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你鼻子脏了！”艾玛拙劣地指向霍勒斯的鼻子。

但霍勒斯上当了。

“有吗？”霍勒斯松开了一只手，去摸鼻子。艾玛趁这个机会，一把将卡牌从他的手中抽出。

“这代表什么？”艾玛皱了下眉头。

卡牌上是一座被雷霆闪电摧毁倒塌的高塔，熊熊烈火包裹着高塔本身，在高塔身后是连绵起伏的喷火群山，地上肆意流淌的是滚烫岩浆，大地生灵沿着残存的绿野奔走逃跑，而环绕高塔根基的岩浆中已有累累白骨。

“额，这个——”霍勒斯抓耳挠腮了一会，在艾玛认真的目光中，顶不住压力还是摊牌了：

“这是高塔牌，一般都是代表着不详与灾祸。这幅牌是我第一次从家中带出来给人抽，是我家上面不知道哪个长辈偶然间得到的。不过这幅牌比较特别，卡牌背后还有一个签名，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幅卡牌的作者。”

艾玛将高塔牌翻过来，在背面是由暗紫色充当底色，上面并没有任何花纹，除了右下角一个类似签名的痕迹。

“你怎么了？”霍勒斯见艾玛一直盯着牌不说话，试图宽慰对方：“你也听丽萨说了，我就是个神棍。而且，虽然我是个半吊子占卜师，但是以我个人的见解，这高塔牌虽然代表着不详与灾祸，但有的时候在特定的时刻，却代表推翻过往的命盘，将一切坏的恶果斩除。只有在荒芜归零的大地之上，群星的光芒才会大放光彩斯图尔，你有在听吗？”

“嗯？”艾玛回过神来，眨了眨眼，迟钝地点了点头：“有，有。”

霍勒斯怀疑地看了她一眼，转而问道：“这张牌怎么了？还是说，那个图案有问题？”

“我总觉得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我偏偏想不起来。”艾玛再次垂下视线，看着那个形似签名的标志。

“看错了吧，这图案还挺特别的，反正我是从来没在瓦萨城看到过一样的。”霍勒斯耸了耸肩。

“喂，斯图尔，这么喜欢这张牌？要不，送你？”霍勒斯嬉笑地问。

艾玛抬起头，收起心中的疑问，将卡牌拍在霍勒斯的手掌上面：“还你了。”

“诶，斯图尔，你去哪儿啊？”

“我要找一个安静的地方把这本书看完！”

霍勒斯拦在艾玛的身前，语重心长地说：“哎呀，斯图尔。你听我的，这本书上面的草药根本都是假的，在瓦萨城方圆百里，或者说在整个比格王国也没人见到过啊。”

“你又怎么知道，整个王国都没有书上的植物呢？”艾玛怀疑地看向霍勒斯。

“这瓦萨城作为王国北方第一大城，直接管控着通往维克托帝国的边境要塞，城中走南闯北的商人不要太多，没有一个比格王国的商人在王国境内见过书上的任何一株草药。”霍勒斯言辞确凿地说。

艾玛信了，她犹疑地摸了摸怀里厚重的草药大全书脊，一时迷糊起来，不知道该怎么走出草药学上的第一步。

“所以，斯图尔还不赶紧叫我声老师？”霍勒斯眉眼舒展。

“我不！”艾玛抛下这句话后，抱着草药大全绕过霍勒斯，又坐到椅子上翻开书专注地看了起来。

整个下午，一直到丽萨回来前，在霍勒斯的打扰下，艾玛还是背下了第一部分有关祛邪的草药。

“妈妈，你怎么又把这本无用虚假谎话连篇的东西拿出来误导人啊！”丽萨回来后，在霍勒斯告状下，发现了艾玛正在学草药大全，转而质问起老妇人安妮。

“怎么能说是假的呢？最起码在久远的年代里，我们家族奉它为宝典，拯救了不少人族。”老奶奶辩解道：“再说了，你是草药师，我也是。斯图尔是咱们家的学徒，那你可以教她，我也可以教她啊。”

“教她什么？”丽萨冷笑：“教她那些根本用不到的知识吗？妈妈，求求你了，不要再迷信那些根本不存在的东西了，好吗？”

“你又没见过，你又怎么能确定它们不存在呢？”安妮辩驳。

“那妈妈你也没见过它们啊？就算是教会的人，他们也都在说，在打败魔鬼，将其消灭干净后，神明离开了我们的世界，再也不会回来了！”丽萨最后一句话加重了语气。

老妇人没再说话，但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心里是极其不认同丽萨的。

最后还是丽萨向后退了一步：“斯图尔，明天开始，你上午跟着我认‘现在’的草药，背下它们的功效。我一般下午出诊，你下午跟着我的妈妈学吧。你能做到吗，斯图尔？”

艾玛先是看了看眼含热切期待的老妇人，又转回视线，对丽萨说：“没问题，丽萨女士。”

“唔，史上第二个犟驴出炉咯。”霍勒斯咯咯地直笑，然后被丽萨拎着耳朵拽出了草药店。

丽萨又交代了几句话，便放艾玛离开回家了。

艾玛走出店，骑上骑行车，从拐角处闪出了一个人影，她连忙用脚蹬地刹住了车。

“呀！”艾玛没好气地看向来人——霍勒斯。

霍勒斯敲了敲艾玛的车把：“美丽漂亮的小姐，今晚教会派发圣餐，你要不要跟我来一个教堂约会呢？”

“松开！霍勒斯。我要回家。”艾玛皱着眉，随即想到刚刚心里的一个问题，问松开把手的霍勒斯：“霍勒斯，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你可以选择不回答，但——”

“我答！”霍勒斯爽朗得笑道。

“好，我问你，谁是史上第一犟驴？”

“啊，你竟然好奇这个？”霍勒斯大吃一惊。

“怎么？不能说吗？那我走了。”艾玛立刻扭动车把。

但还等她双脚踩上踏板，霍勒斯连忙开口道：“是我啦！”然后不等艾玛追问，便竹筒倒豆子般自己解释起来：

“我还小的时候，当时还是老板娘的安妮，收了我当学徒，把那本又厚又重的书让我学，但是我全背下来后，去野地里玩却发现半棵都找不到。后来回去偷偷问了小丽萨，被当时还是学徒的丽萨好一顿嘲笑！我还不信邪，问了城内的商人，打听了好几年，才最终发现那本书上的确实像丽萨和她父亲所说的那样，都是假的。”

“你说，我是不是史上第一犟驴啊？”霍勒斯总结道。

“我看啊——”艾玛蹬起自行车，转过车把，绕过霍勒斯，回头对他喊道：“第一第二都是你！”

留给了霍勒斯银铃般的笑声。

嘴角一直上扬的艾玛，在骑到黑林子跟前停下，扒开树枝，找了一番，才总算发现了写着‘罗兰的家’标语的指示牌。只有立牌后面，才有一条路，能到达坐落在黑林子中央的老房子。

只不过，今天稍微出了一点意外。也不能说是意外，对于艾玛而言，应该说算上某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惊吓’？

‘罗兰的家’指示牌上，在右下角有一个镌刻的符号。

艾玛终于知道，为什么今天看到那张高塔牌背后的图案，她感到那么的熟悉了。原来，这图案在指示牌上面也有。

“这到底是什么？”艾玛不禁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