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围攻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

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

却说莫枫路遇华山镖局赵长空，知道了前方可能有流云盗拦路，随后得遇少林高僧方慈一起结伴而行。

众人行出数里，忽然，莫枫似乎隐约自风中听到远处传来断断续续的金铁交击之声，料来必有打斗发生，于是也来不及知会赵长空，纵身一跃，人已如一缕青烟般去的远了。

众人绝大部分都不曾看清，只有方慈看见，默默道了一声：“好俊的轻功”。

不提方慈独自感叹，却说莫枫循着兵器交击之声赶来，风神腿全力运转之下，整个人犹如一道狂风，直线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疾驰，期间遇到河流，一掠数十丈，下落之时，在河面轻轻一点，再次掠出，遇到山势，人如轻烟，轻点树梢便轻轻飘起，遇陡峭之处，甚至拔地而起，凭虚御风，虚空踏步。如此轻功，实在是惊世骇俗。

说来话长，其实不过一会功夫，莫枫越过一座山头，便见前方一段山路，两边山势夹击，乃是一处绝佳的打劫所在。

而此时在这段山路上，正有百十个悍匪，围攻一支车队，路边已倒伏了不少尸体，看其衣物，却全是这只队伍的护卫随行之人，一个匪徒的尸体也没看到，也不知是匪徒武功高，无人伤亡，还是受伤的已被抬走。

放眼望去，车队的护卫已死伤过半，余下的护卫都依靠留存的马车结成阵势，苦苦支撑，而此时形式也已岌岌可危。

正在此时，外围的一辆马车的防御已被攻破，匪徒一拥而上，从车里揪出一个衣着讲究的少女，便打算往后拖去。

看到此处，莫枫也已来到近前，当下大喝一声：

“放开那个女孩，让我……啊呸，放开那个女孩，冲我来”

群贼此时才发现，身边不知何时竟已多了个身着青衣的雄壮男子，大吃一惊，相顾失色。

莫枫可不管他们发呆，趁着群贼吃惊之际，已杀入匪徒当中，直往劫持那女子的小头目杀去。

莫枫也不拔剑，身如鬼魅，杀入众匪当中，犹如虎入羊群，或出腿，或出拳，或以指代剑，指出剑招。对于这些拦路抢劫，杀伤人命的之徒，莫枫出手自是好不容情，中者皆是胸塌骨断，一招毙命，死状凄惨。

片刻间，莫枫已抢至那劫持少女的小头目面前，在其反应过来之前，便已一指将其点死。抓住少女的藕臂，来不及细看样貌，对着车队正中的马车大喊一声：“接着”

随后使一股巧劲，默念一声“走你”，已将少女抛出。

少女自被匪徒从车中扯出，本已心如死灰，正想着如何自尽，以免落入魔窟，哪想峰回路转，半路突然杀出一男子，将自己救了下来。

就像自己偷偷看的那些话本小说中，英雄救美故事一般，不想今日自己竟成了故事中的人物，正心头小鹿乱撞，寻思如何感激对方之时，身子便已腾云驾雾般飞了出去。一颗芳心顿时被唬的漏跳了几拍。本以为难免摔伤，哪知落地时自己下意识一使劲，竟稳稳的站在了地上。之后便听见传来一声“不错”，远远望去，似乎还有一抹赞赏的清澈目光，这……是在夸奖自己吗。

莫枫见那小姑娘，被自己抛出五六丈远，落地时竟仍能双腿使劲，稳住身形，虽说自己使的巧劲，落地轻柔，绝无冲击，但寻常人经历此番劫难，又被抛出这么远，早已腿酸脚软，而自己刚才一番接触，已发现此女未曾练过武，乃是一个标准的富家小姐，因此不免感叹其心性，赞叹了一句。

莫枫收回目光，将注意力转移到这群匪徒上，眼神中散发着寒光，已开始大开杀戒。莫枫身化狂风，于众匪之中，专挑人多的地方下手，所过之处，犹如秋风扫落叶一般，杀的众匪哭爹喊娘。

而此时在两旁不远处的山林中，流云盗一众首领以及白头仙翁卜沉皆藏身其中。

原本众人一早就接到消息，说这莫枫出城自东门出城，看其路线必会路过凤鸣山，几人听后自是为省去了一番波折而开心，卜沉心中都已经在思索，抓住这小子后，若其肯乖乖配合，将所学一干华山功法老实道出，另外得到自己想要的有关华山的消息后，可以考虑给这小子一个痛快。

于是大伙根据路线一推算，便早早的埋伏在这处险要，静等莫枫出现。

卜沉之所以与流云盗合作，那自是为了将其收服，好为嵩山所用，而这次的行动，不过是为了纳个投名状罢了，虽说自己不觉得对付一个华山二代弟子，需要出动这么多人，但人常说，狮子搏兔，亦用全力，自己纵横江湖数十年，凭借的可不就是这份谨小慎微吗。

可自己竟也因此喂了半天的蚊子，这个该死的小子，走路怎么就那么墨迹，这么点路，走了多少个时辰了这是，亏自己还打算给一个痛快呢。

当下又开始思索一会该用什么酷刑。

而在等待的过程中，来了另一支队伍，看其队伍，以及那一车车沉甸甸的大箱，便可看出其中应该都是些黄白之物。

卜沉本不打算节外生枝，可宋阳却说，根据探子的消息，那莫枫此时据此尚有十几里，况且这会又跑去喝茶了，再次出发还指不定要多久呢，如此一算，时间上那是绰绰有余。

再一个这支队伍看起来实在是太肥了，这比买卖怎么看也不能放弃，而且队伍中还有不少的女眷，流云盗一众看见后，眼睛都红了，既然正事不受影响，卜沉倒也不好多说。

哪知交手没多久，这个莫枫便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而且武功极高。

众首领与卜沉一商量，既然碰上了，那正好两笔买卖一起做了，于是除卜沉外，一众首领一起一跃而出，准备围攻莫枫。

莫枫正杀的兴起，可惜对手太弱，都是一招一个，突然从林中又跃出十几人，看身形气度，各个都是好手，各持兵刃，直奔自己而来，不禁心下一喜，这次兴许能打个尽兴。

于是也欺身而上，抬手一拳，直奔最前面一个肥头大耳的和尚而去，那和尚长的虽胖，却轻功高明，十数人奔来，此人却遥遥领先。

这和尚手中也未拿兵器，一双蒲扇般的手掌，迎了上来，掌还未到，却已感觉到强劲的掌风，莫枫一见，心知此人功力非同小可，于是双拳之上又增了几分功力。

那和尚用的乃是少林的般若掌，只是不知莫枫功力深浅，先前只见莫枫杀那些手下的寻常喽啰，武功颇为不俗，主要是轻功高明之极，看起年龄，果然只有十五六岁，料想其年纪轻轻，能有多深的功力？

一番大战，估计早就消耗的七七八八，如今己方十六位头领齐上，对方断无幸免之理，且流云盗今番投入嵩山庇护下，此人更是左冷禅首次安排的任务，自是要完成的漂漂亮亮的，说是要活的，缺胳膊少腿，都显不出我们流云盗的本事。也因此，手上双掌只用了五分力。

如此一增一减，活该这和尚倒霉。

眨眼间，拳掌相交，和尚只感觉一股排山倒海的巨力涌来，自己双掌如撞上了一座铁山，此时再想加大力道依然来不及，只听‘咔嚓’一声，双臂当场便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而回，而莫枫双拳余势不减，一路往前正中其胸，那和尚顿时以比去时更快的速度飞向一边的山崖，未落地便已晕了过去。

莫枫轻‘咦’了一声，刚才双拳落在这大和尚身上，并未如想想中碎其胸腔，夺其性命，反而如同击中铜钟，只是将其重伤，这和尚貌似练了金钟罩一类的横练功夫，而且造诣不低。

却原来刚才电光火石的交手，拳掌相交，那和尚已察觉莫枫拳势无匹，与生死之间，奋起余力，将七重的金钟罩运转到前所未有的程度，这才得以保全性命。

莫枫有心再要补上一招半式，却已被后面的头领团团围住。

流云盗一众头领，开始有数人都抱着和那大和尚相似的想法。

岂料刚才莫枫与大和尚交手一招，流云盗一众首领中，武艺仅次于老大的二首领，便已跌落一旁，生死不知。

依然明了，今日实在是出道以来最危险的一战，若不能胜，凭此人惊世骇俗的轻功，恐怕没人能从其手下逃得了性命。

不去想捉什么活的了，当下十五人再不敢轻敌留手，围成两层，将莫枫围在中间，蓄势待发。

莫枫虽然被围困，却丝毫不慌，来此之时，便已感觉到了林中有高手埋伏，虽不确定是否就是针对自己，但交战中却始终留心。

况且自己交战开始，全程脚踩风神腿，不断补充损耗的真气，如今也只是热了个身，正是巅峰状态。

望着围困自己的十几人，心中明白，这些便是为恶多年的流云盗了，虽不知为何盯上自己，不过莫枫也不打算问。

哪来那么多问题，何况本就是一群无恶不作之人，一并杀了就是，只是心下好奇，那仍在树林中站定的一人又是谁，其功力犹在这流云盗之上，不过也高的有限，与这流云盗一起，却又不一起出来加入围攻，莫非打算玩偷袭？

莫枫还真是猜对了，卜沉藏身林中，靠近交战之处站定，一来随时可以偷袭，二来若是流云盗拿下莫枫，也省去了自己出手，所以便打定主意暂不出现。

十五个流云盗的首领，里外两层，本是里外各八人，如今莫枫出其不意打倒一人，不过却也不甚影响这套合击之法，因为本就不是什么高明的阵法，只是多年闯荡厮杀练就的一套分进合击之术。

说来也简单，十六人分成内外两层，占据敌人身边八个方位，内外之人可不停轮换，无论是有人消耗大或者受伤便进行内外交换，且外围八人时不时的抽冷子仍暗器，简直防不胜防。

通常越是简单的东西越是实用，也越是让人难以破解，除非对手强横到能一招击毙一人。否则便难免陷入车轮战，可放眼整个江湖，能一招击毙一个一流高手的又有几人，哪怕只是一流高手中垫底的存在。至少目前还未听说过，更何况其中不乏宋阳这样的一流中也排的上号的高手。

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何况八个人十六只手。

莫枫虽说武功绝顶，但拳脚功夫却只是于一套大伏魔拳上颇有造诣。陷入围攻后，轻功优势自是大大的受到了限制。

要杀这十几个人，自己办法多的是，不过这样的机会可不常见，自是要好好练练。

于是莫枫仍使大伏魔拳，与十五名流云盗首领战与一处，虽说不能一击即杀，却也打的这群流云盗左支右绌，好不狼狈，但每每眼看就要击杀眼前之人时，非但旁边群盗拼命阻拦。而林中之人便突然以气机锁定自己，似要给予自己致命的一击。

如此数次，莫枫也终是有些不耐烦了，伸手往身后一拽，便见一柄夸张的漆黑重剑已到了手中，神兵‘风神怒’自锻成以来，首次在江湖上展露其峥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