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我从不做没有意义的事

“分忧，我还需要你们分忧？你们几个别给我捣乱就行了，

大老远的嚷嚷，不知道的还以为黑社会在开会呢。”

众弟子尽皆无言。

“说啊！一个个不是挺能说的呢，怎么不说了？”张之维带着田晋中坐在主位上，笑道。

“师父，我错了。”赵焕金第一个道。

荣山和钱大虎有些莫名其妙的望向他，满头问号。

错什么了你就认错？四师兄你让我很不解啊！

张之维笑道：“呦呵！还知道认错，那你说说你哪里错了？”

赵焕金笑道：“我们哪都错了，师父，你就说到时候我们怎么做好了？”

张之维淡淡道：“做，做什么？这件事跟你们有什么关系？他们要挑战的是我。”

“怎么，打个人还要跟师父抢？不知道你们师父我已经几十年没有动过手了吗？”

众弟子一阵无言，师父，你这是啥意思？

张之维笑道：“灵玉，我交代的事，你没告诉他们吗？”

张灵玉道：“师父，我错了，我见师兄们都......”

“灵玉，到底怎么回事？你跟师父到底有什么隐瞒着我们？”梁富国问道。

“咋回事？小师弟，别藏着掖着了，快点说，小心我揍你！”荣山急切道。

张灵玉有些无奈道：“师父说他要一个人应战。”

“这怎么行！”钱大虎道。

“师父，你开什么玩笑啊？你今年都116了。”

荣山脑子一抽道：“师父，你是不是......”

“嗯？”张之维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荣山立刻转头看着张灵玉道：“灵玉你也真是的，师父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也不知道劝着点！”

张灵玉：“......”

梁富国道：“这一点我站老九，灵玉，你该好好劝劝师父的。”

张灵玉无奈道：“师父的性子你还不知道吗？他决定的事情，谁能阻拦呀？

这件事不止我知道，田师叔也知道。但那又怎样呀？师父根本不听人劝的。”

“哼！”

张之维淡淡道：“你们这群小滑头，耍心机耍到师父头上来了，以为说这些我就会反悔吗？”

“还有要说坏话到外面说去，信不信我揍你们？”

众弟子一哄而散。

“这群小滑头一个个的，不知道尊师重道吗？”

田晋中闻言哈哈一笑，“师兄啊，你可别说他们了，当年你不也是这样吗？

带着师兄弟们在外面诽谤师父，哈哈哈。”

“我还记得你当时说师父他老人家老糊涂了，结果被逮了个正找。”

张之维老脸一红，“我说师弟呀，这都是什么陈年往事了，你还记得？”

田晋中笑道：“依稀还在昨日，唉！”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追忆。

张之维道：“还是要往前看，不要总往后看，你瞧瞧现在这些小家伙。不是挺好的吗？把龙虎山搞成如此模样，我对得起师父了。”

田晋中道：“师兄，你为什么要独自一个人去应战？我听富国说，这次全性的阵容可不比当年差。”

张之维淡淡道：“那又如何？一群乌合之众而已。

不是我要这么做，而是有人让我这么做，你没发现如今的异人界有点不同了吗？”

田晋中皱了皱眉，“你是说？”

张之维道：“当年甲申之乱开始的时候就是这样，毫无征兆，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

“这天要变了。只是不知道这次各大派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还有我们龙虎山又要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就要看这场战斗了。”

“就用这一战扫清全性的渣滓，也给隐藏在暗处的魑魅魍魉看一看我龙虎山天师府的力量。”

“他们聚集的越多反而越好，省的我一个一个把他们找出来。那实在太麻烦了。”

“这......”

田晋中有些震惊地看了一眼张之维，犹豫道：

“师兄你现在到底到了什么境界？以你现在的年龄还能开启这种战端吗？”

“这个嘛！”

张之维捋了捋胡须，微笑不语，具体到了什么境界，连他自己也不清楚。

因为他没有对手，或者说没有人有资格当他的对手。

......

“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

雄中雄，道不同：看破千年仁义名，但使今生逞雄风。

美名不爱爱恶名，杀人百万心不惩。

宁教万人切齿恨，不教无有骂我人。

放眼世界五千年，何处英雄不杀人？

我辈热血好男儿，却能今人输古人？

百年复几许?慷慨一何多!

子当为我击筑，我为子高歌。

招手海边鸥鸟，看我胸中云梦，蒂芥近如何?

楚越等闲耳，肝胆有风波。生平事，天付与，且婆娑。

几人尘外相视，一笑醉颜配。

看到浮云过了，又恐堂堂岁月，一掷去如梭。

劝子且秉烛，为驻好春过。”

寒风凛冽，山顶上，叶真看着远处浑身沐浴鲜血，一脸茫然的周通笑道：“痛快吗？”

“痛快，真痛快！”周通躺在地上，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喃喃自语。

两人的周围七零八落的躺着人，有的死了，有的还活着，其中还有一个瑟瑟发抖的村民。

“饶命！饶命啊！”地上还活着的几个人惨嚎道。

他们惊恐地看着叶真和周通，就像看着魔鬼一样。

他们都是周边听见枪声赶来的土匪们，乱世最多的就是他们这些人，几年前他们也是村民中的一员。

成为匪盗有种种原因，但第一条就是为了活着。

那些狗日的官府根本不会在乎平民的死活。

他们不愿意死，就只能成为土匪，成为他们的一员。

周通看着他们的惨状，心生怜悯，不由将目光看向叶真。

叶真微微一笑，“看我做什么？这是你的选择。”

“杀还是不杀？问你自己，他们的死活我又不在乎。”

我只是想知道你能不能杀人而已，想救人先杀人。这个道理你明白了吗？”

周通道：“圣人.....”

叶真打断道：“可别用这个词称呼我，我可当不起。”

“所谓达者为先，既然我在你前面，你就叫我声先生，没问题吧？”

周通恭敬道：“先生。”

叶真道：“既然你叫我一声先生，那我就提点你一句。”

周通道：“请叶先生赐教。”

“嗯，我前面教你杀人。现在我教你赎罪，对于恶者来说，死亡其实是一种怜悯。太便宜了。”

“他们最应该做的是赎罪，死亡是一瞬间的事，

但这种惩罚对比他们犯下的罪过，太简单了。

我觉得这些人你应该交给那些村民处理。”

叶真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我很想知道，那些村民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当然，如何抉择要看你了。”

“前面我已提到，想要拯救天下不是一个人的事，是天下所有人的事。

如果所有人都不愿意做出选择，只是苟且偷生的话。

一个民族在即将灭亡的时候，也无人敢踏出那关键的第一步，那么这个民族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一个国家的子民放弃了自己的国家，我为什么拯救？我的拯救有何意义？”

“我从不做没有意义的事情。”叶真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