几个月我是在宣王府生活的，后来就跟着王爷来了北境，住在这将军府。我还是住原来的房间。姐姐，你的房间我们还给你留着呢，每天都会有人打扫。”司北像个孩子一样诉说着。

司南听到这些还是微微有些吃惊的，她的房间还给她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