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张逸飞看了一眼表，5:10分。比赛预计是6:00结束，再有20分钟应该就会解散。差不多提前了半个小时。他站起来，“我回去拿包。”

秋天点头，等老师说了她才可以回去。唐悦诗不知道去哪儿了，气喘吁吁的回来，“今天差不多可以走了。”她说着就拿起包，“老师说可以走了，我先回去了，朋友找我。”秋天慢吞吞的收拾东西，“好，你先走吧。”

话筒声响起了，体育老师：“全体同学将自己班级的垃圾收拾干净即可离开操场，明天早上8:00比赛准时开始。解散！”

老师向秋天招手，“秋天，来，麻烦你把凳子搬回去。”

检录处就剩一个秋天，没法拒绝。虽然她很想拒绝，伸手接过。“先放在实验楼的101室就可以。”

“好。”秋天另一只手勾上书包带子。

“麻烦你了。”

秋天累的要死，还要还凳子。还是认命着跟着人流出操场。

彭宇一手揽着张昕雨一手够张逸飞的肩膀，“一起去吃饭走。”张逸飞显然很抗拒，远离彭宇的手。

张昕雨给秋天发信息，“我们去检录处找你吃饭。”她回答彭宇：“咱们先去找秋天。”

“行，逸飞，你去不？”

“……嗯。”张逸飞自觉跟着他俩姐弟。走到检录处后面，已经没人了。张逸飞有些意外，没想到秋天已经收拾走了。应该是太累了，回去休息？

12

只剩下一张空桌子，张昕雨拿出手机，秋天还没有回复。唐悦诗和一个女孩儿迎面走过来，彭宇：“唐悦诗，你见秋天没？”

唐悦诗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手机，刚刚急着跑回去把手机忘在了桌子里。还没等她回答，彭宇：“你心可真大，手机都忘这儿了。”

唐悦诗憨憨的将手机放兜里，“应该去还凳子了？”她猜测，之前这里的凳子是政治老师让她从旧实验室拿来的，现在这里的凳子都没有了。

“奥，谢谢啊。”

“没事，那我先走了。”

“好，拜拜啊～”彭宇和张昕雨一并道谢，张逸飞点了点头，表示感谢。

“那咱们去实验室门口找她去。”张昕雨下台阶，头也不回的对他们说。彭宇和张逸飞跟在她后面。

秋天背着一书包零食，手上还拿着5个塑料凳子。塑料凳子的内里很膈手，她手被划出一道道红痕。腰这会儿又开始疼了，秋天终于走到了实验室101室。门并没有落锁，还留着缝隙。秋天轻轻推开门，观察这个教室。窗外栽着几棵大树，阳光只能在树叶间寻找容身之处，透过窗户照射进来，可以看见这个房间很久没有人来了，因为空气中到处是灰尘。

秋天腰疼的厉害，只想赶紧回去吃饭休息。下午吃的面包已经消化，这会儿已经饿透了。她把凳子架在其他塑料凳子的上面，身后突然传来了吸鼻子的声音。

刘洋东坐在几张空桌子后面，前面还靠着一块旧床板。他放空自己，在想事情。窗外的风吹动树叶，树叶被迫割断自己的根落在地上，刘洋东的眼泪也跟着落下，泪珠滚滚。风顺着窗户缝隙吹进这个狭小的教室，来回穿梭在各个物品之间，凉意很深。哭过的刘洋东只穿了一件薄t，好像被风吹感冒了，吸了吸鼻子。

秋天听到声音突然转身，书包碰到了后面的塑料凳子。“兹—”，刘洋东站了起来。

秋天看到后面有一个身形高大的男生，外面的天更暗了，但照亮了他脸上的水光。这个男生在哭，秋天有点尴尬，这种脆弱的时刻，似乎不该被她一个陌生人撞见，这关乎一个男子高中生的尊严。

她一时不知道往左还是往右走，好像夹在两个大皮球之间，止步在原地。

刘洋东不敢有擦眼泪的动作，害怕她发现自己偷偷哭。他想从贴墙那边走出去，转身准备当作什么也没发生。

张昕雨走到实验楼和教务处连接的小平房前的路上，\"应该就在这儿吧？\"她伸着脖子往里面看，彭宇挡在她前面，她不得不伸脖子。

\"在，\"彭宇很确定，\"我以前在那偷偷抽过烟。\"

张逸飞安静的跟在后面，还没走到门前，\"秋天？\"，张昕雨试探的叫了一声，\"你在吗？\"

实验楼很暗，走廊又长，只有尽头的窗户透进一缕光。刘洋东顿住了脚步，秋天望向门外，\"来了。\"说完一溜烟出来了。

\"你在里面干嘛？那么久。\"

\"没干嘛。\"，她看到了门外的张逸飞和彭宇，\"咱们走吧。\"

张昕雨却没有走出去的意思，想要进去看看。\"我之前高一的时候听说这个教室有蝙蝠，我要进去看看里面什么样。\"

\"！\"，秋天突然很慌张，靠在门边的刘洋东也紧张起来了。\"没有啊，\"秋天紧急阻止，\"怎么会？我刚从里面出来。\"

张昕雨想要亲身进去看看，\"姐！好没？一会儿饭点人多！\"彭宇低头看手机，已经5:45了。

张昕雨回头看了一眼，\"走吧，干饭了！\"，秋天早饿透了，听见饭俩字都要飞过去。刚才那一路都是飘过来的。

教室内的刘洋东松了一口气。等到脚步声渐渐远离，他转身准备往出走。

\"你俩在里面墨迹啥呢？\"彭宇下楼梯，\"快走，饿死了。\"

张昕雨还在跟秋天说蝙蝠的事，压根儿不理他。张逸飞靠着门等她俩下了楼梯后准备走，后面传来脚步声。张逸飞回头，逆光看的并不真切，他沉默的看着那个人，似乎发现了他的存在，那人也停下了脚步。

似乎意识到他的无措，张逸飞没有再继续看的意思，转身离开了。刘洋东今天经受三次心脏的剧烈起伏，他感觉自己的背都湿了，原地别扭了一会儿。

烧烤摊前，彭宇找了个人聚堆比较少的地方坐下。服务员跟过来递菜单手拿着笔准备记，彭宇拿着菜单：\"两把筋儿，两把肉，一份鱼豆腐，一份烤茄子，四串烤翅，12串骨肉相连，一份麻酱毛肚，你俩吃炒面不？\"

\"炒饼！\"秋天回答，张昕雨摆摆手示意不要，继续微信发消息。

\"哦，逸飞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是吧？\"，张逸飞点头。\"再加一份炒饭和两份炒饼。你们喝啥？\"

秋天：酸梅汤。

张昕雨：果啤。

张逸飞：矿泉水。

彭宇：\"再加一个矿泉水。\"服务员复述了一遍猜，\"没问题吗？\"彭宇把菜单递过去，\"你俩还要啥不？\"

张昕雨看了一眼菜单，没什么想要的，秋天也是，齐齐摇头。

\"行，那就这些吧，谢谢阿姨。\"彭宇把菜单还给阿姨，期待的搓搓手。\"运动会可真好啊，不用上晚自习。\"

张昕雨赞同的和彭宇击掌。

\"每次自习最后那几分钟我魂儿都飞了。\"彭宇掰开筷子准备把上来的鱼豆腐全薅下来方便大家吃，张逸飞坐在外面，把上来的饮料打开递给她们，从旁边的桌子上拿吸管。

\"谢谢，\"，张逸飞刚把一瓶白水打开，彭宇就低头嘴唇贴着杯子往嘴里嗦。串儿还是挺辣的，这杯水来的很及时。“？”，彭宇看着一只手将水拿的离自己越来越远。

“自己开。”

“哦。”彭宇把签子放下，自己拿来另一瓶新的矿泉水，“你都不给我开。”，彭宇脚一蹬，手一甩。

“？”，咬着鸡翅的许安停下了动作，她想起来不久前的“老公”。她转转眼珠，张逸飞也在看她。她收回视线，继续低头小口咬鸡翅。张昕雨一脸无语，“你能正常一点吗？”

彭宇继续低头吃串儿，张逸飞吃饭很难不注意到秋天，可以看出来她真的很饿。一盘炒饼她吃光了，还吃了很多串儿。

每次吃很大一口，然后嚼不停，撑的脸鼓鼓的。她知道自己吃的多，还会吃一口喝一大口水，以方噎住。还是吃的蛮斯文的，除了最开始那一大口。等到秋天吃完，这顿饭才算真正的完了，张昕雨吃了一下午零食，刚才没吃多少，张逸飞和彭宇吃的比较快。

彭宇起身去付钱，他们三个拿了包往外走。张昕雨摆弄着手里的手机往前走，秋天抽了一张纸擦嘴。她把纸扔掉后往外面走，张逸飞的手伸过来了。

“干嘛？”

对方盯着她的脸颊，抽出一张纸垫在拇指，接触皮肤的瞬间，稍用力，脸上的肉就出现了一个小坑。是吃串儿留下的油点。张逸飞蜷缩手指将卫生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径直走了出去。

“？”，秋天眼神追着他，还没反应过来。她跑过去，“你是帮我擦油了吗？”

张逸飞侧头看他，勾了勾嘴角。

“？”，秋天脸突然烧的慌，这突如其来的暧昧氛围。

“秋天，走啊，站那儿干嘛？”彭宇走过来，推着她的肩膀往外。“走啊！”

“彭宇！”，张逸飞突然叫他。

“干嘛？”彭宇都走到门口了，他手放下来了，准备走过来。

“没事。”张逸飞瞥了他一眼，“快走吧。”他扭头就走了，看到门口的秋天也朝这边看来。“不走啊？”，他低头看她。

“走啊。”秋天跟在她后面，张昕雨早在门口玩着手机等她们。“手机里有什么呢？”，秋天好奇的问，“刚才吃饭你也是一直在看手机。”

张昕雨把手机举在嘴边，“刘。”，她做了一个口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