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4章：东关街堂口

这套说辞八真二假，基本符合当时的实情，唯一编谎的是自己的右眼不是眼疾，那些也不是传染病，而是法术诅咒。

警员兴奋地把口供记录了下来，但听到后面嫌疑人把罪魁祸首安在了传染病上，这让两人一阵难受，不自觉地往后挪了挪位置，生怕自己也被传染。

对于这个回答，警员是不满意的，因为他们早就得到了法医的检测报告，受害者身上并没有发现病毒或者细菌，虽然现场的确有传染的迹象，但不足以证明是传染病。

所以他们又继续盘问。但江鳄觉得自己已经很配合了，说完就不再开口了。

于是新一轮的折磨开始了。

让江鳄难受的是，警员不但不给他水喝，还故意在他面前喝水。

同时还当着他的面吃饭，一边吃一边吧唧嘴，馋得他不停咽口水。

这事直到章霞回来才告一段落。

得到口供的章霞，第一时间把档案发给了领导。

领导也算重视，没过太久时间，大概一个小时后就把档案退了回来，并言辞严厉地指出口供不足以让人信服，命令她再重新录一份口供。

领导挂断电话，不屑地摇摇头：“这个章霞，还是缺点经验啊，421案件，伤亡近四百人，造成那么大的影响，肯定要让凶手绳之以法，判处死刑才能平息众怒。她倒好弄出一个传染病来，不但替罪犯开脱，反而会造成大家的集体恐慌，严重影响z省的形象和良好的运营环境。这种口供也敢往我这送，脑子都没有的吗？”

章霞其实知道领导想要什么样的口供和证据，但如果真按照领导要求的来，那就得动用手段了。

这是她一直反感的东西，审问太严，很容易造成冤假错案。

相比结果正义，她的心里还是更偏向于坚持程序正义的。

她有时候也能矛盾纠结，有些罪犯很狡猾，满嘴谎话，给案件的侦破带来很大的困难，有经验的警员一眼就能看出他有没有撒谎，根本不需要证据。

只要稍微动用一点手段，就能很快解决案件，效率能够大大提高。

相反坚持程序正义，很容易被罪犯利用，不但侦破难度大大提高，效率也大大降低，而且很容易错放真正的罪犯，导致更大的伤害。

再次接到周朴的电话后，章霞又去了审讯室，见到同事在用食物勾引江鳄赶紧叫停了他们。

并亲自记录了一遍口供，前后两次内容完全一样，虽然她有意识到，太过相同的内容反而更可能是假的，但根据程序，她们取到了口供就不能再为难嫌疑人。

见江鳄手腕都被勒出了血痕，示意手下把手铐打开。

“章局，他是重犯，解开太危险了。”警员提醒道。

“没事，他要跑就不会自己过来了！解开吧！以后你们注意下态度，不要那么粗暴。”

“他自己挣扎的，手铐才……”

“好了，先把人带去拘留室吧！”章霞知道里面的猫腻，也不点破。

听说要关起来，江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开始挣扎起来：“我不要再被关了！”

“由不得你！”警员可不惯着他，伸手就去跩他，没想到他力气不小，两人都拽不住。

一个警员来了脾气，掏出了电击棒对准了江鳄，可才按下按钮，一阵火花冒了出来，电流打在了他身上，身体一阵抽搐自己先倒了下去。

远程用神识注意这边的周朴，发现江鳄情绪激动，一惊动用异能破坏电器了，赶紧出言安慰，这才让即将暴走他安静了下来。

章霞看着突然漏电的电击棒陷入了沉思，这东西可是一直有按月检查，为什么偏偏那么巧，刚要对江鳄使用的时候坏掉了。

421案件现场的所有电子设备都遭到了不明原因的破坏，其中似乎有着什么联系，难道江鳄能控制和破坏电子设备？这话恐怕说出去都没人相信吧。

手机再次响起，周朴担心江鳄出事，打电话过来询问情况：“江鳄的案件能无罪释放吧！”

“我不是法官，没法回答你的问题！”

“你这方面比较有经验，实话告诉我，这很重要！”周朴知道江鳄的忍耐快到极限了，自己可是向他保证会无罪释放才同意过来自首地。

一旦他被判刑，自己可就尴尬了，甚至江鳄会认为自己被他出卖了，那样的话，事情可就大条了。

“具体的内容我不方便透露！你不要再问了！”

“你们证据不足对吧，既然证据不足就放人啊，程序不就是这样的吗？你们是有权放人的啊！”

“他的嫌疑是最大的，他的案子越过了我们市局，由省局统筹指导调查，走的是快审快消的绿色快车道。”

“你还记得金贵吗？江鳄绝对不能被判刑。”

“什么意思？你是在威胁我们吗？”

“我是在警告你们，江鳄绝对再受刺激，绝对不能被判刑，不然后果会被金贵事件可怕十倍！甚至百倍！”

“你知道你这些话已经算是恐吓了，已经严重影响司法公正了，我有权利因此逮捕你！”

“你当你是朋友，我才提醒你的，这事比你想象的要严重得多。听我的，把他无罪释放吧！”

章霞咬了咬牙，深吸了一口气，她意识到周朴不是跟她开玩笑，金贵事件他是亲历者，虽然不愿回想，但去她挥之不去的梦魇，经常半夜噩梦中梦到无数的绳套从天而降。

迟疑了一下，她才开口：“我没有这个权利去那么做！不过以我的经验，这种闻所未闻的手法，只要不主动暴露，一般是没法定罪的。我们应该相信法律，相信法官，会给江鳄一个公平的判决的！”

“希望如此吧！你，你尽量和他保持距离吧！”周朴只得妥协，接受这个结果，挂断电话之前，他有些担心地提醒了一句。

“怎么？你怕他杀了吗？”

“不是，只是，只是这样更安全一些！”

章霞听了心里一暖，想起了他帮自己出任务，想起了他拼命从金贵手里救下自己，眼眶不禁有些湿润：“周朴，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天，你犯了大事，我带队来抓你，只有杀了我你才能逃跑，你会干掉我吗？”

“那你能放过我吗？”周朴一愣，尴尬地笑笑。

“不能！你必须选一个！”

“……”周朴不知道怎么回答，干脆直接挂断了电话。

江鳄的案子因为特殊原因，第二天就开庭了。

庄律师本来以为自己可以上庭发挥了，但到了法院才得知江鳄的代理律师已经换人了。

法院出于义务免费提供了两名公务律师来代理江鳄的做法庭的申辩。

法院做事也算滴水不漏，借着快速开庭的关系，延迟受理了庄律师的代理申请，提前给他安排了两个律师，占据了两个代理律师的名额直接把她卡出局了。

这还真打了庄律师一个措手不及，而且这还合规合法，挑不出太多的毛病。

她递交申请再快也快不过法院啊。

被气到的她，急忙跑去找周朴商议。

周朴得知事情经过后，也是被惊到了，法院还能这么做？正方和反方都是他们的人，这案子还怎么赢？

三刀哥听了气得拔出了刀片，嚷嚷着要把两个代理律师做掉，这样庄律师就能上场了。

金盛也不甘落后，提议绑架法官的家人，反正最后的判决是法官出的，只要他肯保护江鳄，那就能无罪释放。

周朴揉揉太阳穴，让两人都闭嘴，警告他们不要乱来。他已经被江鳄的事情闹得够烦心的了，不想再因为这两个家伙又伤脑筋，到时候擦屁股的事情还得他来，忙都要忙死了。

还是庄律师提出的一个靠谱的建议，就是曝光法院加塞公派律师的做法，利用媒体传播开去，给法院压力，让他们做出让步。

说干就干，庄律师开始编辑文案在各大媒体平台散播消息。

可惜江鳄的身份被人在网上曝光了，曾做过牢的经历，让很多人对他都没什么好印象，因此网络上的大部分人觉得法院的做法不但没有不妥，然而给了大大的点赞。

面对这种情况，周朴也有些无奈，只得召集各大堂口的头目过来商议对策。

还别说，徐帮真是卧虎藏龙，有一个堂口正好专业对口。

东关街堂口的业务主要就是网络水军，他们的小弟普遍都是高才生，甚至还有九八五和二一一的人毕业生。

他们一个人可以控制几百甚至上千的个账号，通过复制粘贴，用消息轰炸各大平台和媒体。

虽然只有一千不到的小弟，但只要价钱给到位，他们能临时扩军到五千人多，可以形成五百万以上的人员评论的假象。

很快各大平台上评论的风向变了。

各种声援江鳄的帖子纷纷雪花般的落下。

标题都是标准的标题党风格。

“震惊，法院竟然又当球员又当裁判！”

“你永远也想不到，法院竟然还有这种操作！”

“s市第一黑幕，公平公正任重道远！”

“又一个大瓜来袭，法院为什么如此好心，连夜派出两名律师？”

“公平在哪里？劳动犯服刑结束，就该受歧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