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推演术

灵兽喵喵伸了伸懒腰，今日不知为何有些躁动不安，它睁开眼睛四处张望。恰好皇帝赵宇来此，看到它的样子有些不解。

“是不是在此处呆的有些腻了？”

“那倒不是。只是有种极强的感应。”

“可是赵悯要苏醒了？”赵宇闻言以为是灵兽喵喵和赵悯之间的感应。

“不是，是舞月仙子在至尊界的一位相识之人……你不知也罢！”灵兽喵喵没有避讳什么，而是把自己的感应和赵宇说了出来。

赵宇震撼不已。

“我问你一个问题，考虑好了再告诉我，如果回答的好，我们之前所说的交易，以后便不复存在，我便不再向你索取什么。”灵兽喵喵突然说道，其实这段时间以来，赵宇已经感觉到，这只灵兽其实一直在犹豫着，犹豫着是否尽心尽力帮忙、是否选择站在他们这一方，对于它来讲，世界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变化，这里毕竟是陌生的。

“好！”赵宇略一思忖，答应了下来。

“修行的意义是什么？”灵兽喵喵说完以后便趴在赵悯身边，不再有所动作。

赵宇闻言陷入思考之中来回踱步。他的思绪从身边的赵悯和灵兽喵喵，一直回忆到了自己小时候，尔后畅想到了自己心中的未来。

“在我心中，修行的意义，应该就是让自己拥有把现在所处的充满苦难的世界变成大雅极乐的能力，把某个污浊不堪的人生变的斗志昂扬的能力。对于自己来讲，修行就是修心，如果时刻考虑我要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我要做什么事，我要达到什么境界，那就陷在了执念之中，终究不会有所成就！”

赵宇说完，身上散发出一股浩然之气，整个人的状态都有了很大的提升，已不可同日而语。

“这是……”赵宇一边惊讶于自己的变化，一边看到此时灵兽喵喵的动作，它挥舞着前爪不知在抓摄着什么，并且把所抓摄之物打入了赵悯体内。

“借用一点你的浩然正气，我担心这丫头容易走火入魔！”灵兽喵喵一眼就看出赵宇要问什么。

“什么？浩然正气？”赵宇还是头一回听说自己有这种东西。

“你刚才有了小小的突破，引动了这方天地间的刚正之气，以后你会明白的。这股气息能够帮助赵悯抵挡精神上的侵蚀。”

“原来如此，多谢了！”赵宇恭敬施礼。

灵兽喵喵忙完以后又趴在了赵悯旁边，似乎是忘记了刚才问皇帝赵宇的问题了。

“我的回答怎么样？”赵宇满怀期待。

只见灵兽喵喵抬起了前爪，轻轻挥舞，一道流光汇聚成一个字“好”，随后便准备睡觉了……

赵宇很是激动，看来是被这只灵兽认可了，虽然它现在比较虚弱，但是恢复如初之后肯定会非常厉害。

大漠这边，一路上女子不断的催促，李清风并不太乐意，但还是同女子迅速来到了瑆玥城下。

“国师李清风求见赵晟！劳烦通报一声！”二人来到了瑆玥城，并未凭借自身修为直接入城，而是如常人一般在城门口等待。这让女子很是不解。

“赵悯再这么躺下去，可就救不回来了！”冷不丁的一句话让李清风心里咯噔一下，连忙看向女子。路上李清风跟这位女子说了郡主赵悯的情况，她并没有任何的情绪变化，但是这句话说出来以后，让人有些难以捉摸了。

这时守城士兵放行。

“赵公子已在流波亭等候多时了！二位请！”其中一个士兵提醒道，李清风一看，竟然是星月二使假扮的普通军士，说话的正是星使，月使也在其中紧随其后。

二人就像荡秋千一样被送到湖心小岛之上。此处名为流波湖，波光粼粼的湖面煞是好看。女子看了一眼旁边大大小小几艘宝船，看来这就是赵晟的座驾了，身在王城之中竟然拒绝修行，真不知是傻还是看透了一切。

“恭迎二位，这边请！”

二人落座，发现茶已沏好，温度适宜，让女子很是惊讶。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这里？”

“舞月仙子，还请稍安勿躁，先品品茶如何？”赵晟笑脸相迎，大家都不好拒绝。

“好茶！”李清风一饮而尽，他深知皇家皇族之事，不论如何先听令再言其他。也对女子使了个眼色。

“国师谬赞了！这壶茶水不太新鲜！”

说罢看向女子，女子不知何意，慌忙看向李清风，然而李清风也不知这是怎么一回事！

“还望赵公子明示！”李清风起身拱手道。

“国师请坐，一路辛苦。”随后看向女子，女子被看的有些心慌，一股天生的王者之气压的她有些难受，并且这种气息竟是从一个毫无功力不懂修行之人身上散发出来的。

“舞月仙子，真正的好茶水就在这湖中，不知仙子能否赏光为我们炼制一壶呢？”说罢赵晟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看来女子不得不做些什么了。

女子嘴角一抿，似乎心中颇有些委屈。随后周身爆发出璀璨夺目的光芒，身形缓缓移动到湖面之上，顿时下方湖水翻涌，一道道真气被女子打入水中，水中升腾起一朵巨大的莲花，女子身形一闪拿过茶壶，来到莲花花瓣处，轻轻的接满一壶水，然后返回。

“请公子用茶！”女子双手托举着茶壶，低着头有些不悦。

“多谢舞月仙子，有劳了！请坐！”然而赵晟只是把茶壶放在一边，并未煮茶。这让女子好生郁闷。

期间李清风暂时告别赵晟，去向瑆玥城主赵瑆玥问安去了。这里便只剩下赵晟和这位女子。

“听闻赵公子推演术已至大成？可否推算一下我的生卒！我并不是真的舞月仙子，我只是……一部分……”女子话语中有些悲怆。

“我自始至终都在称呼姑娘为舞月仙子，姑娘也配得上这个名号！”赵晟此刻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咄咄逼人，相反，语气温和平静，就像是在与一个老朋友聊天一样。

“我不明白？”女子愈发的消沉落寞，似乎整个人都没有一丝的精神。

“你肯来我这里，就说明你是抱着必死的心态来的，国师大人应该在路上与你详细的说过皇族近来发生之事。你做好了准备，我很感动！”赵晟语出惊人，而听闻此言的女子更是吃惊，连忙起身，如临大敌！

“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

“我还知道有另外四位舞月仙子，你是第一个前来此地的，所以，我很感激！”赵晟不紧不慢的继续说着惊人的话语。

“你还知道什么？”女子语气中已经有些颤抖了，因为赵晟说的话本来是不传之秘，而今日他当着她的面竟然和盘托出，让她大感意外，一时无法接受。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舞月仙子大可不必太在意一些事情，千难万难皆会有破解之法！”赵晟看向眼前的女子，与自己的妹妹赵悯有些相像，可是此刻赵悯依旧躺在皇城之中。

“只是有些不甘、有些委屈罢了……”女子性子之中也是有一些倔强的。

“另外四位舞月仙子，她们困在了婆娑古城之中，对不对？”赵晟的话直击女子的心底！

女子没有做任何的答复，算是默认了，她看向波光粼粼的湖水，陷入了沉思，阳光打在她的身上，透过了发梢，映在了眉角，清秀的脸颊白里透红，闪耀迷人。

那波光粼粼的湖水中，有鱼跃出水面，紧接着第二条、第三条……一时间好多大大小小的鱼儿跳出水面，与晚霞嬉戏一般，这时一只老鹰从天而降一下抓走一条大鱼，向远方飞去。

女子见状指尖有真气游走，似乎是要救下那条被抓的鱼。

就在这时，赵晟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摇头示意。两个人就这样看着那条鱼被抓走了。女子生气的挣脱赵晟的手，本就内心压抑，却又眼睁睁的看到弱小的鱼儿在她眼前被老鹰就这么顺利的抓走了，她瞪了赵晟一眼，随后坐在一边赌气不再说话。

“舞月仙子，你有没有想过自己为什么要救那条鱼呢？”赵晟静静的说道。

“没有为什么，它那么弱小，当然要救它啊！”

“如果那条鱼有重病能传染给其他的鱼呢？如果这只老鹰就快要饿死了呢？如果你救下了那条鱼之后老鹰回过头来吃你的鹦鹉呢？”

面对赵晟接连的反问，女子一时无言以对。

“如果，我说赵悯现在也很弱小，已经弱到油尽灯枯，半只脚踏进了鬼门关，你也当然要去救她吗？在不确定你确实能够救的了她的情况下？”

“有没有想过，你自然而然觉得正确的事情可能会带来各种难以预料的后果？”赵晟又一次的发问，让女子不知所措，她感觉的到，面前的男子不想让她去做无畏的牺牲。

“我……我不知道！”女子的内心此刻是无比的复杂，不知如何是好。

“舞月仙子，我再问你，你会为了赵悯牺牲自己吗？魂飞魄散也在所不惜也心甘情愿？”

“我……我会，这就是我存在的意义！”

“什么意义？”

“赵悯未完全觉醒或者觉醒后成为神君之前，若是受到神君之力或者其他危及生命的攻击，重伤不治或者死亡，我就会出现，与其他四位舞月仙子一起，为她重塑五行神体！”女子一字一句的说出了这其中的奥秘。

虽然已经推算出一二，但是眼前的女子亲口说出以后，还是给人很大的震撼！竟然要五条命去填！并且这五条命都提前知道自己的使命，那就是牺牲自己！

“如果我说我有办法让你活下来，同时也让赵悯完好如初……”

“除非赵悯在短时间内成为神君甚至是更高的境界，境界越高把握越大，否则即使她这次不受重伤，在未来的某一天，我和其他四位舞月仙子也只是她增长修为或者抵挡天罚的助力，而这也由不得赵悯自己去选择！”听到女子的话，赵晟即使做好了心理准备也还是有些震惊。惊讶之余，他对于修行似乎更加的抵触了，修行之人用来保命或者提升功法修为竟会有这样的让人无法接受的方式，他开始有些怨恨这个世界，以及这个世界的缔造者，他觉得缔造者无能，既然创造出一个世界那就应该让它变得越来越美好，而不是让这其中的人们自相残杀、处于水深火热的无尽煎熬之中！

“让我们五个有灵智，为的就是能让赵悯最终获得更多的历练！”女子说完，强忍着泪水把头转向了另一边。女子很坚强，也许是大漠中的艰苦生活让她变的心智坚定，也许是看透了这一切之后的大彻大悟。赵晟的推演术并没有去测算她所问的生卒，他也不想去考虑这些，而眼下这一切和即将可能发生的这一切，让他有些无奈和不安。赵晟的心情是非常复杂的，毕竟，赵悯是自己的亲人，从小生活在一起，善独处的自己，在女子到来之前，似乎也只能接纳赵悯，其他人一概不受他的待见。

赵晟这一刻似乎终于懂了，女子的话也完全印证了自己推演术所推算的一切，起初他还不信，打算与修为高深的国师李清风一同推演一番，但是现在来看不必了。

突然间，他心中涌出来一股强烈的意念:不仅要救赵悯，也要救下这位女子，若是有可能，救下她们五个！这种想法一时间充满了赵晟的脑袋，对于修行之人来说，这可能是执念，然而对于不修行任何功法的赵晟来说，这便是最真实的他的真情流露！

“舞月仙子，喝杯茶吧！”赵晟示意她品尝一下他泡的茶水，杯中晶莹剔透的茶水看上去如同一杯清水，却远远的就能够闻到茶香，清新淡雅，回味悠长。

“谢谢世子！”女子轻轻端起杯子，抿了一口，一时间一股奇特的沁人心脾的感觉，好似流过了五脏六腑奇经八脉，整个人都好了很多。

“好喝吗？”赵晟望着她，眼神中有一些奇妙的东西。

“嗯！”女子轻声回应，二人都没有再说其他，只是静静的泡茶、喝茶，享受着湖中宝贵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