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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十三章

这一口,报的是他雨夜刺伤她的仇。沈长袖不喜欺负人,却也不喜被人欺负。

忍着血肉分离的痛,张逐轻倒吸冷气。

可他意外的没有生气,反倒觉得特别有意思。在沈长袖松口的时候,他豁然死死抠主她藕白纤瘦的臂膀。

他目中有光,灼灼如火,明亮又摄人。就在沈长袖以为他要做什么时,他又松开了手。

“你却是睚眦必报……好,好得很!”他突然笑起来,灿烂得有些诡异。

张逐轻出门了。

沈长袖擦了擦额前渗出的汗,连她也没想到,只是短短一瞬,却如从鬼门关前走了一趟。好在她赌赢了,一场惊吓换来些许自由。

午时,渔阳酒楼摆了康淮公公的送行宴。张逐轻夺下潮州,他也是时候回上京复命。不过,对张逐轻而言,局势却未明朗。

就在昨夜,河东其他州府听闻王守德张逐轻他剥皮揎草,纷纷倒戈对准潮州。

再怎么说,王守德原来也是张逐轻亲兵团的一员,张逐轻对王氏的残忍行径,让驻扎在其他州府的河东军觉得他过于暴戾,不禁为自己的前途担忧。毕竟,他们当中有不少都是王守德的旧部。

张逐轻将节度使府内事务全权交给李毕打理,到马厩牵了匹马独自出行。

临到角门,张逐轻突然想起什么,朝李毕招了招手:“那只白猫呢?”

李毕忙恭敬道:“刚洗过擦净了,这会孙娘在喂它喝羊奶。这小小的一只,食量大着呢。”

张逐轻下马,走到后厨。果然,孙娘正一脸慈爱地注视着团枝,连张逐轻进来都不知。

团枝扑哧扑哧地喝奶,银盘空了的时候,突然被人从身后拎起脖子,宽大的手掌拖住屁/屁和尾巴。熟悉的感觉,它不禁“喵呜”地叫了一声。

孙娘吓得不轻,连忙给张逐轻行礼:“妾、妾不知都护大人来到,妾惶恐……”

“罢了。”张逐轻把团枝塞到怀里,破天荒不和她计较。自昨夜熟悉了团枝温软的感觉,他现在竟有些离不开它。只有把团枝带在身边,他才放心。

经过一夜血洗的节度使府已经洒扫完毕,偌大府邸,人却少得可怜。大抵是担心如今的亲兵效仿曾经的牙兵发动哗变,张逐轻只留了几十府兵护卫庭院,余下的都分派到了城池内外。

府内主事的唯有李毕。他仿佛从随身官降为管家,整日和内务打交道。能安排的人手少得可怜,甚至还要自己列采买清单,亲自到街上采购。

李毕安慰自己,好歹能跟着骄藩混,俸禄都比朝廷底层官吏多点。多少人挤破脑袋想当藩王的幕僚还当不上。内务虽然杂,但不棘手,也不必成日提心吊胆。

路过回廊,看见环佩玲珑的孙娘在院子里摘桂花,扛着提着蔬菜禽肉,累得要直不起腰的李毕突然气不打一处来。

“孙娘,你过来,到厨房把鸡杀了,鱼腌了,还要这、这些都处理了,晚上大人肯定回府用饭。”

孙娘瞪大眼睛:“这么多,妾一人哪做得完?”

“做不完也得做。”李毕把肥肥的母鸡交给孙娘。

孙娘的姿容在王守德一众妾中不算上乘,但她烧得一手好菜,哄得王守德极开心。和那些在乱军中被杀的女眷,她自知幸运,不敢反驳,只好应了李毕的差。

李毕又走了半炷香时间,瞧见后院槐花树下有人坐在秋千上,螺髻高绾衣着素雅,发间一根鎏金描花红玛瑙钗,身姿娇软背影婀娜,火气蹭一下又蹿上来。

青/天/白/日,谁明目张胆偷懒?

李毕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刚想开口,沈长袖听到动静转过身,秀眉轻蹙:“你来做什么?”她认得李毕,他原是王守德的随身官,但现在似乎成了节度使府管事。

“啊……属下问夫人安。”李毕尴尬。他知道,沈长袖养毒虫,自己惹不起。而且看张逐轻对她的态度不似旁人,断不敢得罪,于是越发恭敬,“都护大人出门前差我照顾夫人,若是夫人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只管吩咐属下。”

张逐轻自是没提过照顾,但李毕想,张逐轻肯定希望自己这么做。不然也不会让他在烽火连天的时节连夜找大夫。

沈长袖奇怪,张逐轻脑子被挖了突然态度大转?

她刚才转了一圈节度使府,既没有找到彩鸢、春雪,也没看到团枝,正郁闷,便问:“你有没有见到我那两个陪嫁的婢女?”

“嗯……大人有令,已经遣她们去别院了。”

沈长袖忽地从秋千架上起来:“她们还好吗?我想见见她们。”

“夫人,”李毕忙拦住她,为难道,“大人吩咐过,她们皆为王守德同党,不可探视。”

沈长袖秀眉一蹙:“李毕,你觉得是我的毒虫厉害,还是你们都护的银链厉害?”

李毕擦了擦额前的汗,十分惶恐:“求夫人不要为难属下,属下、属下也是听命行事。只这一点,别的都行。”

“传信总可以吧?”

李毕愈发惶恐:“夫人,您有什么想吃的菜吗?”

沈长袖气都气饱了:“下去吧,这几天别让我再看见你!”

李毕求之不得,顷刻就消失踪影。等沈长袖气消了点,方才想起,自己还没有问他知不知道团枝去了哪。一只可怜的小奶猫,如果被张逐轻扔了,肯定会横死街头。

万恶的张逐轻。纵然她现在可以在府中走动,但和以前在刺史府待遇又有何不同?不,更糟糕了。

沈长袖从袖口处取出雕花瓷盅,葱白修长的手指轻启瓷盅盖子,几只螫虫还在咯吱咯吱的啃食张逐轻的小指骨。“咬,使劲咬,咬烂它。”沈长袖已经没有更好的撒气办法。

午时,一辆錾金红木彩绘马车停在节度使府邸。琉璃华盖下缀着五彩珍珠璎珞,牛角风铃随风轻转。湖水绿纱帘撩起,却是一个打扮持重,鬓角染霜的中年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沈仲舒抬头,看了眼面前鎏金滚烫的节度使府匾额。阳光有点刺眼,把他脸上的褶子都照得深了些。

一州刺史却要亲临节度使府,听起来有失/身份,但眼下他必须拿出点诚意来。谁都没有想到,曾经被人踩在脚下的张逐轻,竟会咸鱼翻身。

他正要往前给守门小厮递拜帖,纱帘被一只纤纤素手撩起,一张素白憔悴的芙蓉脸探出来。沈又可戴白色绢花,用帕子捂唇轻声咳嗽,悲悲戚戚道:

“爹……咳咳咳……求求你,一定要帮帮云固……”

新婚之夜,沈又可的公公徐司仓被张逐轻杀于马下,她亦成戴孝之身。徐云固随徐司仓围张逐轻和康淮公公在观鹤楼下,兵败被俘,人已下了大狱,生死未卜。

沈又可新科进士娘子的美梦,就这样被张逐轻轻易打碎。联想到他送给自己的猪舌,沈又可便怨毒得恨不能撕烂他。

沈仲舒这次拜谒张逐轻,一是为了向张逐轻投诚,二是为自己的小婿徐云固说情。

“知道了。”沈仲舒应下,让婢女放下帘子,免沈又可再受风寒。

拜帖交给小厮,小厮让沈仲舒在正厅里等着。

正厅在照壁之后,前院之前。周围梧桐深深,树影婆娑。室内只有一张雕花梨木条桌和两张红木圈椅,桌上摆着若干茶点蜜饯。

沈仲舒独坐其中,只觉得四周空旷幽邃,人影寥寥。庭院虽然洒扫了一遍,但依稀能嗅到空气中弥漫的淡淡血腥味。昨夜,这里就是个修罗场。

他有点不自在,才起身,就看到姗姗来迟的李毕。沈仲舒恭敬地对他行礼:“下官沈仲舒拜见李令史。”

“刺史大人言重了,我不过小小管事,哪有曾经的风光。”李毕虽这么说,但也瞧不起墙头草沈仲舒。他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沈仲舒到底是为谁过来求情,但依张逐轻的脾气,门儿都没有。

两人客气一番,李毕便让沈仲舒移步书房。张逐轻中午有宴饮,一时半刻回不来。

路过中院的红莲水榭,沈仲舒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不觉停下脚步。

他本以为沈长袖已经在昨夜的暴/乱中脱身,化“莫絮初”的名离开潮州了,没想到还能在节度使府看见她。沈长袖仙姿绰约,手里攥着几张凌乱的宣纸和一本书,也正往书房的方向去。

“怎么了?”李毕睨了沈仲舒一眼。

“敢问李令史,方才匆匆过去的女子是……”沈仲舒明知故问。

“刺史大人您糊涂了?夫人昨儿刚过门。”李毕忽然想到,沈仲舒是沈长袖的爹,不由客气了点,“大人莫不是想和夫人叙叙旧?”

沈仲舒想了想,又对李毕行礼道:“如此就谢谢李令史了。回门宴上,沈某定让小女给李令史带两份薄礼。”

沈长袖方才从陪嫁的木箱中翻找出了笔友“容安散人”的诗文,左右没什么事,不如去书房誊写消遣一番,好解解闷。

她还记得自己成亲前差人给“容安散人”送过一封信,当时以为自己马上能得自由身,约他在渡口相见。没想到现在连送信都成了奢望。

结合这两天的苦闷经历,沈长袖决定写两首诗纪念一下,说不定书坊那边就要了。

脑海正在构思,背后突然传来一个苍老而熟悉的声音:“长袖。”

沈长袖一怔,回眸,只见沈仲舒热切地看着她。李毕识趣地退下,沈仲舒又道:“长袖,你不认识阿耶了吗?”

沈长袖默了会,却没有沈仲舒想象那般父女重逢眼含热泪。相反,她冷静甚至鄙夷:“沈大人开玩笑,我如今乃一介民女,和沈大人非亲非故,这声阿耶怕大人担待不起。”

“长袖……”沈仲舒急了。从刚才李毕对沈长袖的态度,沈长袖在府中颇受敬重。他若能和沈长袖冰释前嫌,也许徐云固的事和沈家未来的繁荣,就有了保障。

他故意擦了两滴眼泪:“阿耶听说昨夜节度使府大乱,担心你的安危,这才驾车过来。如果你不愿和阿耶叙旧,看到你平安无恙,阿耶也可放心回去了。”

恩养十六载,沈仲舒还是第一次说那么亲切的话。沈长袖攥紧了手里的宣纸,她实在不愿自己贪图浅薄的亲情,但越是得不到的,越是难以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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