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青龙帮铁血铮铮

李世民与李建成不同，本人尚武，喜欢亲临前线带兵作战，并屡战屡胜，被武将们尊崇。李世民挑选一千多勇士组建了一支精锐重骑兵，配备黑衣黑甲，称之为“玄甲军”。此军伴随李世民冲锋陷阵，所向披靡，受到尊重，各个傲气十足。

玄甲军就要出征，临行前他们要好好乐呵乐呵，百夫长仇虎和十几个军中的兄弟来到莺歌行，他们有钱，要在出征前尽情挥霍一番。他们在桃花楼的前厅坐了二桌，大碗喝酒，粗鄙下流，一些人按捺不住心猿意马，拉着眼前的妓女进里屋嘿嘿去了。一来二去，这帮军爷眼前没了妓女，只有小二在伺候。一个军爷骂道：“快去找几个女人来，老子可不耐烦看你。”

小二忙找到领班，领班也是抓瞎，肯卖身的妓女都已经出台了（有些刚出完台的妓女，见这些人粗鄙，臭气熏人，躲在屋内不出），哪还有闲人。领班只好亲自来到桌前，向军爷们解释。一个军爷急躁，一拳打在领班的脸上，将领班打了个跟头，勉强爬起，已是鼻骨断裂，鲜血直流，大厅一片骚乱。

青龙帮在此执勤的王林等三人带着几个本地护院赶来，王林大声喝道：“此乃青龙帮产业，不容尔等撒野！”

军爷们哪里在乎什么青龙帮，见王林气势汹汹恫吓他们，不吃这套，一齐跳出，双方一通拳脚相加，本地护院不顶事，早被打的躲到一边。王林三人被众军汉围打，各个鼻青脸肿，败下阵来，跑出了前厅。军爷们哈哈大笑，重新围坐在一起畅饮。

一会儿，王林三人从耳房出来，各个一手执护臂盾（比大盾小一半，长70公分，宽30公分，前后都有尖刃的盾牌，专用于近距离混战），一手拿横刀，再次来到了军汉们的桌前。王林冷冷地说道：“你们打坏的物件得赔，留下十贯钱，全部立刻走人，否则不死不休！”

仇虎等人看出来了，这绝不是虚张声势，眼前的三人站成了品字形，有久经阵战的杀气，再见他们握横刀的手已经用绷带缠绑在了一起，是死战的准备。

仇虎武功高强，亦非怕死之辈，更不想坏了玄甲军的威名：“我仇虎在刀枪面前从不退缩，我也不以人多相欺，也出三人，咱们到院中一较生死。”

莺歌行是由东南西北四座二层楼房围成的方形，房前长廊环绕，中间是方形空地，在空地中间，搭建了半米高、十米长的见方舞台。王林三人走上了舞台，其意明显，就是要以此当战场，就看你们敢不敢上来了。

仇虎岂肯示弱，和军中二个好手一起跳上舞台，仇虎虽然没有手执最趁手的大衮刀，但两口腰刀在手也相差无几。其他人都被弥漫的杀气吓傻了，谁敢来劝？！机灵点的人跑出莺歌行，找官府去了，也有人跑往城外去三槐庄找胡荣。

王林见仇虎等人上了舞台，再不废话，上前便战。兵器相交，身影交错，刀光飞舞，紧张得让旁观者透不过气来。

众人都围在长廊前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看着，一名玄甲军被对方抢进身前，用盾沿击中前胸，掉下舞台，引起玄甲军们的惊呼。玄甲军们见对手太猛，顾不得规矩，又有三人跳上舞台以多打少。

半炷香过后，只见每个人身上都斑斑血迹，不知是他人溅上的还是自身流出。有妓女惊呼，原来是王林中刀，一个趔趄，旋即起身再战。一个青龙帮成员被钢刀透体穿过，他的盾尖也插进了对方的胸膛，双双倒在台上。剩下的人都在流血不止，一名玄甲军被刀锋抹脖，血喷如柱，瘫倒在地。王林摇摇晃晃，随时可能倒下。

沿街巡逻的官兵听到报警后赶来，冲上舞台。此时对战的人、人人负伤、精疲力尽，被上来的士兵用大盾一撞，都跌倒在地。玄甲军的其它人上前将死伤人员抬走，快速离开了。莺歌行的人也急忙给伤者上药和包扎止血。

官府来人见莺歌行参战的人中，一人已死，二人重伤，瘫软在地不能动但，若是抓走也活不了。对玄甲军的人又不敢抓捕，只好收队上报。

胡荣听报莺歌行发生拼死厮杀，急忙赶来，来到莺歌行时，玄甲军和官府的人都已经离开，胡荣看到自己的人一人战死，另二位伤势颇重，赶紧将带来的人参切一小块，再切碎拌水里给二位伤者喝下，然后指挥众人各尽其责，抢救护理。有胡荣在，众人有了主心骨，都平静了下来。

第二天，胡荣一人来到位于城外的玄甲军大营，让门卫传报，京兆监察御史胡荣前来问案。此时，玄甲军统领翟长孙正在为斗殴结果大发雷霆，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将玄甲军杀的二人死亡，三人重伤！

房玄龄和杜如晦奉李世民之命前来查问此事，恰巧与胡荣在军营门前相遇，胡荣自我介绍是京兆监察御史胡荣，房玄龄疑惑连连，脑中闪现了青龙帮大当家胡荣的名字，不知是否是同一人。翟长孙请三人一起进了中军大帐，翟长孙犹自怒火中烧，嚷着要为死伤的部下报仇。

众人听了翟长孙讲述事件始末，胡荣听出翟长孙略掉了许多玄甲军蛮横无理的细节，但主要脉络并未篡改。房玄龄和杜如晦听说三人竟然将六名玄甲军杀得二死三伤，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青楼怎会有如此高手！。翟长孙最后补充道：“莺歌行的这三个护院使用的都是阵仗手段，绝对是久经沙场的猛士，军士们对我说，他们曾经自报此青楼是青龙帮的产业。”

房玄龄听了一震，接口道：“莫非是辽西青龙帮？”

翟长孙早年跟随薛举在金城（今兰州）建立西秦，任内史令，后戍守西秦金城。唐军在高墌大败薛仁杲后，翟长孙果断率部归降李唐，断了薛仁杲的归路，使之顷刻败亡。翟长孙异常骁勇，又建此大功，故而李世民将最精锐的玄甲军交其统领。

翟长孙久在西北边陲，对青龙帮无感，于是说道：“青龙帮算什么东西，不把我玄甲军放在眼里。”

胡荣接口，幽幽答道：“我就是青龙帮大当家，还真没把玄甲军放在眼里！”

房玄龄和杜如晦到此话大惊！翟长孙则是大怒，恶声言道：“你来此地是找死么？”

胡荣轻蔑地说道：“咋的，又想以多战少么？”

翟长孙就要上前，被房玄龄拦住：“不可动手，先把话说清楚！”

房玄龄拱手向胡荣说道：“久闻大当家威名，今日相见，想不到如此年轻气盛！”胡荣略一拱手，算是回应。

房玄龄温和地问道：“大当家来此意欲何为？”

胡荣答曰：“莺歌行是我的产业，你们的人打砸莺歌行，有错在先，而后，又以多战少令我部属伤亡。我不能就此揭过，但我无需求告官府，自有能力解决，故来商谈如何了结此事。”

胡荣接着说：“我知道王牌军的战士都是精选出来的骁勇善战之辈，但他们也是鲁莽嗜杀之徒，你我之兵皆是如此。所以我认可此事件是非预谋的意外，但终究是你们的人有错在先，为了警示后人，你们只需给莺歌行一百两白银，言明是对莺歌行的赔偿，就可了结此事。”

房玄龄见胡荣说的句句在理，就说道：“不如我们将此事报告秦王，再做定夺。”

翟长孙大为不满，说道：“别说给他们赔偿，就是给我们赔偿，钱少都不行。这等小事，无需上报秦王！”

杜如晦出身官宦之家，没经历过江湖闯荡，也没把经商的帮派放在眼里，于是说道：“你身为京兆监察御史，却来此行使商贾之道，极为不妥。再说，一个青楼的东家也没资格来此讨要赔偿。”

胡荣见杜如晦一介文士，想以权贵压人，表达不爽：“你刚才所言，不过是闭门书生之见。你既然奉命调查此事，在不了解青龙帮的实力之前，就不应妄下断言。”

杜如晦不服道：“青龙帮有何实力，可否明言？”

胡荣道：“我说二件旧事：

1、尉迟敬德为刘武周部将时，在雁门抢了我青龙帮送往太原的五百匹战马，二当家陈翔率领六百人数日之后赶至，战败尉迟敬德，并讨还了所有战马。

2、窦建德的妻弟曹立修率领二万禁卫军驻扎巨鹿县，购买了五百匹战马，待我人员携带货款返回的途中，曹立修派人伪装成马匪抢劫了钱财。而后，我青龙帮百人夜袭大营，杀了曹立修，扬长而去。

总之，我青龙帮成立至今，还没做过吃亏忍让之事。”胡荣最后一句说得底气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