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不能贪心

礼花炮筒的炸声，伴随着无数的丝带冲出。

顾枝摘下眼罩，看到的就是漫天飞舞的彩色丝带，还有眼前的布置，惊喜万分。这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精心地给她过生日。

喜悦充满了她的心里，在飘洒礼花丝带里，她冲向了站在桌子身边，同她一样笑得开心的江楠。

“哥哥！谢谢！我好开心啊！”

顾枝被江楠抱起，贴在他的耳朵边上，顾枝喊得很大声，震得江楠的耳朵犯疼，但是他没有阻住顾枝。

这样的样子，才像他见过的小孩子。她就应当是这样无忧无虑，无拘无束的样子才是。

“来拆你的礼物吧。”

桌子有点儿高，江楠捧着盒子蹲下来，递到顾枝的面前。

这次的礼盒只有一层，打开盒子，里面礼物才漏出真面目。

两朵盛放得无比灿烂的月光花，卷曲的花瓣，簇拥在一起的花蕊，花颈盘旋交错缠绕在透明的中心柱子上，只有三片绿叶点缀。

栩栩如生，宛若真花，细看还能看到花瓣上的透明水珠。这是江楠特意找人用粘土加彩绘制作的，这个灵感来自于一个爱好收藏手办的同学。

整个花朵是用透明玻璃罩罩起来的，玻璃罩封死，防止进入灰尘颗粒和空气，导致粘土氧化变色。

“这，这是……！”

“嗯。喜欢吗？”

“好喜欢，哥哥，你真好！”

江楠看着她亮闪闪的眼睛，也是高兴，玻璃器皿对她来说还是重了一些，就替她放好在桌上。

顾枝的眼睛随着他的手移动，惹得江楠一阵好笑，拍拍她的脑袋，指着蛋糕。

“好了，礼物又不会跑。来切蛋糕。”

顾枝的身高不够，江楠又拿了一把椅子让她站在上面。

生日歌，吹蜡烛许愿

这个只有他们俩的生日会，温馨又惊喜，屋外虽然有冷风，但是蜡烛从来没有被吹灭过，因为全被江楠高大的身体所遮挡住了。

无论过了多久，无论后来的生日有多少人陪伴，又收到了多少的礼物，顾枝一直记得这一年的生日，这个没有风吹，只有少年轻轻扬起嘴角，她自己乐呵呵的笑声，还有那朵永不凋谢的月光花。

握着顾枝的手，切开了这个生日蛋糕，却没有允许她吃太多，指让她吃了小小一块解馋。

拉着顾枝的手，把人放在了秋千上。

顾枝挣扎着要下来，却被江楠按住，他牵着顾枝的手，让她拽紧了两侧的绳子，低头看着抬头的顾枝，“不要怕，以后都有哥哥在的。”

他走到顾枝的身后，两手撑着顾枝的背脊，轻轻推动着这个秋千。

秋千轻轻悠悠地开始晃荡了起来，顾枝叶不自觉地抓紧了两侧的绳子，扭头回去看着江楠。

“别看后面，枝枝，看前方。”

随着秋千的高度升高，顾枝逐渐放松了心情，冰冷的风吹打在脸上的感觉，不像是以往那么的寒风刺骨，竟然有着爽快和轻柔。

不可思议，从未有过的感受。

眼前是宽阔的天地，是自由的呼吸，是哪怕寒冬严霜也如此温暖人心的风。

“哥哥！再高一些！要再高一些！”

顾枝在高空的时候大声喊着，江楠当然是满足了她的心愿，今天她的生日，她说什么，他便帮他满足。

那年夜晚，他坐在这个秋千上，想着过世的父母，无限伤感，是现在这个畅快欢笑的小姑娘迎着月光而来，怯生生地那句“哥哥，你是不在难过？”把他从痛苦的心情里带了出来，还带着他看了满墙夤夜而放的月光花。

不愿意坐秋千，是因为小的时候和顾晏瑜争抢过一次，导致被顾庭和季瑜两个人呵斥之后，顾枝便在心里种下了不能触碰的烙印。

今天，江楠亲手给顾枝，把这个烙印枷锁打破。

以后，只要顾枝想要的，江楠心里想，他都想都要帮顾枝得到。

玩耍了好一会儿，直到顾枝的脸被冷风吹得通红，江楠才停下来。给她裹紧了围在脖子上的围巾。

“饿了吧？去屋里吃长寿面！”

“好～”

是有点儿饿了，蛋糕就吃了一点，早上都还没吃什么东西呢。顾枝捂着肚子点点头。

回去屋内的路上，顾枝回头看了好几次那个之前一直不敢坐上去的秋千，偷偷又跟着捂嘴笑了好几下。江楠发现了，但是他没有拆穿她的伪装。

一碗长寿面，和以前的一模一样。

不同的是以前都是她一个人，现在是两个人，有人陪着她一起了。

他还说，以后都要陪着她过生日。真是个美好的生日啊～过生日原来还能这么的开心，难怪许晏秋他们之前提到生日的时候都充满看期待。

这确实是指得期待的一天。

月光花被顾枝摆在了床头，原本的放在那边的毛绒玩偶收进了衣柜最上面。从此以后，这就是顾枝最喜欢的东西了。

中午带着顾枝是在外面吃的，是顾枝听同学说的，一直很想吃的一家广式茶点。

吃完了逛了一会儿商场，江楠以给自己买东西的名义，悄悄买了好几件顾枝这个年纪的女孩穿的衣服。

为什么是悄悄的？因为顾枝向来都说不要，看到江楠买的话，都拉着江楠直接走了。只有偷偷买了放在衣柜里面，她才会穿，因为她现在还不知道可以退以及在那里退。

下午在家陪着顾枝玩儿了一会儿游戏。江楠发现，顾枝是真的很聪明。

很多益智类游戏，顾枝就是之前没有玩儿过，听江楠讲解，再玩儿上几局，就很快的能领会游戏的规则和方法。

晚上的时候，大人们还没有回家。

江楠就拿出之前藏起来的仙女棒，悄悄带着顾枝到屋后，放了起来。

轻轻一点就着，滋啦作响，随机迸发出银色的冷光火焰。

顾枝双手拿着仙女棒，在空中胡乱挥舞，火焰经过的位置，在空中留在了短暂的划痕。

“哥哥！你看，像不像是流星！”顾枝拿着重新点燃的仙女棒，飞速的从左到右的挥舞着，冷烟花拉成一道长长横线。非常像是流星划过的时候留下的尾巴。

江楠手里的一支已经熄灭了，只剩下黑乎乎的棒杆子。

“那枝枝要许愿吗？”

顾枝拿着好几根点燃之后转着圈，听到江楠的问话，摇摇头。“今天已经许过愿望了，不能太贪心了。”

“而且要是神仙听到枝枝许了那么多的愿望的话，会觉得我很吵的吧。”

“怎么会呢？”

最后顾枝还是没有再许下新的愿望，她不贪心，只要吹蜡烛许的愿望可以成真就好了。

本来也就没有买多少，放完也就十几分钟的事情。

只是两个人收拾东西离开的时候才发现，江楠的衣角被烧了一个指甲大小的小洞，可能是顾枝转圈的时候，不小心烫到了的。

冷焰火一般不会点燃东西，但是距离近了还是把衣服烫坏的。

江楠不觉得有什么，但是顾枝却担心被家里人发现了，私自放烟火肯定会被骂的，她逃连累江楠被骂了，越想越觉得对不起江楠。

顾枝开开心心的脸垮了下了，欲泣不泣的模样，江楠一下子就发现了。

“生日可不能哭啊。”

“可是……”

“放心，哥哥回去就把衣服藏起来，谁也不会发现。”

又哄了小姑娘一会儿，她这才回转了情绪，也正如江楠的承诺，回去之后就把衣服藏了其他，后来顾枝再也没有见过江楠穿过这件衣服，他们俩私下放烟火的事情也没有被其他人知道。

江楠哄着顾枝睡着了之后才离开。

他刚走，床上熟睡的人就醒了，刚才都是她在装睡。

床头是圆形的暗黄色床头灯，月光花的玻璃罩在昏黄的透光下投影在墙上。

顾枝伸手摸了摸透明罩，是依依不舍的喜欢。她真的好喜欢好喜欢这个礼物，喜欢到睡觉前也想好好摸一摸，看一看。

“以后，我就把我的秘密都和你说呀～”

时针指向了零点十五分，生日已经过去了。

过了生日当天，愿望也可以说出来了吧……

“我许下来的愿望是可以一直跟哥哥在一起。”

过完生日，转眼间就是要开学了，一整个寒假没有见过的小伙伴，刚到学校就开始叽叽喳喳的说话了起来。

什么寒假去了哪儿玩儿啊，又说寒假吃了什么好的，遇见了什么事情，都是能拿来做谈资的话题。

许晏秋把妈妈做的饼干分给其他人，又单独拿了一个礼袋地给顾枝。

其他看见了的同学拥了过来。

“许晏秋，为什么顾枝有单独的袋子。”

许晏秋耸耸肩，摊开了手掌，“我妈说的，顾枝寒假陪着我补习了，所以辛苦了。你们想要，那你们陪我补习吧！”

此话一出，围着的同学散开了一大半，好好地假期，谁也不想去补习。

剩下没有散开的几个，顾枝抽开自己的袋子，分了几个造型可爱又精美的饼干分给了他们。

“我也吃不完，这些给你们吧～”

拿了东西自然也就散开了。

人都走了，顾枝整理着自己的寒假作业，分门别类地摆放好，等着待会儿好交作业。

衣袖被人轻轻扯了几下，侧头才看到是许晏秋的动作。

“你干嘛？不会又要抄作业吧？寒假作业你现在抄也来不及了。”

不怪顾枝这么说，只能说是这样的事情许晏秋真的没有少干。好几次临到交作业，才求着许晏秋给他罪业抄抄。

但是这次还真的不是，许晏秋把一个打着蝴蝶结的纸袋塞进了顾枝的手里。

低声说，“之前你说你的生日是正月初六，我记住了。但是那个时候在过年，没有办法把这个送给你，只能现在给你了。”

原来是生日礼物。

之前许晏秋生日的时候，秋诗问了顾枝的生日，被许晏秋也听到了。

“谢谢。”

顾枝打开一看，里面是星黛露的发圈，还有一对并排着两个五角星发夹。

午休的时候，秋诗也翻墙进了他们学校，找到了顾枝，送上了她的生日礼物。

是一个巴掌大的古琴挂件，刚好可以挂在顾枝的书包上。

秋诗直接得多，直接是棒顾枝拆开了礼物，顺带也给挂在了顾枝的书包上，打了个死结，顾枝就是想拒绝现在也拿不下来了。

捏了一把顾枝的小脸蛋，秋诗笑着就又走了。

顾枝捂着被捏了的脸，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想着，真的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