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过往阴山主要有三条主要大通道，都是天然形成的峡谷。
一是东道，古称白道，也叫单于道，位于现代呼和浩特以北的大青山，但此道需翻山而行，山势高耸，路途险阻，雨季和冬季运输不易。
二是中道，古称稒阳道，位于五原郡昆都仑沟谷，地处阴山中段，是阴山山脉之中乌拉山和大青山的界谷，地势较为平坦，便于车马通行，是穿越阴山的交通要道，在阴山的几条古道中最为重要。但这条古道是黄河北线的故道，受季节性影响较大。
三是西道，古称朔漠道，位于朔方郡狼山西南段的峡谷，山南峡口西侧设有关塞，名鸡鹿塞。
东汉永和元年，车骑将军窦宪率兵出鸡鹿塞，与另外两路大军会于涿邪山山脉，也就是现代的戈壁阿尔泰山，在稽落山下大败北匈奴，然后继续北上勒石燕然。
但西道位于黄河频繁改道的区域，道路泥泞，加之阴山西段山口狭窄，道路稳定性较差，大规模运输并不适宜。
这也是为什么阴山北麓的草原地带，会有如此之多的异族盘踞的主要原因之一，交通不便利，汉人难以发动大规模的军事征伐，但是北方游牧民族却可以频频南下，劫掠中原。直到孔明收复朔方郡之后，才有所好转。
今年，蒙古人大举南下，鸡鹿塞即将再次迎来一场大战。
今年，也是牛进达驻守于此的第八个年头，只要再过两年，他就可以调入中枢，担任要职。
六年前，冉闵亲自做媒，替牛进达求娶了河东裴氏的女儿。如今，两人已经育有四个孩子，而他们的生活也是越来越恩爱。
裴氏和孩子们居住在临戎县，每个月都会去探望他几次，但是最近因为蒙古大军南下，他们已经许久都没有见过面了。
黄昏时分，牛进达站在一片一人多高的草丛中，静静地向东望去。身后，一个青年男子半蹲在草丛中，吹着口哨。这名青年不是别人，正是牛进达的小舅子裴潜。
历史上的裴潜在年轻时因避乱逃难到荆州，刘表待如上宾。但是他却不看好刘表，南行到了长沙。直到曹操平定荆州之后，才正式出仕。
这一世，由于孔明早早的平定了并州，所以裴潜并没有像历史一般逃往荆州避难。后来，牛进达娶了他的姐姐，他就顺势出仕辅佐姐夫，担任参事。
“怎么，想念夫人和孩子了？”裴潜轻声问道。
“确实有点儿想念她们了。”
牛进达叹道：“我本想快些度过这两年，然后调到晋阳或是邺城任职，那时我们一家人就可以天天团聚了。可是谁能想到，蒙古人居然挑在了这个时候南下，唉！”
“这也正常。”
裴潜站起身来，答道：“你没听说过‘河水百害，唯利一套’吗？河套地区有这么一大片肥美的土地，蒙古人岂能不眼红？要我说，他们拖了这么久才南下，这才令人奇怪！”
牛进达说道：“这倒也没什么奇怪的，毕竟鲜卑人也不是软柿子，蒙古人若是不先打服鲜卑人，岂敢轻易南下？只是我没想到鲜卑人竟然会败得这么快！”
裴潜说道：“我听闻蒙古人的战法很是奇特，他们先是用轻骑兵进行骚扰、消耗，你追又追不上，比骑射又比不过，最后只能被打散。这时，他们就会派出大队骑兵冲锋，进行最后的收割。”
“不错，确实是这样。”
牛进达回忆道：“今年早些时候，我曾在巡逻时遇到过一支五百人的骑兵队。两军遭遇时，他们迅速分散开来，五人一队，不停地散射，我军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
裴潜听闻，脸色略显凝重：“一旦让蒙古人攻破了鸡鹿塞，他们就可以直扑晋阳，甚至是关中，看来我们的任务非常艰巨啊！”
“报——”
就在这时，一骑飞马赶来，大声喊道：“蒙古大军已在塞外十里处扎营！”
“你可看清楚了？”裴潜急切地问道。
斥候答道：“回将军，错不了，帐篷绵延数里，火把将半边天都照亮了。”
裴潜听闻，对牛进达说道：“看来，敌军是打算休息一夜，明日一早攻城。”
牛进达点了点头道：“不错，蒙古大军远来疲敝，一定会先休息一夜，待养足了精神之后，再行攻城。可探知敌军主将是何人？”
“是忽达儿！”
“忽达儿？”牛进达一脸疑惑地看向裴潜，问道：“你可听说过此人？”
裴潜稍加回忆后，答道：“我记得这个忽达儿是博尔忽麾下的一员猛将，使一杆狼牙棒，实力不弱，但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嗜酒如命。”
“哦？”牛进达听闻，顿时来了灵感：“速去调集兵马，趁敌军立足未稳，放火劫营！”
“这会不会有些太莽撞了？”
牛进达答道：“博尔忽自恃兵力雄壮，竟派这种人来攻打鸡鹿塞，我料定他一定没有防备！”
“好！我这便去准备！”
夜半时分，鸡鹿塞突然城门大敞，三千铁骑疾驰而出，径直杀奔蒙古人的大营。
十里的距离，对于全速冲刺的骑兵队来说，转瞬即逝。
“杀——”
蒙古大营内的士兵因为连日的长途奔袭，早已疲惫不堪，在大营内睡得正香。直到牛进达杀进蒙古大营的时候，他们才隐约听到了喊杀声、马蹄声、号角声......
“走水了！走水了！”
“敌袭！敌袭！”
“快救火！救火啊！”
......
眨眼之间，蒙古大营就被牛进达军凿穿，各部军队被冲得七零八落。
这时，喝得醉醺醺的忽达儿摇摇晃晃地从大帐内走出，大骂道：“吵什么吵！打扰了老子的美梦，你们担待......”
还不等忽达儿说完，牛进达就飞马赶来，一刀砍下了他的人头。
“忽达儿已死！”
“忽达儿已死！”
虽然听不明白汉军士兵在喊些什么，但忽达儿这么半天都没有出现，蒙古士兵猜也能猜到一个大概。
主将一死，没人指挥，蒙古士兵不由得自乱阵脚，四散奔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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