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掣肘探案（7）

出门前，霍自立换上了笔挺周正的西装，跟随父亲霍京华去了异日集团。到了公司以后，已经是上午九点多了

。一进入里面，霍自立便引来了诸多目光，有很多人都从网上看到过关于霍自立被警局革职的新闻报道，个别好事者直言不讳：看，那个人就是霍总的儿子，当警察的时候偷偷开小公司被开除了。不过还有一种说法，他是卧底云云……

尽管和那个好事者隔了很远，霍自立还是听到了“卧底”二字，他的心中五味杂陈，很不是滋味。

此时的李呈然身在办公室内，带着几分慵懒几分沉思地坐在柔软的转椅上，游离的目光时不时地看向对面墙壁上的钟表，偶尔又会微眯起眼睛揣摩着一些什么。

外面传来了敲门声，他随口淡淡道：“进。”

霍京华带着他的儿子霍自立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华哥，”李呈然缓缓地摆正好坐姿，“你来了。”

“嗯，”霍京华笑了笑，“老李，我把儿子交给你了，他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你不要因为他是我儿子就任由他去，我希望你多培养，多磨炼他一下。”

“当然，”李呈然说，“我会尽力而为的，这你就放心吧！”

“那就好。”霍京华转身往外走。

“华哥你不坐会儿了吗……”

李呈然话还没说完，霍京华已经出了门口关好了门，门外传来了霍京华的声音，“不了。”紧接着又传来他离去的脚步声。

“自立，”李呈然面带笑意地说，“你也看到了，这间办公室有两张办公桌，一个你的，一个我的，以后我坐这里，你坐那里，快去坐下吧！”

“谢谢李叔。”霍自立走过去，坐在了与李呈然办公桌相邻的那张办公桌后的椅子上。

“估计你爸迟到惯了，所以没有和你交代我们的上班时间，”李呈然淡淡地说，“我们每天的上班时间是八点半，以后你不要迟到了。”

“啊，”霍自立尴尬一笑，“不好意思了李叔，以后我会注意的。”

李呈然点点头，“好的。”

他接着说：“打开你的电脑。”

“嗯。”霍自立打开了办公桌上的台式电脑。

李呈然又说：“桌面上的文件夹里有一份关于‘意念机甲一代’详细数据，你先看一下，然后表达一下你的看法。”

“好。”

霍自立打开文件夹，细心地浏览了一下里面的内容，发现这份资料和几天前，梁梦给他看的那份资料一模一样。

李呈然在一旁观察着霍自立看到那份资料时的反应，敏锐的目光即刻捕捉到了霍自立眼神中的不同寻常，“刚才你看到这份资料，你的双眼眨动了一下，你的注意力没有集中，你在想别的事情，而且你想到的这件事一定和‘意念机甲一代’有关。”

霍自立愕然地看了一眼李呈然，“啊哈，李叔，我感觉你像个侦探。”

李呈然问：“那我说得对吗？”

霍自立盯着李呈然那双看起来似乎带着些许阴沉的双眸，“对。”

李呈然又问：“那你在想什么？”

“哦……那个……”霍自立眨了眨眼睛，“我和梁梦之前去丁乙家，丁乙跟我说起过这些。”

他刻意隐瞒了梁梦从她舅舅那里取得“意念机甲一代”数据资料这件事，因为此事毕竟是梁梦偷偷干的，他不清楚李呈然知道后会不会小题大做，对梁梦不利。

李呈然冷笑一声，问：“没有别的了吗？”

霍自立摇摇头，“没有了。”

李呈然说：“不对，刚才有件事过了你的脑子。”

霍自立说：“我在回忆和丁乙谈话的内容。”

李呈然说：“你在包庇一个人。”

霍自立说：“包庇？我包庇谁了？”

李呈然说：“梁梦。”

霍自立心中一紧，寻思着李呈然到底是胡乱猜测还是有什么证据，故意在这里故弄玄虚，装神弄鬼……

他眯着眼睛，百思不解地看着李呈然，“李叔，我不明白你为何会这样认为？”

李呈然轻哼一声，笑了笑，说：“我只是在诈你。”

“呵……呵呵……”霍自立顿感无语，敷衍道，“李叔你真幽默。”

李呈然收起笑容，叹道：“其实我知道梁梦几天前从她舅舅杨万钧那里，偷走了一份有关‘意念机甲一代’的资料，她还拿去给你看了，后来你们才去了丁乙那里。”

“哦……那个……”霍自立迟疑着问，“李叔是怎么知道的？”

李呈然说：“这是我们调查科的事情了，不是我们这个调查小组的事情，所以我不能告诉你。”

霍自立耸耸肩，“好吧。”

李呈然说：“不过，我要告诉你的是，梁梦这样做，虽然违反了公司规定，甚至构成了犯罪，但考虑到她是董事长的女儿，而且是为父查案，情理之中，也情有可原，但这并不能代表她就不是幕后推手，你应该明白有很多凶手都会故弄玄虚，贼喊捉贼。”

霍自立怔了怔，问：“那李叔这样认为，莫非觉得梁梦她有什么问题吗？”

李呈然低头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地摇了摇头，“没有。我只是就事论事，因为，在真相大白之前，梁梦的确值得怀疑，她的作案动机是什么，相信不用我说，你也应该能明白一些什么吧，毕竟董事长一旦出现什么不测，她就会成为最大的受益者。”

霍自立凝视着李呈然，微眯起了眼睛，“李叔，刚才有件事过了你的脑子，而且这件事和梁梦有关。”

李呈然陡然看向霍自立，愣住了。

如果说，刚才的李呈然，只是出于掌握了一些证据才敢于对霍自立使诈，然而霍自立现在这样讲，却并非使诈，他在大学时期主修犯罪心理学，一般情况下，是能够读懂他人的一些面部微表情的。

李呈然讶异道：“你是不是知道一些什么？”

霍自立皱起了眉头，心想看来李呈然的脑子里果然藏着秘密，要不然他不会这样问。

“我什么都不知道，”霍自立说，“但是我学过心理学，有时候能够通过表情大致上读懂对方心里在想什么。”

李呈然的脸色变得阴晴不定，他笑了笑，说：“看来你还的确适合来调查科，倘若你真的不是卧底，以后等我老了，接替我的位子，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你好歹也干过警察，确实很合适，物竞天择，人尽其能嘛，哈哈……”

卧底……调查科……我去……

霍自立的心里碎碎念，也不清楚李呈然说得有几分真诚，几分虚伪，他假装不经意地看了看李呈然，总觉得他的笑容中带着几分生硬。

“李叔快别说笑了，”霍自立苦笑了一声，“我又怎么会是卧底呢？”

李呈然摆了摆手，“我们不需要在这个问题上多加讨论，就算你是卧底，你也不会跟我说实话，不是吗？”

他接着说：“让我们言归正传吧，既然你已经看过了那份资料，也和梁梦去过丁乙家，谈谈你对董事长意外出事的看法吧！”

“嗯……好的……”霍自立的大脑快速整理着思路，“董事长在出事那天，曾经在发布会的现场表演了舞蹈，武术，还有跳高，这正好对应了舞者，武师，和那个退役后的跳高运动员，我起初怀疑董事长之所以在那天做出这一系列诡异的动作，是因为‘意念机甲一代’体内的智能软件，出现了解读大脑指令的故障，而先前那三个试穿者留在‘意念机甲一代’上的行动记忆也没有消除，导致软件内部程序混乱，最终让‘意念机甲一代’脱离了董事长的控制，险些酿成悲剧。”

他顿了顿，接着说：“那天我去丁乙家，把我的看法对他全盘托出，丁乙却告诉我，有黑客入侵了‘意念机甲一代’的内部软件，在背地里操控了这场惨剧。”

李呈然叹了口气，“其实我和你想的是一样的，而且……”

霍自立见他欲言又止，问：“而且什么？”

李呈然幽幽地说：“而且，后来通过我们对‘意念机甲一代’的故障排除，发现没有任何黑客入侵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