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并不清白的塞西莉亚

阿不思顶着浓重的黑眼圈出现在了早餐的饭桌前。

“我的天，你昨晚上干什么去了？别告诉我又和詹姆去夜游了！你还记不记得今天自己满满一天的课啊！”罗丝痛心地说到，一边递给阿不思一碗汤。

“看书来着，看到一半睡着了，做了一宿噩梦……”阿不思灌了一口热汤，本来就因为睡眠不足而发酸的眼睛硬是给烫出几滴眼泪来，“梦里一个女人不停地对着我放火……”

“哈哈哈哈，原来我们的小阿尔喜欢这样的脾气火爆女孩子啊！”詹姆在一边看热闹不嫌事大地笑着，“虽然我觉得你还不如找一条火龙呢！”

阿不思难得没有反驳他，他脑子里一直都是昨天看书的最后一句话：该是什么样的一个人，才能在17岁时就在计划如何杀死自己呢？他似乎又看见一片火光……

“你乱说什么呢！”罗丝轻轻地用才收到的一沓报纸拍了拍詹姆的头，然后拆开用于包装的绳子，“哦……这是……”

詹姆和阿不思同时停止了手上的动作，他们看见罗丝手上的一张图片。

那是塞西莉亚·德维尔的肖像，不同于官方传记的典雅，这明显是一张偷偷抢拍的照片：画面中的女人带着兜帽，急行在窄巷中，眼神如同槁木死灰一样空洞麻木。然后她好像注意到了什么，向镜头看了一眼，并飞快地拉起领子遮住了半张脸。阿不思只觉得她的眼神似乎能够一瞬间割破纸张，在他脸上留下一片伤口来。

图片上还有几行血红色的字：她曾使用过黑魔法？她曾非法入侵魔法部？关于塞西莉亚·德维尔，官方不会告诉你的那些事！

“呃……这是什么？”阿不思问到。

“我觉得……”罗丝的话音未落，一张便条从照片后的一沓稿纸中掉了出来。

罗丝把照片和稿纸收进书包，几人凑在一起，读着那张并不大的便条。

“不知你们是不是还记得那个臭名昭著的记者丽塔·斯基特。不管世界怎么变化，总会有无数个丽塔为了吸引眼球前赴后继。乔治无意间发现有个小报记者不知从哪儿弄到的照片还有一些二手资料，她已经写好了一篇错误百出但内容劲爆的狗屎并随时准备发表——那东西被我们截下来了，她的资料也被我们没收了。但事实上有些事情并不全都是胡扯。于是，我们紧急联系了官方调查组和传记编委会，大家一致认为应当对已出版内容进行补充。于是，编委会写下了这些全新的文字，也许它们会推翻你们对塞西莉亚的想象，但我们保证内容绝对真实。内容尚未出版，先寄样稿给你们一睹为快。记得保密！

又及：尤其不要告诉赫敏！

爱你们的罗恩”

“这……”几个人互相望着对方，没人先开口，詹姆打破沉默，摸了摸阿不思的头，“别沮丧，兄弟，谁还没有点秘密呢！从战争里走过来的人，总会有这样那样的故事……”

“我知道，”阿不思打断兄长的安慰，轻声说着，“我知道她身上会有很多灰色的地方，这没办法改变……让那些小报记者乱写，还不如把真相告诉大家，让大家自己去评价。”

“是啊，邓布利多也曾同格林德沃交好过，但没人会认为这有损于他的伟大……”罗丝若有所思地说着，“她经历过那么多，一定比谁都渴望真相，不管是什么样的。”

晚上，几个孩子悄悄聚在了独眼女巫雕像后面的密道里，那是他们的秘密据点。

“嗯，至少在这里读书是真的挺保密的。”詹姆随手变出一把蓝色的火苗，一边取暖一边照明。

阿不思坐在罗丝身边，看着她从一个小包里拿出那些草稿，惊讶地问，“这是无痕伸展术？你连这个都会了吗？”

“别激动，这是我妈妈弄的，去年我生日她在加班，把礼物给忘了。于是她就顺手把自己的一个小包包加工一下送我了。”罗丝揶揄到，翻了翻草稿，从头开始读：

“自1996年以来，凤凰社的成员便很少能直接见到塞西莉亚了。她离开伦敦，孤身一人走上一条危险的道路。

众所周知，在打败伏地魔的过程中，消灭魂器是十分重要的一环。我们有理由相信，塞西莉亚在这一过程中起到了极其重大但不为人知的作用。

除了大量精准的卜算，她本人也曾几次深入食死徒控制的黑魔法肆虐的地区，或者是一些藏匿在各种保护屏障中的秘密据点。在这些行动中，她不可避免地使用了相当程度的黑魔法和一些极其可怕、难以控制的魔法。

在一处被认定为伏地魔曾经藏匿魂器的地点，傲罗们发现了使用厉火的痕迹。在战后对食死徒的审讯中，一个食死徒交代，他本人正是从一次厉火的攻击中死里逃生的。据其说法，他本人并不知道那里隐藏着什么秘密，只是被派往该地进行查看，还未走到近前，就被一阵热浪掀倒在地。他知道这是厉火的攻击，所以更加不敢靠近，但一个女巫发现了他，便把他打晕过去，封他再醒来，人已经在阿兹卡班了。那个女巫正是塞西莉亚·德维尔。”

“我对这一段有印象……”阿不思说，“那本书里只写到她赶到那个山洞，破解了保卫魔法，但里面的东西已经被转移走了。就这些，丝毫没提到她使用过厉火的事……”

罗丝沉默了几秒钟，继续读到，

“同样的，不少食死徒都曾经有过被药物进行精神控制的经历。在他们的叙述中，我们可以总结出大量的相同点：花香味道的药粉，身穿黑衣的女人，醒来之后断片一样的记忆。

而类似的控制甚至被作用于动物身上：塞西莉亚·德维尔的笔记上有大量使用药物控制动物的记录，她甚至专门给它们编了号码。傲罗们处理过很多神奇动物管理部门移交来的编号伤人事件。一些诸如狮子、金雕、鳄鱼一类的猛兽在相当程度上表现出了巨大的攻击性，很多巫师乃至麻瓜因此受伤；而一些鸽子、鹦鹉之类的鸟类则表现出了一定的侦查能力，专家已经总结出了许多鸟鸣声的不同意义，然而这些鸟类在被傲罗们捕捉之后都会在第一时间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但幸运的是，这种控制在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减弱。对塞西莉亚记录中动物的监控处理已经接近尾声。”

“塞西莉亚有一只特别灵性的青鸟，但那要花大量的精力和情感去驯养和建立联系……”阿不思说到。

“可是她在后来那么大量地使用动物……那只能用药……”詹姆补充着。

“那些动物会很痛苦吗？”阿不思又问。

没人回答，罗丝叹了口气，继续读到。

“塞西莉亚并没有使用过不可饶恕咒，然而这并不代表着她清白无瑕。‘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她就是个疯子！她硬生生用刀子把罗蒙斯的血放干了……你看见我脸上了吗？我身上，她就那么一刀一刀割你的肉……’所属于莱斯特兰奇家的一个食死徒如是说。”

罗丝打了个冷颤，忙喝了口水。

“把血放干了……这听着怎么像食死徒会干的事……”詹姆咽了咽口水，摇了摇脑袋，好像要把那些恐怖的想象晃出去一样。

“等一下……”阿不思突然出声打断，“那个食死徒他姓什么？莱斯特兰奇？”

地道里一片沉默。

模模糊糊地，小阿不思似乎读懂了塞西莉亚。

“我不知道，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我就是个拿钱办事的，我求求你！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一刀……血溅在他眼前黑色的切尔西靴上……

“我忘了！我不记得了！十多年前我不记得……”

又一刀，他好像看见了巴黎街头的花海，还有人们的哭泣……

“我不认识他！”

再一刀，他看见那个男人伸手摘下礼帽……

“他们说他戴着素馨花！”

“莱斯特兰奇！”

一满袋金加隆叮叮咚咚滚在地上，泡在血水里，落在他身上。

“二百加隆，和当初莱斯特兰奇给你的价码一样。”他听见那个女人在自己耳边的低语，“你在子弹上用的魔法好啊……伤口永远无法愈合，他是血尽而死的……”

她坐在巴黎最豪华的歌剧院包房里。

台上的女演员唱着那首著名的《夜后咏叹调》。

“陈先生，闪电击中塔楼，一切如同预报。英国天气不好，家中忙乱，速回。”

她看着便签在掌心化为灰烬，流下两行眼泪。

台上歌声停了，掌声如海浪一般响起。

她站了起来，突然想起这曲子的另一个名字：《复仇的火焰在我心中燃烧》。

“帮我订最早回英国的船票，越早越好。”塞西莉亚递给前台的服务生一沓小票，“辛苦。”

夜色如墨，她不回头地走向自己的命运。

原来母亲留下的东西，是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