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5章：唇枪舌剑

“朗朗乾坤，请了律师却不让打官司，因为有人不想给你说话的机会！”

一篇篇报道海浪般的扩散开去，很快占据了各大平台热搜的第一名。

虽然有平台意识到问题的敏感性，机智地开始大量删帖，但这个话题被炒起来，热度爆炸，类似的评论海啸般席卷而来，删帖都删不过来。

“你的这支水军部队厉害啊！你立了大功了，需要的费用和奖励一分都不能少，你报个数！”周朴眼睁睁地看着网上的评论风向来了一百八十度的翻转，激动地拍拍东关街苟堂主的肩膀，由衷地感叹道。

“我们只是起个头，把网友带起来而已。周老大过奖了，其实这话没有想象的那么难，大部分的网友都是人云亦云的，谁发的帖子就支持谁；谁的声音大，就支持谁；谁的字多就支持谁！尤其是这种反转打脸的帖子，两边的网友自己就会对骂起来，热度噌一下就起来了，根本不用我们使太多的劲！而且这是为了救自家兄弟，我要是收钱，以后就没脸在帮会混了！”苟堂主谦虚地说道，他带着无框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不说是帮会的，还以为他是某个公司的文员呢。

苟堂主的专业不仅体现在网络评论控制，同时还能组织线下的抗议团队。

很快手上举着“公平公正”“司法独立”等横幅的队伍出现在了法院门口。

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不少人还主动加入了团队，声势变得浩大起来。

法院迫于汹涌的舆论压力，只得发通告解释：因为嫌疑人的代理律师递交申请书的时间较晚，法院出于人道主义精神，出于对案件的重视，特意免费公派了两名律师作为代理律师。

现在为了法院已经确认收到了代理律师申请书，同意嫌疑人自主选择律师。

开庭的时候，怕帮会身份给江鳄带来不好的影响，周朴等人都没有出席旁听。

江鳄被人穿上了多层防护服，打扮得像个宇航员，手上脚上都带着镣铐，被多名警员押上了法庭。

看到旁听席上坐满了人，却没有一个熟悉的面孔，他的心里不禁有些失落。

很快控辩双方就展开了激烈的辩论。

公诉方请了出了第一个人证——一个拥有二十多年工作经验的老法医。

法医通过发现之前在精神病院门口发生的不知名流血事件和421案件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比如受害者的眼睛都有出血想象，都有失去视力，而且这怪病好像有传染的想象，受害者的症状是依次发生的，有些并没有彼此接触。

不同的是两者的严重程度。

所以法医判断，这两起案件很可能是同一个做的。

只是精神病院那次的监控出现故障，并没有拍下嫌疑人的样子。

至于具体是什么疾病，目前还没有一个固定的说法，很可能是某种新型的未知病毒。

公诉方的现在起诉江鳄投毒，故意伤害他人，情节严重，造成极大的社会影响，希望法官从重处理。

庄律师则反问，对方连什么原因导致受害者右眼失明都没有搞清楚，是什么病毒或者细菌都没有统一的情况下，将两起表面看起来也只有部分相似的案件联系起来，根本不足以让人信服。

同时她坚决否认江鳄有故意伤害的行为，首先他没有凶器，没有和受害者有直接的身体接触。

投毒的说法更是荒谬，他本身自己的右眼也受到了类似的伤害，他也是受害者，被认为是凶手这事太过荒谬。

之后公诉方拿出了关键性的证据，421案件的事发时的视频。

虽然现场的拍摄的电子设备都遭到了破坏，但其中不少移动端设备是采用现场直播的形式录制的。

还是拍下了不少珍贵的视频的。

从视频的内容来看，江鳄和渔管发生了激烈的争吵，还和自媒体直播发生了争执。

后面的画面由于现场设备遭到破坏，没有记录下来，但很多亲身经历的受害者提供了信息。

他们很多人莫名其妙就右眼疼痛起来。有的发现前门的人倒下，上去看了一眼也跟着疼痛起来。

更有站在高处的受害者，清楚地看到人群多米若骨牌一样依次向后倒下。

所以公诉人表示，他们严重怀疑江鳄是故意传播不知名传染病，具有报复社会的，反社会人格倾向，必须重判，才能保证群众的安全。

有了视频证据，庄律师也不得不承认受害者的伤害是可能和江鳄有关，但他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造成了疾病的传染，本身并没有恶意的报复社会的想法。

毕竟这疾病，就连疾控中心都没法鉴定出结果，那么多专业的医学专家都没法说清楚病理，总不能要求普通人能做出正确合理的判断。

庄律师表示，同样是受害者的江鳄，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将身上的疾病传播了出去，没有主观害人的动机，也没有害人的主观行为，并不用承担任何责任。

不过出于人道主义考虑，他们愿意承担受害者一部分的医疗费用。

双方就江鳄需不需要承担责任展开了激烈的争辩。

公诉方认为，江鳄作为成年人，在得病之后应该考虑到可能会传染给别人造成伤害，但却没有积极的治疗，也没有做任何防护措施，导致近四百人的巨大伤亡，是属于不作为的故意伤害，必须判死刑或者无期。

庄律师则表示，江鳄作为一个刚刚服刑完毕被放出来的人，工作都没有着落，也没有家人的帮助，治疗眼睛的钱哪里来？医院出？还是法院出？

而且伤了眼睛为什么就能联想到传染病？那手指头流血，膝盖磕破也要去疾控中心检验是否有传染病吗？

庄律师的发言，引起了旁听的群众强烈的不满，他们大多数是受害者的家属，听到庄律师占了上风，纷纷指着她丧良心，昧良心赚黑心钱，替凶手说法……

法庭秩序差点失控，暂时休庭了十分钟才得以恢复。

之后庄律师更是火力全开，指出公诉方证据不足，要求当庭宣布江鳄无罪。

不但如此还反告警方对江鳄严刑逼供，他手腕上的伤口就是最好的证明。要求警方道歉赔偿。

警方代表却声称这是嫌疑人自己弄伤的，他们的行为都是合理合法的。

警方则提出，在抓捕嫌疑人的时候，嫌疑人开车闯关，有杀人的嫌疑，而且是袭警，需要罪加一等。

庄律师则表示，江鳄是去自首的，警方的围追堵截目的不纯。

而且警方并没有亮明身份，他们怀疑有人冒充警员要加害嫌疑人，这才导致他们选择逃跑来躲避危险。

至于杀人的嫌疑，更是无稽之谈，他们完全没有这个想法，现场警员没有一个受伤就是最好的证明。

警方代表被气笑了，他们那么多警车闪着警报还说没有亮明身份，这明显是在装糊涂。

庄律师则干脆承认是自己开车，但最多承认危险驾驶，愿意承担损失的赔偿，这和江鳄无关。

所谓的赔偿损失，说得好听，但其实根本没有损失，硬要说也只有被掰弯钉子的路障，也值不了几个钱，然后驾照分数扣几分了事。

现场庄律师的表现堪称完美，把公诉方说得垂头丧气，心中暗自得意，自己就要凭借这场庭辩名声大噪，成为知名的大律师，那自己可就再也不愁没钱了。

正激动畅想未来，法官的一句问话，让她的心一下子凉了下来。

“既然人不是你害的，为什么要自首？”

“警方发布了通缉令，我的当事人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这才主动来到警局配合调查！”庄律师说得有理有据，但心里却不安起来，因为她敏感地察觉到法官有拉偏架的嫌疑。

“也就是说，没有通缉令，江鳄是不打算出来了！”

“遇到这种事情，普通人害怕地躲起来是再正常不过了，不过冷静下来，即使没有通缉令，他也会为自己自证清白的！”庄律师一边解释一边越发担忧，法官的偏向已经很明显了。

最终，法院宣判，江鳄过失伤人，过失杀人，负有一定程度的责任，判处有期徒刑15年。

这个结果让庄律师很是不满，激动地拍起了桌子，提出里面有黑幕，要上诉再审，被法警给赶了出去。

全程沉默的江鳄第一次开口了，盯着法官问道：“这个判决，是你的意思，还是你领导的意思？”

法官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敲了敲锤子，大声警告：“江鳄注意你的言辞，这个判决法规的意思，你要是再口出狂言，多加你一条藐视法庭！”

“我很好奇庭辩的意义是什么？两边的律师争来争去是为了什么？浪费时间？还是假装在工作？反正最后不过是你一句话！何必呢？”

“江鳄，我现在正式控告你藐视法庭，增加一年的有期徒刑！”法官脸色难看，好久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话了，气得他又砸了好几下锤子。

“问你一句就加一年的刑期，你问我那么多句了，对我也不尊重，是不是我也可以告你藐视我？也给你判几年？”

法官气得站了起来，指着江鳄喊道：“法警，把他拉下去，立刻送去监狱服刑！”

“我发过誓，再也不会被关进监狱。”江鳄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张狂的笑容，“给你们三秒钟时间，不想死的赶紧滚！3、2……”

法警可不管他三秒两秒，不等他说数完直接上去抓他。

可手还没碰到他，突然眼前一黑，双眼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痛得摔倒在地。

双眼喷出黑色血液，抽搐了两下就没了呼吸。

另一个法警看了倒地的同事一眼，遭遇了相同的处境。远处的法警看到后，慌张地掏出手枪。

“嘭嘭嘭”法院的电灯同事爆裂熄灭，大厅里一下子暗了下来。

旁听的人群这才反应过来，尖叫着想要往外跑，黑暗中人挤人，人踩人。

呼救声、惨叫声、哭泣声，此起彼伏，恍如人间地狱。

法官也慌了，黑暗中被什么东西绊到，爬起来打开手机照明，却看到江鳄已经脱掉了手铐、脚铐和防护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那只黑洞洞的右眼，仿佛直通九幽无底深渊，脸上露出魔鬼班的笑容。

手机突然爆炸，炸得满手鲜血，眼睛传来刺痛，伸手一摸，湿漉漉的，心里更慌了，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

过了几秒钟，周围声音渐渐小了下来，最后竟然诡异地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法官一个人的叫声在回荡，吓得他不敢再叫，跌跌撞撞地爬出了大厅。

江鳄一边捡起法警的手枪，一边跟着法官往外走，脸上露出狰狞地笑容。

突然耳边出来周朴的声音，让他笑容僵住。

“江鳄，收手吧，不要再杀人了，赶紧回总部。相信我，教给我处理！”周朴看到不愿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只得在远处用千里传音给他传话，希望把事情控制下来，不至造成太多无辜的伤害！

“你叫我自首，我来了。你叫我忍耐，我忍了，你说不会有事的，现在我要被关15年，我发过誓，不会再被关进去！想害我的人，都得死！”江鳄脸上肌肉抽搐，气愤地大喊道，似乎在发泄着这几天忍受的委屈。

“事情变成这样，的确是出乎我的预料，你已经把判你的法官和公诉人杀掉了，也该消气了，其他人是无辜的，不要再造杀孽了！”

“审我的警员他们对我用刑了，我清楚第记着他们的编号，一个都不会放过他们！”江鳄红着眼睛大步超外面走去。

“警员他们是有错，但罪不至死，你杀人未免太过了，听我的，赶紧回来！”

“我报完仇就回去！”

“你现在就回来，报仇的事情交给我，我会给你一个交代！”周朴感觉江鳄已经杀红眼了，这会儿让他去警局，搞不好就把警局洗成平地了。必须立刻阻止他。

“我还能相信你吗？”江鳄再次停住了脚步，眼神有些犹豫，毕竟现在最信任的人只有周朴了。

“我是什么人你应该了解，再相信我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