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9:井底之蛙又如何得知世界之大

“……”嘴里的话到嘴边又被强行咽下。

来回数次后。

‘未来’吊着对死鱼眼转过身：

“请问，我可以敲到你的天灵盖，看看里面装的什么样的稀答辩吗？”

明明好不容易终于严肃了一回，明明好不容易对这家伙改变了一点观感。

为什么…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如此无情的打破这种默契啊初生！

“啊，不。”连忙摆着手，巴白解释道：

“只是你在说那个天使的时候，目光好像我在想我家妹子。

再加上那个天使是人骷髅哥的，换个人都会觉得你想给自己脑壳插两角哞哞叫两声。”

“…你这形容…”眉头纠结的拧在一起，最后‘未来’翻了翻白眼：

“等你看到那个天使后你就知道了。”

“…？”听到‘未来’的形容，眉头有些凝重，巴白深吸了一口气：

“也就是说，那个天使有些强行魅惑的力量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巴白就不得不慎重一些了。

能将精神力化为海洋的‘未来’迷成这样，那么换做自己，还不得就地gc啊？

“不。”‘未来’摇了摇头，否认了巴白的猜想：

“比起魅惑，那种感觉更像是一道流传在我们三人之间的诅咒。

那种由深爱，痛恨，不解，释然，委屈等等交织在一起的诅咒。

经由那个骷髅的手，这道诅咒在我们三人之中肆意生长。”

“你是说…”巴白挑了挑眉。

”对，对我们而言，那个天使就是最猛烈却依旧令我们趋之若鹜的毒药。”

温暖的海风在平静的海面拂过了一丝波澜。

两对猩红的瞳孔对视着，头顶的长发一黑一白，如太极中的阴阳鱼般，交相呼应。

默契的转过了这个话题。

巴白轻声开口：

“能赢吗？”

“难，再怎么放纵培养，也不可能让我们到达与他同样的位置。

做不到，也不会去做。”

“是吗…”

“你准备怎么做？”

“不知道，但是…

如果成功，那个天使我会送她与骷髅团聚。”

“和我想的一样。”

“……你真的不可惜吗？”

“滚。”

白昼被繁星所取代。

抬起的手缓缓放下，‘未来’望着失去了太阳的天空，向着巴白张开了手。

手掌相交之间。

燃烧的大日，平地而升。

“……这是…”感受着手中的温润与炙热的灼烧，巴白神色复杂的握紧了手。

“你的系统。”‘未来’神色平静，仿佛再说一件稀疏平常的事：

“我在找到你的时候，这东西正试图融合你的灵魂。

我在它的身上感受到了大量的能量，其中有你的，也有那个骷髅的，正好天上差了个照明的，它又一直在发光，就抓来暂时替代。”

“融合吗…”呢喃着，巴白收紧了指缝。

顿时，精神的世界再一次陷入了黑夜的繁星。

“这家伙，走错了路。”

很久之前，巴白就发现了。

这个系统貌似有了一些变化。

它学会了翻找网络，学会了人性化的吐槽，甚至还学会了保护宿主的肉体，让宿主不至于在战斗中肉体崩溃。

本以为不过是系统自带辅助宿主的精灵，但从意识到自身的异常与长歌的目的后，巴白就隐约知道了系统为何会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巴白屏蔽了系统。

不再探索它的作用，不再倾听它的低述，不再让它感知到外界的状况，也不再接收它给出的奖励，毕竟它的奖励，只会让自己越陷越深。

只是…

当造物拥有了自我的意识，那真的还能将它当做工具吗？

“怎么？你心软了？”挑了挑眉，‘未来’诧异的看了巴白一眼。

“没。”摇了摇头，巴白仰起脖颈，一口将仿若烈日般的系统塞入嘴中，强行咽下，语气含糊不清：

“……只是想到了身边一个和它一样的存在。”

想要成为人，想要拥有生命，想要亲身体会世间的美好。

这一点，和曾经的美智子一模一样。

“是吗…”‘未来’点了点头，犹豫了片刻，有些小心翼翼的看着身旁的铁头娃：

“感觉怎么样？”

“很难受，有些反胃恶心，还有一丢丢温热感。”摩挲着下巴，巴白打了个比方：

“就好像有一坨稀答辩顺着嗓子准备和我的胃跳恰恰舞一样。”

沉默良久，‘未来’缓缓抬头，四十五度仰望星空：

“……好恶心啊。”

与这边的悠闲不同，在虚空的另一方。

美智子正做着最后的努力。

“战术人形消散数量已经过了一半，以如今的消散速度，如果没在一周之内将裂缝彻底打开，那我们就再也没有能力打开这条裂缝。”

地底的崖壁观察室中，望着下方相比一月前，少了整整一半的人形，美智子闭上双目，隐藏了眼中的那一抹担忧。

“轰——！！”

捂着双耳，听着在隔音玻璃后依旧能听到的剧烈声响。

感受着脚底传来的震颤，平冢静深吸了一口气：

“应该差不多了吧，以前不管人形怎么打都没变化，现在人形只要拍一下就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以这样的进度下去，一周内绝对可以撕开一条裂缝。”

“……”美智子没有多说，只是眉头在不知不觉中紧锁。

“你在担心什么？”望着美智子紧锁的眉头，平冢静问道。

“……”沉默了一会，美智子这才开口：

“这些战术人形，每一个都拥有着几乎等同于主人与珈艾露小姐战斗时的力量。

在我的预想里，如此多的人形，别说是如今这个刚被分开，脆弱的壁垒，就算是完好的世界壁垒，也能很轻松的破开，然后这些人形会带着我们一起前往珈百璃所在的世界，还能有充足的力量为珈百璃的旅途提供保护。

但是…”

“井底之蛙又如何能知道世界之大。”洁净的白布在眼镜上轻轻擦拭，望着手中的眼镜，双眼有些放空：

“一个能被主人和异神轻易撕开的壁垒，却几乎耗费了所有战术人形的力量。

是我一叶障目，眼中只有主人的力量，却未曾想过。

如果壁垒真的很好破除，那为什么珈百璃世界的神明们不联手进入虚空，找寻更宽阔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