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向神明复仇

“皇皇上神，照临下土……”

那个跪在地上的老人，鲜血已经浸润了他的四周，他低着头，伴随着沧桑的声音，

李初心中很不是滋味，只觉得一股莫名的情绪充斥在心头，

很多，很胀。

“集地之灵，降甘风雨。各得其所，庶物群生。各得其所，靡今靡古……”

“……”

“……望天怜悯！”

词尽，法鲁希合拢的双手缓缓打开，向着天空深深的一拜，头也随之重重的磕在祭坛上，只为奢求着神灵的回应。

不知过了多久，天空依旧没有回应，法鲁希仍跪在祭坛上，双手深深的趴在地上。

风雪更加剧烈，开始在祭坛上积攒，开始从额头处逐渐淹没着法鲁希，从下到上。

李初无法触物，就蹲在法鲁希的身边，看着这个倔犟的老人，气息一点一点微弱。

随着时间推移，他的眼中渐渐失去光芒，等到双眼暗淡时，大雪也就掩埋了老人的整个身子。

李初缓缓站起身来，深深的凝视着法鲁希所祈求的那片天空。

此时的山脚下，正带着一行人马艰难的在风雪中前进的公主，似有所感，突然停下脚步，抬头望向了那被风雪笼罩的山顶。

像是透过了风雪，看到了那浸满鲜血的祭坛，也看到了祭坛中央那个被大雪掩埋的老人。

“父亲……”

公主轻轻的唤了一声，

低头看了眼被自己紧紧握在手里的一截银白色树枝，公主心中暗自默念着，“父亲，我会拯救这个国家的……”

“父亲，等我……”

随着眼前场景的破碎，李初又是意识一昏，陷入黑暗，

但是心中那股不满，被埋藏在了心底。

等着黑暗散去，

一束光芒洒在了李初脸上，

这是，太阳。

这一次，久违的阳光洒落，照亮了雪山上的每一处土地。

他此时就站在雪山脚下，

但是，举目四望，却没有一丝生气，没有一点人烟，就连后世雪山上常见的雪狐，野猪等生物，也找不到丝毫存在的痕迹。

即使是温暖的太阳洒在积雪上，也带不走空气中的几分寒意。

踏着积雪，李初往雪山走去，

“这次，又是让我见证什么呢？”

李初经过这不断的场景转换，也知道了这背后人的打算，他莫名被拉入梦境中，就是想让自己去见证这古国的覆灭。

虽然李初不清楚背后人到底是何打算，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李初也并不畏惧。

拨开一处枯枝，李初下意识的往前一看，霎时间目光就凝固住，身体就愣在原地。

那是……

在一棵大概有着十来米的银白色树木周围，横七竖八的躺着一具具尸体，面色僵白，都是被暴风冻死在这里的。

通过这些人，李初就知道了，这沙尔·芬德尼尔人，都已经埋葬在这片雪山上，没人逃了出去。

随着李初一步步往前走着，踏过一具具冻僵的尸体，直到来到那棵银白色树木下时，

才打量着这棵新生的银白古树，也就是后世常称呼的忍冬之树。

仰着头，这不像后世一样，是银色与血红色的，这是一棵通体银白色，但却已经快要枯死的银白古树。

只有枝桠，却没有树叶，没有给李初一副初生的感觉。

就如同石碑中的那句话一样，

「…以此尝试愈疗地脉，但树已枯死。将公主薄葬后…」

对了，那公主呢？

李初脑中顿时浮现出那副和克里斯汀一模一样的容貌。

这时，李初才看到那古树背后的树枝下还有一块石碑。

不对，这是一块墓碑，

上面只用着铭文写着两个简单的字「公主」。

李初蹲下身，看着这古老的铭文刻在这一块崭新的石碑上，总觉得违和，想说点什么，却又沉默着。

李初的心情有些沉重，缓缓说道，

“沙尔·芬德尼尔……亡国了……”

随着李初话音的落下，天地瞬间变色，一道绚丽的白光一扫而过，雪山没了踪影，暴雪消失不见，地上的尸体也突兀不见。

天地间只有白茫茫的空间，以及李初，银白古树，还有一旁那座孤零零的墓碑。

这时银白古树又发生了变化，又开始生长，只不过长出的却是血红色的枝干与树叶，银白色的树干上也爬上了血红色，就如同通体翠红的玛瑙一般。

李初看着古树的变化，直到它生长的和后世自己看到的忍冬之树一模一样。

但此时的变化依旧没有停止，忍冬之树的树枝缓缓垂下几根，相互交错融合，

一个人形模样的树人缓缓形成。

从头依次向下浮现，血红的头发，银白色的五官与肌肤，再到脖子，上肢手臂，直到浮现到腹部时就停了下来，以下还连接着树枝。

“李初……”

树人闭着的双眼缓缓睁开，露出里面的血红色的眸子。

眼睛中没有丝毫人类的情感，波澜不惊，就这么盯着李初。

“啧啧，你这是什么东西？修炼成精了？化为人形了？”

李初倒是没有多少害怕，反而是看忍冬之树这幅模样啧啧惊奇。

“成精？这是什么？这只是为了能更好的和你方便沟通。”淡漠的语气从忍冬之树化成的人形中说出，哪怕是疑问句，也能念的毫无情感。

“你现实中能这样吗？还是只能在我的梦境中这样。”

“有区别吗？”

区别大了，至少说明这就是我的梦，看忍冬之树没有反驳，李初也暗自想到。

“不过你来我梦境给我看这一出是怎么回事？还有之前的那声叹息也是你搞的鬼咯？”

“那不是叹息，是两千年前，吾与祭祀的沟通语言，大意是‘需要帮助’。”忍冬之树想都没想，就直接回答了第二个问题。

“额…”李初有些无语，我又不是祭祀，那声叹息搞的自己一直疑神疑鬼的，还以为真撞鬼了呢。

“我需要你帮助。”言简意赅，忍冬之树第二次说出了自己的目的，“至于梦境，按照你们人类的话来说，只是为了增加说服力。”

“你这么会的吗？”李初吐槽道，

“不过帮助？帮助你什么？先说不乱，太难的我可不干。”

“向众神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