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花孔雀

苏可看见路边有家咖啡厅，就停车进去，站在台前等的时候，给林柯发信息。

苏可：【大哥，你那改装，比新买一辆花费都要大。】

林柯：【有人爱旧物，心意难得。】

苏可黑线，忒修斯之船还是旧物吗，怎么觉得你是故意的。

苏可：【他挺喜欢的，多少钱？】

林柯：【不要钱，车太破，看起来不舒服。】

苏可：【？】

林柯：【只有双方达成购买意见，才可以进行物质与金钱的交换。我不喜欢，我改了，跟他没关系。】

这就是站在资本顶端上的人的发言吗？

苏可有点想请林柯去他们所里看看，尤其是食堂重点考察一下，起码让他尝尝食堂的包子，这包子吃起来肯定不舒服啊，然后是不是可以……

苏可一边唾弃自己的作风不够艰苦朴素，一边苦于应付‘林妈妈’的叮嘱，他竟然还想让霍医生给她换药！

苏可正要回信息，就听见咖啡厅一角有一对男女的争吵声越来越大。

“你什么意思！你当我是那种女人了？！”一个女生尖声问着。

“你这就没意思了，当初不是说好的吗？”一个男声懒散的回答。

“柳季！当初说什么了，你给我说清楚！”女生腾地一下站起，椅子发出刺耳的“刺啦”声。

苏可听见柳季这个名字，循声看去，角落里有一个穿白裙子的女生背对着她站着，对面的男人懒散的靠在椅子上，表情漫不经心，正是之前跟林柯一起骑机车，被苏可盘问过的柳季。

“咱们一直是在约会啊，你不会以为我们是真的在交往吧。”柳季看着神情激动的女生，不为所动，继续慢悠悠地回答。

女生浑身绷紧，沉默了一会，突然拿起桌上的盘子，“啪”地一下拍碎，手里攥着锋利的瓷片，直指柳季。

“混蛋！你玩我？我是不是看着很好骗。”女生的声音紧绷着又颤悠悠的，苏可在看见盘子碎的那一刹那就赶了过去。

女生手里的瓷片要往柳季脸上戳，柳季这下一点也不淡定了，他使劲往后躲，连人带椅摔倒在地，苏可也正巧赶到，一把握住了女生的手腕。

这是个洋娃娃一样的甜美女孩，此时眼中含泪楚楚可怜，表情却故作凶狠，苏可轻拍女生的肩膀，柔声说：“放松，小心划到手，别握这么紧了。”

女生看见来人，是个穿着警服笑容明媚的女警，不自觉地放松了手劲，苏可趁机把瓷片拿开扔远了。

柳季爬起来，看见苏可，惊喜地说：“是你呀！上次见面不适合聊天，这次好好聊聊啊。”

女生听见柳季熟稔的语气，火气又上来了，她一把甩开苏可的手，对柳季说：“这是你新找的吗？”她指向苏可，“这次是制服姐姐了，你不是说你最喜欢可爱的女生吗，连这个都骗我。”

她扑向柳季，伸手就打：“你还没跟我分手呢，就约别的女人来这里，你太不尊重人了！”

苏可看着女生一巴掌落在柳季脸上，左右开弓打的他连连后退，直到柳季伸手要推女生的时候，才拦住女生：“好了好了，别打了，再打吃亏了。”

女生打红了眼，对苏可狠声说：“你起开！信不信我连你一起打！”

柳季站在苏可身后，摸着脸颊，“没看出来你这么疯啊，这可是真警察，你敢袭警？”

苏可有点牙疼，这人真是又蠢又贱，不会说话可以闭嘴。

女生用看奸夫□□的表情盯着他们，手痒的不行，最终理智暂时回归，她环顾四周，猛地拿起了桌上的杯子，一杯咖啡劈头盖脸地冲苏可二人泼过去。

苏可要躲，但柳季躲闪的方向恰好挡住了她。

当一杯香浓的咖啡全撒到了脸上，她就知道，挡住自己的不是柳季，是命运。

苏可砸吧了一下流到嘴里的咖啡，味道不错。

她呼啦了一下脸，无奈地说：“我只是巡查的时候查过他。他一看就不像好人，对吧？”

苏可看着一脸单纯的女生，不禁说：“这种人是比较吸引人，很会哄人的。但他们就是垃圾食品，不能多吃。”

“对了，他骗过你钱吗？”苏可严肃地问。

垃圾食品柳季：what？

柳季自认温柔多金，对女生大方体贴，每次约会礼物从不缺位，现在竟然被误认为小白脸了？！

“没有。”女生看着苏可愣愣地说。

“他打过你吗？”

女生摇摇头，柳季开始反思自己在别人眼中的形象。

“他强迫过你吗？”

女生脸上爆红，“没有！嘘，姐姐别说了。”

柳季开始担心自己会不会被苏可抓走。

苏可灿然一笑，拿过女生手里杯子，“那你快回家吧，或者找好朋友出去玩。他已经翻页了，别想了，乖。”

女生脸色持续爆红，她拿上包匆匆往外走，走到一半，又匆匆折回来，忸怩地对苏可说：“姐姐，咱们加个微信吧。我…”女生剜了一眼柳季，“我怕这个人又来找我。”

苏可欣然答应，看着女生远远离去了，转过身对着柳季冷冷地说：“打架闹事，损坏公物，跟我回所里做个笔录。”

柳季满头问号，姐姐，来真的？他手都没伸一下啊。

但看着苏可冷然的脸色，不知为什么，想起了林柯生气时的样子，他打了一个哆嗦，乖乖跟着苏可走了。

柳季被所里众人教育了一番，灰溜溜地走了。苏可也重新换了衣服洗了脸，但头发没办法，时间紧张，她只能散发着真咖啡味香水，赶去市局了。

到了市局，苏可正往会议室走，就听身后有一个女声喊：“苏可？”

她转身一看，立刻就认出了这位是警校的同学，冯曼怡。

冯曼怡穿着笔挺的常服，妆容精致，发丝光洁，她确认是苏可无疑后，就莲步款款地走近，挑着眉说：“有传闻，苏可来平城做基层民警了，我们都不信，没想到是真的。”

冯曼怡打量苏可，宽松的执勤服，因腰带显出纤长的身条，光洁的高马尾，毫不费力的露出流畅的脸型，不施粉黛的脸有健康的红晕，不化妆，眼睛一样神采奕奕，跟警校的时候没有任何区别。

苏可看见同学，挺高兴的，“冯曼怡！好久没见了。”

“你也是，还是那样。”晓丽撇嘴，她忽然嗅了嗅，惊奇地看向苏可，“哎？你会用香水了，好正的咖啡味，什么牌子的，哪家能调的这么真。”

“呃，特调的。”苏可尴尬地摸了一下头，赶紧转移话题，“你在这工作吗？对哦，你家好像就是平城的。”

冯曼怡拨了一下肩上的发丝，不经意地说：“嗯，现在在指挥中心。”

“哇，好厉害，不过你成绩一直很好。真好，以后也能像学校里一样常见面了。”苏可说。

“不一定呢，基层的很少有机会来市局吧。你不是常年第一吗？怎么会被分到基层去，考砸了？”

学校里，苏可常年霸据第一的位置，现在能把苏可踩下去，冯曼怡心里非常痛快。

苏可抿嘴一笑，“这倒不是，这个岗位就是我想去的。”

冯曼怡可不相信苏可的话，一线一向缺人，招录条件比起市局来说，是要低不少的。而且工作最繁琐辛苦了，有能力的人，谁会想去那。她觉得苏可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现在是死鸭子嘴硬罢了。

“哼，随你了。你今天来这干什么？哦，对了，今天有个动员会，你们所派你来吗？”冯曼怡问。

“是来开会的，不过不是这个。”苏可笑笑，具体内容她不方便透露。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我不问了。”冯曼怡觉得没意思了，骄傲地一转身，临走前又想到了什么，她凑近苏可说：“宋川快来平城了，要一起聚聚吗？”

苏可顿时呆住了，“真、真的？他要来？”声音都颤抖了。

冯曼怡眼睛一瞪：“你跟他关系那么好，你不知道？”

苏可有点尴尬，“以前是挺好，最近…不太好。”

冯曼怡这下无语了，苏可跟宋川在警校的时候，好的全校都以为他俩是一对，就差毕业结婚了。结果这说法传到两人的耳朵里，竟然在校广播站说了一段相声，各种互相诋毁，插科打诨，主旨就是，公开声明那些都是谣传。

大家轮番试探，好像确实不是那么回事。这下，大家心思就活了。苏可确实有女神的条件，但好像自带友谊光环，所有凑上去的男生，都被同化成好队友、好哥们了。

女神主动让位，容貌过分俊秀的宋川就成了公认的校花。虽然他表面富贵花，内里毒孔雀，但还是有很多人前仆后继。

冯曼怡就是一个，只不过她上学的时候没敢，现在…她想试试。

就在冯曼怡气得瞪眼，还想说说苏可这个不争气的，走廊另一头走过来一个人，她一看是白衬衫，立马站直了。

那个白衬衫慢悠悠地走过来，看见苏可，伸手招呼：“你就是苏可吧，别聊了，开会去。”

冯曼怡看清了这个白衬衫居然是周方军，刑侦大队长，功勋满满，每个警察都会牢记他事迹的传奇人物。

她目送苏可的背影，不禁纳闷，苏可一基层民警，怎么就被周方军记住了呢？不过转念一想苏可在警校各种越级的极限操作，又不觉得意外了。

哼，还是爱臭显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