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怜容手中微顿,抬头瞪了他一眼,笑吟吟道:“你这人……快滚、快滚!”
杜少卿笑谈几句,见妇人没有一同归家的心思,拱了拱手,往外行去。
还未出馆门,左侧,有语声轻唤道:“杜道友。”
杜少卿脚下一转,步了过去,笑眯眯道:“于道友,你家归元丹已至49块灵石,杜某虽不太拮据,也有些心痛啊。”
于素秋闲立柜旁,眨眼道:“这几日,方师伯常常训人唉。”
杜少卿无语,手指在柜面连点,要了两瓶归元丹,悄声道:“你家方师伯光彩照人、笑逐颜开,是有了喜事才对,为何?”
于素秋点清灵石,探身瞄了堂中一眼,笑着将她家掌柜卖了出去。
“丹药作价远超寻常,馆中收入渐少,方师伯自会着急……”
杜少卿恍然,被于道友坑了一笔,仍面色如常:他与方掌柜关系匪浅,自要有些便宜师长的气度,……夜间再来大吹枕边风!
出了紫阳馆,径直返至巷中小院,轻轻松松就进了院门。
方怜容知他常到草市晃悠、回来进不得院门、就在附近胡乱瞎逛,倒送出了一枚出入院里法阵的白色玉符。
没有通行玉符,强闯小院,必会惊动持有玉符者……
杜少卿在院里转了几圈,天色渐渐黑了下来,那掌柜妇人还未归来。
他步至院墙边那株老树下时,心中微动。
这几日,那狠毒婆娘但凡有了不快,就会折取细枝恐吓他。
浑身多出二三十个小窟窿,常常旧伤未去、新伤又添,实是苦不堪言。
好在修士肉身远超常人,痛过一阵,再无妨碍。
杜少卿掏出降妖伏魔剑,对着两三人合抱的树干比比划划,琢磨如何劈去,不露痕迹地毁尸灭迹。
“咦?你这人,又在瞎折腾唉。”
一道身影,突地闪进了小院,笑意莫名道:“这是御符之法未成,想要改修剑道不成?”
杜少卿脸色讪讪,飞快收起法剑,迎了上前。
“哈哈,你忙碌了整日,且回屋里歇息一二。”
“收起你那坏心思唉!”
方怜容绝不上当,脚步轻迈入了正厅,顾自在桌旁安坐。
身旁之人极有眼色,殷勤斟上灵茶,瞬间有一片白雾腾起,不待她稍稍抬手,玉杯又送至了唇边,茶香扑鼻。
如此饮过清茶,方怜容身形微晃,悠悠道:“说妾身的法袍不好,你这人,倒是与妾身置办一套宝衣唉。……嗯,常山剑阁曾有一套宝衣,令纪师妹颇为中意,好似被你家二师姐得去了?”
杜少卿暗惊,二师姐置办白雀玄冰宝衣,已是十余年前之事,这婆娘竟会知晓?真是……不可不防!
“哈哈,我眼力不佳,这套法袍是紫阳宗传下的宝物,定然极妙!”
“口是,心非!”
“哎,既有法袍,再置办宝衣,又有何益?”
“你这人又来装糊涂唉!……法袍为宗门所出,内里种种妙用,难谈隐秘。若为仇家知悉,必成后患!需知,各家宗门,也非铁板一块。我等修士,多一件保命的宝物,有何不好……”
“……”
杜少卿耳听轻声细语,抚在香肩的两手,缓缓施展本事。
二师姐出外游历已有四年光景,不知去了何处,总是音讯全无,实让人挂念……
方怜容许久不闻回应,仰头望去,见他两眼空洞、似神游物外,心下不由暗恼:“今夜,休想踏进房门半步!”
正厅,一时沉闷。
至天色黑透,银芒铺到门前石阶。
杜少卿回过神来,拉起椅中之人,步进了正屋左首房,“如今情形,去常山剑阁置办宝衣,是与剑宗白送大笔灵石。你坐镇紫阳馆,又不急着出外游历,待局势平复后,咱们再来商议也是不迟……”
方怜容脸色阴阴沉沉,顾自盘坐床中,闭目无语。
她怎会在意一套宝衣,这人在此盘桓了几日、便敷衍以对,往后遇上紧要之事,能够指望?
杜少卿笑了笑,大嘴堵去轻柔宽慰,细品悠绵而来的香息。
觉嘴角微咸,他痛呼连连,转回正厅修炼《一气化阳经》。
炼化162缕真阳之气,便心生烦闷。
他背着两手,步入庭院,久久转悠。
出紫荷居多日,从未在青洛小铺久待,小院里这位更是指望不上,浑身存货,多年来何曾这般充足?
难以,心静……
此时夜空没有半朵纤云遮掩,茫茫月色澄如清溪细沙,真是照彻万物,没有一地偏遗!
闲赏了良久的月色。
杜少卿又返至正厅,掏出一颗符球,修习飞星御符术。方怜容火候极佳,修炼整宿,都不需歇息一个时辰,在院里驭使符球必会惊扰她。
厅中,一串串明黄光影疾闪旋绕,渐渐幻成倏忽飘掠的残影。
若非符球上留有神魂,他肉眼都无法在繁乱的残影内,辨出轨迹……
至空中弯月低垂。
“耗损的真气,略有减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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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少卿心念微动,明黄残影霎时窜入怀里,轻手轻脚摸进了正屋左首房。
桌上未掌灯烛,那道身影若隐若现,犹在闭目盘坐。
他步至近前,盯着无悲亦无喜的花容,温声道:“修炼一宿,可曾歇息?”
等候了十余息,那身影静静盘坐,并无回应。
杜少卿叹了口气,探手搂过身侧之人,歪躺床沿。
耳边,有语声幽幽道:“你这人,又来作死……”
杜少卿偏过脑袋,芬芳渐郁,笑着问道:“我那御符之法,可有长进?”
“响如,雷鸣!”
方怜容避过袭来的大嘴,盯着他,缓缓道:“……妾身有了几分后悔之意唉。”
杜少卿点头,默然少许,奇道:“我在此七日,观你除了修炼似乎并无所好,为何会出宗门来坊市应差?实是耽误你修为啊。”
“修士,谁又不是一心修炼唉。”
方怜容视线移至床头纱帐,露了几分回忆之态,徐徐言来。
“妾身道侣亡故后,事过境迁……,没了同道互为奥援,与众多亲传相争,并无胜算!来此,尚能远离是非之地,辛苦一二,就能多得些用度,何乐而不为?”
杜少卿干笑两声,扯过薄被盖了,一路悄悄抚去,闭目道:“稍后你又需去紫阳馆,莫要耗费心神。”
方怜容暗生气恼,抓住那只坏手,笑吟吟道:“妾身,当真生出悔意唉!”
杜少卿无奈,心知不应付一番,难得安生。
他看着那双晶亮的眼眸,诚恳道:“缺些修炼用度,你我夫妇齐心,当能想想法子,总不至落了你脸面。大宗事务,我等散修,哪敢有所牵扯?”
方怜容目中微闪,靠在他怀里,吐气如兰道:“你这人,修为甚低,心气不小唉。”
杜少卿暗道“侥幸”,缓缓寻至柔软处,低笑道:“能得紫阳馆掌柜青睐,在下自要奋勇前进!”
方怜容一颤,紧紧捂住法袍,悠然道:“休想……唔……唔……”
……
翌日。
杜少卿修炼完功法,在院墙边那株老树下坐了,琢磨一阵灵符,眼看红阳渐升,便出了小院,一路东张西望,晃到了草市。
逛过四五十家摊前,一道薄纱遮面的俏丽身影,手抚长袖,迎面行来。
“夫君每日到此,可有所获?”
“哎,这些道友要价甚高,为夫想要帮扶一把,也无从下手啊!”
杜少卿微愣,牵着佳人闲步少许,传音道:“夫人为何……”
陆安晴左顾右盼,启唇道:“妾身随你这混账多日,没有察觉一丝异样,凭白虚耗光阴、耽误修炼之事。”
“有劳夫人!”
杜少卿笑了笑,此事已盘算清晰,即便有心怀叵测之辈,难道敢去紫霞别院生事?
若非大师姐叮嘱,他早就回了紫荷居,在外实是无所事事!
遂把玩着玉手,脚下一转,往青洛小铺行去。
此时,铺门未闭。
陆赵两位师侄得知他惹上了麻烦,在铺中逗留的时间,较往常多出不少。
她们正立在柜前闲叙,见两道身影并肩而至,微有诧异,恭敬唤道:“师父。”
陆安晴略作颔首,进了后院,径直去了正屋。
杜少卿飞快收起掩面的薄纱,盯着那俏丽的花容,大手不由自主就环了过去。
真是弱腰安可凭,令人难以休止。
“师父,弟子存货……极足!”
陆安晴目中顿有水光泛起,使手悄悄寻去,浅浅笑道:“徒儿的本事,最擅花言巧语,……未送些与方掌柜呀?”
杜少卿浑身一紧,暗道:“我这婆娘又来试探,暂不能与她露了口风,生出是非!”
他抱起佳人,挪至床前,叫苦道:“方掌柜为紫阳宗高修,多谋善断、杀人如麻,弟子又没有师父从旁相护,岂敢冒失?”
陆安晴难辨真假,双臂绕着他脖颈,腻声道:“为师也是筑基高修呢,徒儿怎敢如此唐突?”
杜少卿摸索少许,陡然凑了上前,似遇了飘渺云端,脑中思绪立时有了几分迟滞,皱眉道:“弟子助师父……修炼,是本分之事,呼,何谈……唐突……”
“嗯……”
陆安晴嘴角微翘,难耐劲风舞柳,奉唇与他纠缠品评,暗地里运使诸多妙法。
屋里,絮絮叨叨的语声顿止!
却有隐隐的动静传至窗外,两道身影并肩进了后院,相视一眼,脸色红红回了各自闺房……
不知过了多久。
杜少卿吐了口浊气,埋头赏玩绚烂的妙景,低笑道:“弟子向来老实,口中从无虚言,可有哄骗师父?”
“确实……极足。”
陆安晴目中微有恍惚,炼化渡来的5千缕真气,喃喃道:“这些时日,徒儿又未回紫荷居,气海数万缕真气从何而来?”
杜少卿暗惊,好不容易得来的中品灵石,需借之修习符道,万不能与这贪心婆娘知晓!
他将大嘴堵去,品着芳菲的甘泉,脑中又一转,这般遮遮掩掩,好似太过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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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弟总不能一直耽误夫人修为,在那边吸纳一批灵石罢了。此事,万勿告知大师姐!”
陆安晴哪会信他鬼话,只是仍辨不出真假,扯来薄被掩住无限风光,思忖道:“可还记得雪儿之事?”
杜少卿重重点头,顾自理好衣物,轻啄红润的粉颊,“大夫人放心,为夫这就去寻二夫人。”
陆安晴懒去搭理,闻得细微的脚步声出了房门,她起身盘坐,将存货悉数炼化。
待要静心修炼,却探知那混账搂抱着三弟子、偷偷摸去了大弟子闺房,她脸色一黑,哀叹道:“真是……遇人不淑!”
红阳,渐斜。
杜少卿神清气爽,出了陆师侄闺房,在院墙边小园子前,观赏那片奇花异草。
不几,一道妖娆身影,脸色微红,闪去了西厢房。
杜少卿好是得意,两位师侄的境界各有所长,先前又仔细鉴赏了一番。
他步进正屋左首房,与床中佳人笼好宝衣,又取出薄纱,遮住了那张花容。
“夫人,咱们一同归家。”
陆安晴埋首看去,收拾得还算合意,飘身下了木床。
“混账,不去侍奉你那方掌柜?”
“既然无事,小弟何必多做打扰……”
杜少卿陪笑几句,牵着佳人出了正屋,这才唤来两位师侄。
四人一路闲谈,步进紫霞别院。
堂中,掌柜美妇正应付几名男女修士,笑着起身招呼。
“杜道友稍等,妾身有事商议唉。”
“可!”
杜少卿脚下微顿,笑容满面,步了过去。
陆安晴见在场五名修士皆有筑基修为,怕露了师徒三人底细,与两位弟子使个眼色,令她等先行自回。
赵洛柳在铺中胡混一阵,心底本就犯怵,扯着大师姐衣袖就去。
杜少卿也不为意,牵着陆安晴,在柜旁等候。
那五名修士赁好院落,扫了两人一眼,前后进了别院。
他等神色,皆微有怪异,不由传音叙谈:“练气修士,何以能寻筑基女修为道侣?”
有名俊朗男修,笑言道:“依谢某之见,此人,必是哪宗长老的后辈!”
有女修淡然道:“我等女修,自尊自强,方能不损道心!投机取巧,终是一场空……”
“……”
杜少卿靠在柜前笑谈几句,才知掌柜妇人又是为了火符之事。
不日会出坊市远游,他哪有时间应付?只能由大师姐,来与掌柜妇人交涉。
方怜云本就与武红衣相熟,闻言,自无所谓……
杜少卿拱手告辞,拉着陆安晴,步至紫荷居院门。
“你这混账倒是大方,频频将灵符,折价送与外人!”
陆安晴瞥了身侧一眼,冷冷道:“妾身为了省下几块灵石,却要奔波数万里之遥,何苦如此?”
杜少卿搂着她进了院门,抚至浑圆处,温声劝道:“夫人勿恼,内里缘故,小弟定铭记在心……”
陆安晴拍开那只怪手,抬步前行,“夫君知晓,就好!”
杜少卿无奈,这婆娘,就喜搬弄心思!
内院,仍是清清静静,各处一尘不染。
正厅里,两道娇俏身影对坐,桌旁还闲立了一道紫衣身影。
杜少卿心情瞬间大好,转去火房泡了灵茶,与厅中殷勤奉去。
旁观了两局,竟无人搭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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