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愿望

林柯强撑着等电话一直到10:30，一边的霍医生早就困的打盹了。

忽然，林柯腾地一下站了起来，霍医生猛地惊醒：“嗯!有消息了吗？可以走了吗？”

回过神来，看着林柯微皱的眉，打了个哈欠，“警察工作起来都是没点的，她没回你，要不就是太忙，要不就是睡了。那小丫头一看就是个拼命的，别等了，我老人家早撑不住了。”

林柯站了一会，转身往门口走去。霍医生见状，连忙拦住，“这么晚，你是要守人家单位，还是人家楼下啊？都不合适，没名没分的。”

没名没分。

林柯默不作声地看霍医生。

霍医生见状，头疼了，以前怎么没发现，小少爷有点恋爱脑呢。

“明天一早，我跟你去她楼下等着，行了吧，你快睡吧，明天要早起呢。”

林柯慢腾腾地回去睡觉，清醒前的一秒还在想：我想要什么名分呢？首先排除男女关系，但朋友，好像也不对…

苏可无梦到天亮，睡醒后，精神饱满。她喝着拉环断掉的咖啡，心情愉快的下楼，又是好运气都一天噢~

刚走出小区门口，就看见马路旁边停着一辆引人注目的加长悍马。

而车也在苏可走近时，打开了车门，先是一条长腿踏出，苏可有种不好的预感。

接着头发漆黑，气场冷然的林柯下车。

苏可：啊啊啊，我想起来昨天忘什么了!

她特别识相的九十度鞠躬：“大哥!对不起，昨天忘了回你了。”

林柯不咸不淡地说：“你对不起自己。”

苏可想辩解：“我这点小伤…”

“好了，霍医生在车里，去换药吧。”林柯不用听就知道她后面要说什么。

苏可乖乖地上了车，看着笑眯眯的霍医生和已经备好的纱布药棉，硬着头皮坐下。

霍医生慢悠悠地拆绷带，一边换药一边说：“伤口24小时内最容易发炎了，你不知道我们小少爷一直盯着电话，等你消息，打电话又怕打扰你…”

跟着后面上来的林柯脸黑了，“霍叔。”

霍医生乐呵呵地住了嘴，“你体质不错，伤口恢复的挺好。”

“都说了是小意思了，这点伤……哎呦”苏可还没吹完，霍医生药棉重重地往伤口上一擦。

“嘶…对了，这次别上绷带了，今天有拍摄呢。”苏可一边龇牙咧嘴，一边跟霍医生讲条件。

“什么拍摄？”林柯问。

“一个市里的宣传片，给警察节预热用的。”苏可回答。

林柯听了若有所思，霍医生回苏可：“不行，那样好得慢，这样，给你手心贴一个小的。”

说话间，派出所已经到了，苏可下车前跟林柯说：“我今天值班，再下班要到明天晚上了，你别等啦，我到时候去医务室换药，放心吧!”

“好，你…注意安全。”

林柯一时间想了很多，但最终只说出了这句话。

他目送苏可的身影消失在单位的大门里，耳边传来霍医生幽幽的声音：“听说警察家属都是守活寡的。”

林柯莫名地看了霍医生一眼，用眼神询问，所以呢？

霍医生耸耸肩，有你小子哭的时候。

苏可正在换制服，小薇这时候也正好进来了，她看见苏可正在往身上套执勤服，“啊”的一下，赶快制止苏可，“姐姐，今天你拍摄啊，穿什么执勤服，必需穿常服!”

小薇从衣柜里扒拉出崭新的常服，苏可头疼地说：“大小姐啊，我今天值一天班，穿这个我就累死了。”

小薇不为所动，“累死也就这两天，宣传片可要跟你一辈子的。”

苏可拗不过大小姐，常服一上身，小薇就捧着手机狂拍照。“什么叫最美女警!下次再有这个评选，你不当选，绝对有黑幕。”

这时候门口传来嘈杂的声音，苏可到门口一看，是摄制组来了。当中的是一个半扎头发的男人，身材瘦小，穿着很潮。

他环顾四周，看见苏可眼睛一亮，挥手招呼摄影师，“小七，看看今天的主角，质量可以噢，任务好完成了。”

苏可见他打量自己的眼神像是打量物品一般，言语间只跟自己的搭档说话，对自己连基本的客套都没有。

苏可皱眉，跟这样的摄制组在一天，有点挑战啊。

那边摄制组乱糟糟的开始准备工作，设灯光，往车上安装摄像头等。苏可看了看表，已经快到巡逻时间了。等小辫子终于跟搭档聊完，又叫来了跟组化妆师嘱咐了几句，有个带眼镜的女生就走了过来，要拉苏可去化妆。

苏可抬手制止了她，冲那个小辫子说：“你是方方？”

那个小辫子漫不经心地说：“嗯？”

“工作证呢？”在所长王哥的影响下，查看证件已经成为本能了。

这个颇有文艺气质的瘦小潮男有点不情愿的拿出了证件。

“牛方方？”苏可挑眉。

“咳，叫我方方就可以了。”方方故作镇定。

苏可不置可否，“到我巡逻时间了，你准备好了吗？”

方方终于正眼看苏可，这个人身材条件优越，长相明艳，气场锋锐没有丝毫媚态，放娱乐圈也是少见的一种类型。事实上，方方认为，苏可就是想凭借警察的身份，博眼球、做网红，挤进娱乐圈。

网上的视频，以他在娱乐圈这么多年的经验看，肯定是事先排练，雇人炒作的。这次拍宣传片找她，正好验证了他的猜想。

“怎么，不满意我的化妆师吗？她可是给当红小花吴奕萱做造型的，给你够用了。”方方只以为苏可想提条件。

哼，没出名就摆架子，没脑子。

苏可听着不在一条脑回路的上的话，深感今天的任务不好完成了。

“我已经很隆重的打扮过了，给你拍摄够用了。”苏可原话回敬。

方方看苏可这么嚣张，就说：“我是导演，今天所有的安排，你要听我的。”

“抱歉，可我不是演员。对我而言，今天最重要的是完成我的本职工作。”

苏可不想因为口舌之争耽误时间，退了一步，“如果路上有空，可以听你安排。”

尽管苏可觉得自己很讲道理了，但方方还是气得不轻。

他不是没被拒绝过，娱乐圈里名气就是胆气，他对大牌明星不敢说不，但被苏可这个默默无名的小人物顶回来，他就不高兴了。

不过没关系，拍摄要完成，这个小姑娘也要教育一下。

他冷笑一下：“我可不敢耽误警察工作，既然你时间紧，就先听你的。但宣传片是我的工作，还希望你…好好配合。”

苏可率先往外走，客气地说：“牛导，合作愉快。”

方方在后边咬牙说：“叫我方方就可以了。”

苏可坐上布置好的车，摄影师坐在副驾，方方在后座。待人都落座，苏可问了声，“都坐好了吗？”

他们刚点头，车就像离弦的箭，猛地提速冲了出去。两人就像绑在安全带上的不倒翁，前后扑棱了几下，才稳了下来。

方方晕地龇牙咧嘴，“你们警察开车都这样吗？”他怀疑苏可是在打击报复。

苏可甜甜一笑：“执行任务争分夺秒，可能舒适性差点，但我保证安全。”

林柯到了公司，处理了一早的文件。休息的时候，给常南打了一个电话。

“林哥，难得你打电话找我，有什么是小弟可以帮忙的吗？”

常南也没有讽刺林柯有事钟无艳的意思，只是他的一切工作生活都按行程走，什么时候一起小聚，什么时候去骑车都是提前预约好的，这种突如其来的电话很少出现。

“你知道市里警察节宣传片的事情吗？”林柯问。

常南是风行娱乐的小太子，风行娱乐在圈里叱咤多年，制作、发行、媒体等均有发展。

“哎~这个项目有什么值得林总关注的？”常南好奇了，“巧了，宣传片就是市局委托我们制作的。”

“华阳信息的智慧安全城市系统，我希望在宣传片中得到宣传。”林柯说。

常南心里滑过问号，不是啊林总，你们的系统早在市里用上了，这块的市场份额你们华阳独领风骚啊。

“有必要吗…好像已经开始拍摄了。”常南说。

林柯十分客气，“镜头时长可以协商。”

常南震惊，‘可以协商’！这么客气的林总他没见过。

“林哥，你想怎么样都可以，我可以单独给你拍一个。”

“不用，你把现在的拍摄计划给我。”

常南被问号刷屏，什么情况，林哥为什么会关心这个，有必要吗？

方方在车里坐着，见苏可只是开车走，他打了一个哈欠：“警察就是开车遛弯吗？挺轻松的啊，谁说警察累啊。”他又问摄影师：“有能用的镜头吗？”摄影师摇摇头。

“你这什么事都没发生，也太无聊，我们没法拍啊。”方方对苏可说。

苏可本来心情挺好，现在立马晴转多云，“你知道警察的愿望是什么吗？”

“什么？”方方懒洋洋的。

“惟愿天下无警。”苏可平静地说。

“什么意思？”方方来了兴趣。

“意思就是……”苏可突然看向路边的一个老人，她顾不上闲聊，赶忙把车停下，来到老人身边。

那老人年岁很大了，身体佝偻着，腿脚也不很利索，他领着一大袋子菜，慢慢地在路上走着。

“老爷子早上好，出去买菜啦？”苏可温柔地说，手悄悄地拎起袋子，帮老人减轻重量。

老人看着苏可，似是被眼前的女警察吓了一跳，他嗯嗯的应着，说的话乡音很重。

“爷爷，菜好沉啊，我送您吧，您家在哪呀？”苏可努力分辨他说的话，“您家在东王路啊？您走岔了，这都到南岭西了……”

几句话，苏可问清了情况。老人是因为去买菜坐错了公交车，在陌生的街头已经走了很久。她把老人带上车，送回了家，看着老人进了家门，又打电话通知了老人的儿子，叮嘱他注意照看。

出来后，方方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那个老人走失了？”

“神态，他很彷徨。”苏可回答。

方方回忆自己看到的场景，就是一个老人在走路啊，哪彷徨了？

苏可看着方方不解的表情，挑眉说：“导演对演员表情的掌控，不应该是专业的吗？”

“你不懂，我们那是艺术创作，是对现实的再加工，演员的表演是要符合剧本，契合主题的……”方方说起专业来，侃侃而谈，苏可却觉一句有用的都没听到。

方方看起来很自信，但实际上，他心里虚得很。

方方之前是摄影师出身，后来拍的一个mv，很幸运的出圈了。他也水涨船高，一些偶像、组合都很喜欢找他合作。他因此获得了地位，也获得了野心，想当一个真正的影视片导演。

他深知自己现在的能力，是无法执导影视片的。这次拍宣传片，他是费大力气争取来的，风行娱乐最近还有个献礼片的项目，他想借宣传片出头，到时候混进去当个副导镀镀金。

方方赶紧转移话题，“你之前说的天下无警，是什么意思。”

苏可说：“我现在觉得，让你自己体会一下更好。”

说话间，对讲机传来声音：“1103，彤祥路小王生鲜店门口有人打架……”

“看，机会来了。”苏可笑得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