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狼之冬

“莉安？”洛基不可置信地低语了一句,“不，我大概是看错了……”

“那就是灭世魔狼芬里尔。”索尔确认道，“正在抛球的那个……呃……可能是我和洛基的姐姐海拉。”

“你们还有姐姐？”托尼说,“诸神黄昏岂不是你们的家族事务？我觉得这不太好吧。”

“不，不是那么回事。”洛基干涩地说,“诸神黄昏的循环已经发生了七次,海拉的做法每次都不同，但结果都一样：她放出了芬里尔,让它参与到世界的末日中……”

“按计划行事。”蝙蝠侠当即沉下了脸,眯起眼睛看向了下方似乎其乐融融的遛狗场景,“原计划中这位死神本来不该和芬里尔待在一起，我们需要调整一下。”

“我开始后悔没有把浩克叫上了。”托尼摸着下巴,看向芬里尔那几乎像座小山一样的庞大身躯，“这看起来可不太好对付……”

“我去引开海拉。”索尔握紧了锤子,坚定地说，“而吾友，你们去杀了那头狼！”

“准备好。”史蒂芬说,“我会打开传送门。三、二、一！”

轰隆！

在海拉又一次将那个疑似巨人骷髅头的东西抛出去、芬里尔跑到了她视线盲区的远处的瞬间,雷神一声怒喝，浑身围绕着雷霆从天而降,凛然不可逼视。

而剩余的人则跨过传送门,凭空出现在了芬里尔面前。

这头巨狼近看更加骇人，光是脑袋就有一座小房子那么大，双眼散发出幽幽的红光，仿佛两团燃烧的火焰。它的呼吸将众人的衣袍和头发吹得猎猎翻滚，那呼吸的温度竟然比这充满冰雪的死亡国度的风更冷。

听见了海拉那里传来的雷霆声，芬里尔不安地低声咆哮了一声,叼起球就要跑回去。一转身，它就看见了几个小不点挡在了它的去路上，手中还拿着武器。

它低声咆哮了一声，没有前进，反而倒退了半步，烦躁地抓着地面。魔狼芬里尔的存在是为了对付阿萨神族，它的牙齿和爪子乃至唾液都是对阿萨神族而言坚不可摧的武器，然而眼前这群人竟然没有一个是阿萨神族！

那个拿着法杖的小不点身上倒是有阿萨神族的味道，但芬里尔竟然感觉到他和自己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血缘关系，这让它大大的脑瓜里充满了小小的迷惑，不由得又倒退了半步。

“还愣着干什么？”洛基喊道，“动手！”

顿时，魔法飞弹、金色光环、火力扫射和真刀真枪一齐往芬里尔身上招呼，效果不能说是立竿见影，只能说是约等于无。

魔狼抖了抖浑身漆黑的皮毛，那些攻击就如同雨水一样从它的皮毛上被抖开了，感觉到了疼痛的芬里尔松开了嘴里的骨头球，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

“史蒂芬，用维山帝的星界投影术。”密涅瓦眯起眼睛抬头看着这头魔狼说，“把它的灵魂打出去。”

“帮我。”奇异博士双手交错默念咒语，言简意赅地说。

砰！

正与巨狼缠斗的众人下意识地抬起了头，正好看见金发的索尔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抛物线，几乎是以音速撞到了峭壁上，撞穿了几座山，最后没影了。

几缕电光奄奄一息地闪烁了一下，大约是在说明他还没死。

“……”洛基倒退了一步，拿出了法杖，语速飞快地说，“我去拖住她。”

“不，等等……”神奇女侠想拦住他，但洛基行动飞快，身影一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巨狼见让它感觉最古怪的人已经消失，于是再次发出了一声嘶吼，寒光闪闪的牙齿不断摩擦。它腾跃而起，巨大的爪子对着钢铁侠一拍而下，誓要将这个用那些五彩缤纷眼花缭乱的东西打它的铁皮罐头拍成肉饼。

神奇女侠关键时刻一盾将它的爪子击歪出去，她高高跃起，将真言套索套在了芬里尔的脖子上，奋力一扯。

结果这头魔狼竟然顺势往地上一倒，来了个懒驴打滚，正好躲过了史蒂芬的灵魂攻击。

芬里尔重新站了起来，抖擞皮毛，咆哮了一声就向前冲去，以戴安娜的力量竟然完全拉不住它！

正挡在它行动路径上的密涅瓦叹了口气，拉着奇异博士的斗篷瞬间传送，于是他们后面将将找回平衡正在调整符文的钢铁侠顿时惨遭冲击，被魔狼撞飞出去几十米远。

“爱德华兹！”一个翻滚躲开了芬里尔扑击的蝙蝠侠怒吼道，“你干什么？”

“嘘。”密涅瓦松开了史蒂芬，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棒骨，对着芬里尔晃了晃，“快过来，大狗狗，这里有骨头。”

芬里尔龇牙咧嘴地对着她低吼了一声，前爪按了按地面，对着她来了个加速冲刺。

“真乖。”密涅瓦笑了起来，然后双手用力，咔吧一声折断了那根骨头，“这是奖励。”

巨狼发出了一声惊心动魄的痛苦嚎叫，然后一头栽倒在了地面上。它的一条前腿呈现出某种不正常的弯折，断骨从皮毛下方刺了出来，魔狼的血打湿了冰面。

“还在等什么，史蒂芬？”密涅瓦将那两节棒骨一扔，愉快的说，“还有戴安娜——你的套索也能一用。”

奇异博士表情复杂地召唤出赛托拉克的深红束带，和神奇女侠一左一右地将巨狼束缚在原地。他真的很能理解死灵系魔法为什么会遭受歧视……

密涅瓦将落到额前的头发拨到脑后，双手连抬，朝着吼叫不断的芬里尔走去。

寒冰随着她的靠近攀上魔狼的体表，随着一道漆黑的射线贯穿了魔狼的前胸，它彻底被冻结在了冰雕中。

密涅瓦轻巧地跳上了魔狼的脊背，滑到它的脑袋上，在它的前额处画了个幽绿的圈，然后笑眯眯地对着总算飞了回来的钢铁侠说：“来，斯塔克，瞄准这里。”

轰隆！！！

甩着锤子准备飞过来的索尔不幸在半空中被像个炮弹一样倒飞出去的洛基击中，兄弟两人再次从刚刚索尔砸出来的“山洞”中穿过，惨叫着不见了。

芬里尔身上的寒冰也同样寸寸碎裂，一个饱含怒意的声音说：“谁允许你们动我的狗？”

那位披散着黑发的女神从黑暗中走出，黑发一点点变成头上的尖锐长角，她的手中多出了两把锐利的尖刀。

海拉愤怒地盯着前腿汩汩流血，看见她之后开始呜咽的芬里尔，压低声音说道：“无论你们是谁……准备好痛苦地死亡吧！”

“哦……”密涅瓦揪住了芬里尔的耳朵，巨狼的后腿开始因为恐惧而瑟瑟发抖。

它匍匐在地，没有勇气抖动脑袋将这个带给它疼痛的人甩下去，任由密涅瓦骑在它的脑袋上，对海拉露出微笑：“你打算让我们怎么死？”

“滚下来！”海拉怒道，一把由死亡怨魂铸成的尖刀飞射向密涅瓦的方向。

它的速度实在是太快，肉眼几乎无法捕捉到它飞行的轨迹，还不等史蒂芬下意识地将防御法阵挡在密涅瓦身前，密涅瓦已经毫不犹豫地揪着芬里尔的耳朵向上一抬！

芬里尔发出一声痛苦的嚎叫，那把刀精准地戳进了魔狼额头那个密涅瓦画出的圈里，齐柄深深地没了进去。

密涅瓦松开魔狼的耳朵，愉快地说：“正中靶心，海拉选手！”

在海拉反应过来之前，她已经抓住了刀柄，将它一把拔了出来。

血液喷溅在她的脸颊上，那黯淡发黑的血液与她雪白的发丝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斯特兰奇从未发现她身上的非人特质如此突出，几乎让他产生了一丝恐怖谷般的感受。

一滴血顺着她的腮边往下滚落，密涅瓦眨了眨眼，忽然说：“哎呀，它和你有血缘关系，洛基。”

“姐姐！”洛基突然出现在海拉身后，恳切地说，“父亲知道你一直想要执掌阿斯加德的王权，但芬里尔是引发诸神黄昏的末日怪物之一，它的存在本身就会毁灭阿斯加德！我们只是想把它的灵魂之火带回阿斯加德看管起来……”

“我本还想和奥丁新生的两个儿子玩玩的。结果就算我的力量被压制着，你们还是如此不堪一击！”海拉一刀捅碎了洛基的幻影，压根没理会他在说什么。

海拉回过头，轻蔑地说：“至于你们……看看奥丁派了什么人来对付我？一个混血半神、一个孱弱的法师、两个凡人、还有一个神格微薄的小丫头……怎么，阿斯加德已经无人可用了吗？”

“多少年了？我被奥丁封锁在这里，不死不活，与那些懦夫的死后灵魂相伴！只有芬里斯陪伴着我，而现在你们连它的性命都想要拿走！”海拉磨了磨牙齿，“你们闯进我家里，锤烂我的宫殿，打伤我的狗，准备要了它的命，还想说服我乖乖放你们走？”

“恕我不能苟同你的观点，海拉。”密涅瓦擦干净双手，手中出现一团火焰，若有所思地说，“看来奥丁也不想让它死。”

“不！”远远地传来索尔的喊叫，“你不能杀了它！”

雷神之锤从峭壁上猛地飞了过来，直直地飞往密涅瓦的方向。

密涅瓦面无表情地再次一揪芬里尔的耳朵，已经见识过这个动作的海拉大惊失色地一把抓住了雷神之锤，以免自家魔狼再次惨遭迎头痛击。

“你看，我都说了。”密涅瓦朝峭壁上歪了歪头，懒洋洋地说，“这是奥丁的意思。”

海拉的眼神变了。她眯起眼睛看向了手中的锤子，又看了看正呜咽着发抖的芬里尔，露出了一个若有所思的表情。

蝙蝠侠发现在这一瞬间，他从这位冥界女神的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来自那些杀人如麻的罪犯身上的某种恶意——她真的在考虑要不要干脆杀掉芬里尔。

毕竟对冥界女神而言，只要拿到永恒之火，令死去的巨狼死而复生不过是抬抬手的事情。

比起杀掉自己心爱的宠物带来的微不足道的那点后果，给奥丁添堵可算得上一桩丰功伟绩——她很好奇奥丁派人来讨伐自己，却又强调要留下芬里尔性命的原因。

巨狼看见她的眼神，呜咽得更厉害了。海拉蹲下身，抚摸着它头顶的伤口，柔声说道：“芬里斯，别怕，这群人奈何不了你……”

雷神之锤在她手中颤抖不休，努力逃脱这个女神的钳制。托尼上前一步，谨慎地说：“海拉……”

“闭嘴。”海拉说，“轮不到你开口。”

她听见自己的心灵连线里，密涅瓦满含笑意的声音：“做个交易怎么样？交易完成之后，我可以保证你和你的狗都能得到自由。”

“你是个死灵法师？”海拉眯起眼睛，有些惊讶地回应，“不……死亡的气息，你是无尽家族的代行者？”

“随你怎么想。”密涅瓦温柔地说，“不听听我的交易内容吗？”

在归来的索尔和洛基惊骇的目光中，于维山帝的传奇法术、亚马逊公主的剑光和钢铁侠的魔法炮火的光辉之下，海拉突然发出一声大笑，手中的尖刀化成长剑，朝着魔狼和密涅瓦重重劈下！

那萦绕着死亡气息的重剑劈开了空间，斯特兰奇只看见密涅瓦勉强一侧头躲过了剑锋中央，就与那只巨狼一起被漆黑的空间裂缝吞了进去。

她的那枚宝石耳坠被余波震碎，在冰雪覆盖的地面上滚了几圈，落在了他的脚尖前。

“去死亡的国度找他们吧。”海拉满含恶意地说，“那用不了多久。”

层层叠叠的黑色花朵从她站立的地方生长开放，转眼间就遍布整片冰原，散发出浓烈的香气。

海拉笑着消失在了花海之中，而洛基的表情也沉了下来：“这是死亡孢子……我们有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