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初战告捷

沈玉衡刚洗完澡，李致就到了，手里还拿着啤酒和打包的烤串，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

甫一坐定，李致就说：“听说您老今天有大动作啊？”

林乐这个大嘴巴……

沈玉衡内心冲林乐翻了个白眼，对李致说：“还行吧。”

李致对着沈玉衡一抬下巴：“跟哥说说，哥给你把把脉。”

说话间，李致把啤酒倒进了杯子。

沈玉衡隐隐有些得意：“也没什么……就是约会来着。”

李致差点把啤酒吐出来：“进展神速啊！哥以前真是小瞧你了！……怎么没一起过夜啊？不会是为了回家见我吧？那我可真是罪过大了……”

沈玉衡敲了敲桌子，正色道：“说什么呢……”

李致轻轻咳了咳：“都是男人，你别说你不想……行行行，我龌龊，行了吧……都成年人了，男欢女爱有什么的……接吻了吧？”

沈玉衡摇了摇头。

“从牵手开始也挺好的，稳扎稳打比较适合你。”

沈玉衡也摇了摇头。

李致放下了刚放到嘴边的串，有些惊诧：“到底什么情况？”

沈玉衡一五一十地跟李致描述了一下这一天的“约会”。

李致闻罢，半翻着白眼盯着沈玉衡：“你这不叫约会，充其量就是个朋友聚会！沈玉衡啊沈玉衡……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一整天都让人姑娘花钱我也就不说什么了……”

沈玉衡不以为然：“说好了是她请我的……”

“你脑残吗？哥哥，你让人掏钱也就算了，多好的机会你就放掉了？啊？人家约会吃蛋糕，都是你吃一口我吃一口，两个吸管放一个杯子里，你喝一下我喝一下，距离一近，火花不就出来了吗！你可倒好！”

李致用手一捂眼睛，一脸的烂泥扶不上墙：“这大好的浪漫机会，你不送花，送什么草编的畜牲？！我看你们学霸脑子都是草编的吧？！”

沈玉衡不太认同这点：“送花有什么可稀罕的……满大街都是花……”

李致喝了口啤酒继续说：“我要是晓北，收到一把草编的畜牲，我能烦死你！”

沈玉衡思考了一下，认真地说：“她应该不烦我，之前有一次我几乎都表白了，她后来也没不理我……嗯，应该不烦我。”

李致又呛了一口啤酒：“什么？表白？”

“是啊，我跟她说她是我见过最好的姑娘，挺直白的了……”

李致闻言，半晌没说话，然后行了个抱拳礼：“在下甘拜下风……你俩一个莽一个木，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李致拿起一串鸡心，想了想又放下了，他看着沈玉衡，神色凝重：“玉衡，答应哥，以后别这么虎了，行不？‘表白’这种东西，应该是确认对方对自己有意思后，胜利收官的推手，而不是你发起进攻的号角。在不确定对方心意的情况下表白，风险太大了……轻则让对方无所适从，重则连朋友都没得做。”

相识多年，沈玉衡难得听李致说出这样一句有见地的人话，他仔细想了想，点了点头，“嗯”了一声表示赞同。

他问：“那接下来怎么办？”

李致甚少有这种可以指点沈学霸的时候，当即抓住了这个机会：“这个嘛……你先多跟她创造聊天和见面的机会，多在她面前出现，让她习惯你经常出现在她的生活中……”

喝了口啤酒，他又说：“你对她好，也要讲究方式方法……唔，得让她知道你对她，跟对别人不一样。这样她要是对你有意思了，自然也会给你反馈。”

当年高三复习时，沈玉衡曾教李致“学习要讲究方式方法，既然时间有限，就要注意效率，要学会抓大放小”，当时听完这话的李致看向他的眼神，跟现在的沈玉衡一样充满了懵懂和不解。

整晚的帅致老师示范教学，让沈老师终于体会了一把当学渣是什么感受。

时光飞快，被江大山寄予厚望的晓北辰，马上开始了自己地区新品推介会的筹备工作。

在给江大山汇报筹备方案时，从重点客户选择，到组织方式规划，晓北辰都体现了一名成熟客户经理应有的素质，江大山很期待晓北辰能带来怎样的惊喜。

推介会当天，晓北辰又是一副见客户的常规装扮：职业套装、高跟鞋、淡妆，看上去专业又干练，像是上阵的勇士穿上了铠甲。

在最关键的新品介绍环节，晓北辰彻底抛开了公司产品部门的模板，沿着自己的思路，把新品展示给在场客户。

作为背景的幻灯片，没有连篇累牍的文字，只罗列了重点信息，这和晓北辰日常的工作汇报风格一致：言简意赅，重点突出。

在台下坐着的江大山看得出，晓北辰把重点放在了具体细节上。她把新产品和国内重点学科发展趋势，甚至是整个学科的前沿进展都有机结合了起来。

晓北辰明白，一个产品介绍，罗列再多形容词都是无效信息，还是要靠具体的数据和事实分析，才能让人信服。即使听众听过后记不得数据到底是多少，可是整个介绍过程中的详实与专业，尤其再有个别一两点能说在这个学科的痛点上，只要能与客户产生共鸣，这样就会给客户留下深刻印象，足矣。

沈玉衡传授的知识点，晓北辰如数家珍。

整个演讲过程，她仿佛沈玉衡附体，甚至还下意识地模仿了沈玉衡说话的语调和方式——沈老师总能让她静下心来听他说话，晓北辰也希望客户可以静下心来听她说话。

晓北辰后来复盘时，她仿佛看到在讲幻灯片的人是自己和沈玉衡的重影。

江大山一边也在留意客户的实时反馈。

以几位资深客户为代表的参会者，全程注意力都被晓北辰抓住了，不时点头以示同意晓北辰的见解。再加上晓北辰摒弃产品部门提供的素材，结合国内市场特点和客户喜好抽取的产品亮点，在最后的互动环节，几个大客户竟然开始现场咨询详细的定价策略与采购模式了。

江大山看着台上的晓北辰应对有序，他很欣慰。

他忽然想起晓北辰刚入职时那面对客户还不太自信的模样。

我没看错人，他想。

推介会结束后，晓北辰地区的三个最重要的客户竟然现场就决定采购。

当然，朗生也给了第一批吃螃蟹的客户“开单折扣”。

等把最后一位客户送上车，晓北辰和江大山终于坐了下来。

晓北辰把高跟鞋踢到了一边，光脚踩在地毯上，往靠背椅上一摊：“可算结束了，喷了一天都没怎么喝水。”

说着，她抄起桌上一瓶矿泉水，瞬间喝掉大半瓶。

“老大，有这三个订单兜底，咱们组今年任务肯定能交代过去了吧？交际花那边潜在客户比我多，应该收成也不错。”

晓北辰喝完水，望着天花板喃喃地说。

“嗯，你这头阵打得很成功……看来是下了工夫了。怪不得晓际总说你是学霸，学习能力就是强。”

江大山也是喷了一天，也很累，他两眼放空地夸。

“我算什么学霸啊，我这是有真学霸场外指导来着，有高人一对一指点还学不会，那我可真是笨到家了。”

晓北辰晚上刚回到宾馆，就收到了微信。

－林乐：晓北，这周日我过生日，一起去我哥家聚聚吧？

－晓北辰：好啊，小林老师过寿，当然得庆祝啦。

－林乐：想吃什么？我和我哥给你做！

－晓北辰：哪有让寿星下厨的道理……不过我那厨艺，就不祸害你们了，蛋糕我来订～

－林乐：本寿星梦想中的生日，就是酣畅淋漓地下回厨。

－晓北辰：我来负责给你善后，收拾屋子交给我！保证让衡哥挑不出来毛病！

－林乐：好嘞，有你罩着，我绝对安全。周日见！

林乐回复完晓北辰，自言自语说：“你把他家厨房放火点了，他也会觉得你点火的姿势分外洒脱的。”

见约晓北辰的任务顺利完成，她马上就去给他亲爱的哥哥表功了，当然，迎接她热脸的，还是冷屁股。

周日，一进门的晓北辰一手拎着蛋糕，一手拎着两个礼盒。

沈玉衡赶忙接过来，嘴里不忘寒暄：“不用给她花钱，她什么都不缺，就缺心眼。”

林乐坐在沙发上，听到来自亲哥的吐槽，有些半威胁地冷冷答道：“我反正没给人送过草编畜牲，也不知道谁缺心眼。”

晓北辰压根没有听懂这些“暗语”，赶紧圆场：“好歹是过生日嘛……这个蛋糕得冷藏……其实我也不知道该送什么，就送了一套颜料，反正是耗材，迟早也用得上。”

晓北辰拿起了另一个礼盒递给沈玉衡：“衡哥，这是送给你的，几只毛笔……我之前试过这个牌子的，觉得还不错。”

沈玉衡收到这个惊喜，有些意外：“怎么还有我的份，我又没过生日……”

“谁说只有过生日才能收礼物的？上次你帮忙指点我们的新产品，客户反响非常好，反正已经欠你那么多顿饭了，再加一顿也怪没诚意的，还是要送点什么，郑重答谢一下沈老师……”

沈玉衡接过属于自己的礼盒，看着晓北辰弯弯的眼睛，竟然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那什么……赶紧坐吧，我和小乐去做饭。”

目睹了全程的李致赶紧接过话茬：“沈老师，你赶紧拆开看看喜不喜欢，然后跟晓北商量一下，该怎么答谢晓北送你礼物……我和小乐去做饭，你俩就别跟着掺和了。”

然后李致拽着林乐进了厨房，把客厅留给了沈玉衡和晓北辰。

经过李致和林乐的双厨奉献，沈玉衡家的餐桌已经满足不了需求了，最后楞靠着盘子摞盘子，才摆下两位大厨的劳动成果。

这四位很久没有凑齐了，席间气氛非常热烈，大家吃得开心聊得更开心。

林乐看着晓北辰的饭量已经恢复往日水准，知道晓北辰已经从失恋中走出来了。

应该可以开始和我哥的新篇章了，何况还有我和李致保驾护航，怎么着也得把我哥的幸福安排得明明白白，林乐心想。

此刻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的晓北辰，仍在侃侃而谈出差的见闻：“……锦城真的很好，气候养人，好吃的也多……”

然后她转向林乐：“就算咱们北方人不爱吃辣也没关系，c大附近的那家排骨汤饭，真的是太好吃了，每次去我都吃……哎，衡哥不是给你带过吗？是不是很好吃？”

林乐一下被问懵了：“啊？什么？”

晓北辰说：“你还真是白眼狼啊，是衡哥出差给你带的吃得太多，不记得了？就是炖排骨……还没想起来啊？鸡头米总记得吧？我还沾你的光吃到了呢，那口感真是绝了，祖国大地怎么会有这么多好吃的……”

听着晓北辰提起这些吃食，林乐看向了沈玉衡，虽然没有开口，但是眼神替她表达了不满：什么炖排骨？什么鸡头米？

沈玉衡有些心虚，避开了林乐的眼神拷问，转而看向晓北辰，时不时接晓北辰的话茬。

林乐虽然知道在爱情面前，兄妹亲情自然是要让路的，但是想到自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当了那么多次挡箭牌，竟然一次好处都没有得到，自己都为自己鸣不平，她决定一吃解千愁！

眼见正餐进入尾声，林乐一拍桌子：“本寿星要吃蛋糕！”

浑然不觉自己把沈玉衡出卖了的晓北辰，一脸天真地起身去冰箱拿蛋糕：“这次的蛋糕，是我同事推荐的一个牌子，主打食材本身的味道，甜度很低……衡哥不是不爱吃甜食嘛，你可以尝尝这家蛋糕，真的不怎么甜的。”

遭到二次暴击的林乐用哀怨的语调说：“晓北，明明是我过生日，你却心疼我哥不爱吃甜食……你能不能心疼心疼我啊？”

李致倒是乐得在一旁敲锣边：“你就是个工具人，怎么还没摆正自己的位置……哎，晓北，心疼玉衡就对了，你不疼他谁疼他！”

沈玉衡听着李致的“露骨”言辞，先是踢了李致一下，然后用余光扫了一下晓北辰，耳根竟然有些泛红。

晓北辰自始至终都没有理解其余三人的小心思，只当是朋友之间的玩笑话，一边拆蛋糕包装，一边说：“衡哥这样的顶级学霸，可是国之栋梁……爱护沈老师，人人有责。”

在四人面前原形毕露的蛋糕，颜色十分清爽，看上去确实不太甜的样子。

晓北辰插上了三支蜡烛，环视了一下：“咱们开始吧？”

接下来就是老掉牙的唱生日歌、许愿和吹蜡烛三件套。

寿星亲自动手切蛋糕，为了报复，林乐把最大的一块递给了沈玉衡，话里有话：“晓北为了心疼你特意挑的蛋糕，可千万别丢人啊。”

沈玉衡接过来，稍微尝了一小口，味道竟然真的不甜腻，一口下去，还有淡淡的水蜜桃味道。

一想到这是晓北辰为了迁就自己的口味特意挑选的，沈玉衡看着蛋糕的眼神都蒙上了一层笑意，一口一口吃得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