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3 符华的人为崩落。

【凯文注视着出现在他与识之律者对战场地的金发少女，口中缓缓道。“……幽兰黛尔。”

“抱歉，你现在的对手是我。”

幽兰黛尔言毕，便召唤出星铠冲了上去。

深想出现他们第一次交锋，那个时候的凯文尚未获得终焉之力，而那个时候的幽兰戴尔也未曾觉醒天元之力。

而这一次在【精神的亚当】之中，两人再度展开了一场交锋。

当世最强的两人——在此开战。】

“幽兰黛尔大人……”丽塔精致漂亮的脸庞上，浮现出了一丝丝担忧之色。

诚然未来的幽兰黛尔，足以被称之为这个世界上最强的人，但是她的对手——是在前文明纪元同样被称之为最强战士的男这场交锋，谁都不好说结果会是如何。

“姐姐加油！！！”琪亚娜率先为幽兰黛尔加油。自家姐姐战斗，琪亚娜可劲的鼓气呐喊。

“加油，加油。”西琳也适时的鼓舞着。

【“我以为，你无意与我在这梦中交锋。”

面对幽兰黛尔的攻势，凯文依旧平静地开口：“如果你能劝说识之律者停手，那么我也不会在这里追击你们。”

“——说到底，我身上并没有什么你们需要的东西。”

凯文缓缓道：“即使是终焉之力本身……你们也不该从我这里找寻。”

“凯文……看来你似乎误会了什么。”

幽兰黛尔似乎是在解释着：“我的确无意与你交锋——只是对你的‘影子’有些兴趣罢了。

“影子?……原来如此，是指‘奇美拉’在这梦中的倒影吗。”

凯文了然：“但即使你的‘圣剑’能将其切下，那种梦幻泡影之物也并无用处。”

幽兰黛尔不置可否：“这可不好说呢。”】

“啧！老古董呢?老古董到底跑到哪里去了！”识宝的表情有些委屈，但更多的还是气愤：“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出来吗！再不出来，我们可真的就要在这里被凯文打败了！

“姐姐，坚持住啊！！”琪亚娜依旧奋力为幽兰黛尔加油着，表情都有种感同身受的焦急。

【事实上，尽管有了幽兰黛尔的加入，识之律者的处境总算是勉强得到了缓和，但即便如此——战况还是不容乐观。

对于幽兰黛尔来说——毫无疑问，面对眼前这位最初的卡斯兰娜、终焉之力的代掌者，锚走星海的少女其实无法做到更多。

即使凯文自身，在当初直面终焉时，战绩也并不光彩。

在五万年前，以自己的最强一击，他也只为少数人换来了一个机会，而难以取得胜果。

少女此时的作为，似乎也是如此，只不过……

如果非要说两人的处境有多么相近，那么反而无法绕过一个不可忽视的差异——武器。

比如说，当识之律者回忆起凯文那一击的时候，她所能想起的，必然是遍天蔽日的炽焰。

破坏之键·天火圣裁——即使强如凯文，在进行最后一搏时，仍要依托于某种武器。

但此刻的少女却并未如此——虽说早在多年以前，她就已然得到了一柄能力不下于神之键的武器，名为‘幽兰黛尔’的圣剑。可为何直到此刻，在强敌面前，刻意选择以星铠迎敌的她，仍未动用自己的压箱之技?

——这个疑问此前同样存在于凯文的心中，但他并不在乎。

而当他终于知晓真相的时候，也已经太迟了。

“……这还真是……”

凯文的表情出现了细微的变化：“……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诚然，无论对于哪一方而言，这场战斗都已经被拉锯得太过漫长。

但当它终于按照某种布置被推延到此时此刻后……

那位在计划中真正负责‘将其暂且了结’的援军，终于加入了残局。

而无论是对于她自身，又或是凯文，此刻她显现出的姿态，都是如此令人‘熟悉’，而又令人‘抗拒’。

第一次显现时，这种力量曾使少女违背本心，蹂躏了目所能及的一切——对此，凯文是唯一的亲见者。

也因此，他或许比任何人都更明白，少女有多么不情愿动用这份……

……名为【人为崩落】的力量。】

“这就是……华的人为崩落吗?”梅比乌斯眯起眼帘，即便是她也不曾见到过华使用这种姿态：“这还真是，相当吃惊呢。”

“——班长的人为崩落,看起来好cool啊!”琪亚娜呆呆地凝视着，竖起大拇指。

就连科斯魔也不由得小声开口：“……帅。”

凯文:“……………”

爱莉希雅也点点头：“是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华所融合的崩坏兽因子，应该是‘它’吧?还真是很像一只火凤凰呢~！”

“……是的。”要知道，即便是曾经在对决终焉之律者时，她也未曾使用过这种形态。

——却不曾相到，合在这里重现

【凯文见到人为崩落状态的符华，脸上的情绪也出现了短暂的变化。

“华，你不需要总是这样……拼上自己的一切。”

对于凯文而言——那柄本应出现在自己后代手中的圣剑，此时幻化了外形，被握于眼前这位故友的手中。

从识之律者现身挑战起，就已然被她们付诸实践的那个袭击计划，在此时此刻……终于达成目标。

以一柄无人能预料到由她使用的武器，这位少女以烈火般‘人为崩落’的姿态，确实无疑地从凯文身后切下了‘某物’。

那物件在她手中化为了一柄火炬。

熊熊燃烧，生机勃勃。

“……这并非拼上一切。”

符华的声音同样平静，她凝视着昔日的战友：“凯文，你曾经押上自己的全部，为未来夺得了半日的喘息。”

“这一次，不过是由我——来履行同样的职责罢了。”】

“听凯文和班长的话，似乎班长开启‘人为崩落’姿态，会有很大的副作用?”琪亚娜下意识转头看向符华：“班长，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啧，没想到老古董也这么拼命。”

识之律者撇撇嘴：“我说你怎么半天都不出来，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小识，到底是什么原因啊?”

爱莉希雅也相当好奇地眨着眼睛：“华的人为崩落姿态，即便是作为英桀的我们也大多数都没有见到过呢。”

“——难不成，华的人为崩落姿态，有什么非常危险的副作用吗?”

“对啊对啊，阿华。”

帕朵菲莉丝也忍不住问了问华：“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实际上，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符华摇摇头：“我只记得，开启这种姿态之后……若是没人阻止，那么我就会失去理智，走向自我毁灭的结局。”

“自我毁灭?!”

琪亚娜听到这个词，顿时惊呆了：“怎、怎么会这样?！”

【回到了那个五万年前的某一天。

那是已然成为融合战士的华，那是逐火之蛾遭到入侵的惨象。

而身处其中的华，浑身浮现出宛若不明物质般的漆黑气场，连带着她整个人都弥漫着比那群入侵的崩坏曾还要危险的气息。

在她逐渐深入的过程中，发现了早已站在那里的凯文，而凯文也察觉到了华的气息，转过身。

“……华?是你吗?”会有此疑问的原因，是因为在凯文眼里，华此时此刻的状况，明显非常不对劲。

她捂着脑袋，大量的崩坏能从她身体里涌现而出，逐渐变成了另外一副姿态——人为崩落的姿态。

“崩坏……必须……消灭……!!!!!”

宛若地狱中厉鬼般的声音从华的口中发出，即便是凯文的脸上也不禁闪过了一丝凝重。

下一秒，华便朝着他冲了过来！】

“诶诶诶诶诶！阿华这是怎么了?！”帕朵菲莉丝一脸震撼：“为什么突然就和凯文老大打起来了啊?！”

这种事情，绝对很奇怪啊！

“恐怕，这就是人为崩落的副作用。”苏的神情也很是凝重：“没想到，华的人为崩落，竟然是这般……”

樱：“这幅姿态，反而有点像是千劫。”

千劫：“哈哈哈哈哈哈哈！！不错！华！就是这样！将所见的一切都杀戮殆尽吧哈哈哈哈！！！！！！！！！！”

【面对人为崩落姿态的华，即便是凯文一时之间难以招架。

在不得以的情况下，他也同样开启了业魔形态，在费尽了一番心力之后，才终于将崩落状态下的华制服。

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瞬间，华似乎听到了凯文的低语。

“不必担心,华。”

“在此之后，梅会解决一切——你并非怪物，无论现在，还是今后。”

——对于少女来说，那件往事，正是以这种方式作结。

再次醒来时，她已经被浸泡在维生舱中，除了感受自己躯干上的痛苦，甚至连睁开眼睛的余力都不再具备。

很久之后，她才从他人的口里得知事情真正的经过。

“所以……这到底是为什么?”华问。

“说实话，我们还无法确定。”梅的声音响起：“但最大的可能……‘神音’因其与戒律近似的特性，在作用于你身上的时候，产生了预料之外的变化。”

“或许是你的执念使然……如今消灭崩坏对你来说不再是一种选择，而是一种几乎无法违逆的本能。”

“——但融合战士原本就是借助崩坏力量而生的存在。”

“因此，在一些你对自身的掌控有所松懈的情况下，你会被迫任由本能驱使，毁坏所能见到的一切与崩坏有关的事物。”

梅顿了顿：“包括你的同伴，甚至你自己。”

“如果勉强为之，也只会有一种结局——在毁灭一切外物之后，你会将自己视为最大的敌人，毫不留情地发起攻击。”

“而迦楼罗的自愈能力，能够让你以极快的速度从受到重创的状态恢复。”

“——换言之，你将进入一个自我循环的地狱。”】

“怎、怎么会这样！”

琪亚娜惊愕地睁大了眼睛，眼泪汪汪的看向班长：“班长，既然你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为什么还要开启【人为崩落】啊！这样一来，你岂不是就要变成梅博士口中的情况了吗！”

“………冷静点,琪亚娜。”

符华柔声安抚着琪亚娜：“未来的我已经不再受到‘神音’的控制了，所以不可能再出现梅博士所说的那种情况的。”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识之律者也教训着老古董：“万一出了问题呢！这种事情谁又能说得准！老古董你也未免太不爱惜自己了吧！！”

“……抱歉。”符华非常配合地道歉：“但当时那种情况，想要从凯文身上达成目的，只能用这种姿态了。”

她抬起头，眼瞳里倒映着未来的自己，那副【人为崩落】的姿态。

——那种，名为【迦楼罗】的姿态。。

【于【精神的亚当】之中，少女们与终末之人的战斗仍在继续。

并且，暂时取得了胜利。

而也正如此前短暂交手时那样，在神音不复存在之后，这一姿态获得了重现世间的可能。

“……华。”眼见此情此景，凯文仍是依从于习惯，使用了这个惯常的称呼。

即使在说出口的时候，他明知眼前的人与过去早已全然不同。“识之律者，天元之人……她们都只是‘障眼法’，对吗?”

“识之律者姑且不论，她或许的确认为自己能与你正面相抗，不落下风——”

符华顿了顿，继续开口：“但的确，单纯击败你并非我们的目的，我们也没有做到这一-点的能力。”

她这样说的时候显得有些不合时宜。

毕竟，就在刚刚，她还以人为崩落的姿态，仅仅一击，就将此处的空间震荡成了晦明不定的一片混沌。】

“真的吗?即便是处于人为崩落状态下的班长，再加上完全体的识之律者和成为天元之人的姐姐，都没办法击败凯文吗?！”

琪亚娜的表情多少有点惊讶：“已经获得了终焉之力的凯文，竟然这么厉害吗?”

“我说琪亚娜，你未免也太小瞧终焉的力量了吧。”

小识摇摇头：“要知道五万年前在月球之战面对终焉之律者的时候，逐火英桀出动了一大半，最终却还是没能挽回文明灭亡的结局。”

既然自己被人揍了，那就尽可能的说明对方的强大，以此凸显自己的强大，不愧是她。小识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更何况凯文本身就不弱，再加上终焉之力的加持……啧！说实话要不是他没那个心思，恐怕咱们早就被他干掉了。”

“……的确。未来的凯文，几乎已经不存在真正意义上的对手了。”符华也认同般地点点头：“哪怕是开启了人为崩落姿态的我再加上幽兰黛尔和识之律者，但依然杯水车薪，最多也只能对凯文造成这种程度的阻碍。”

“想要真正与他正面对决……恐怕只能依靠终焉的力量了。

“——用魔法来打败魔法。”

特斯拉强调：“或者说，打不过就加入！”

“非常恰当的比喻，特斯拉博士。”

爱茵斯坦点头：“但是终焉的力量，也只能依靠琪亚娜她们了吧。”

【“即使用尽全力，我能做到的，也仅仅只是让附身于你的终焉之力产生一丝动摇罢了。”符组说。

“毕竟，你竟不在我”在说到‘我’这个字时，凯文将视线投向了符华手中的‘炬火’，并且穿透它的表象，意识到了它的实质。——那正是原本跟随于他的某物。

“所以，几度尝试，不惜以凡俗手段挑战终焉之力——你们只是为了得到我的‘影子’。”

面对凯文的提问，符华不置回答。

纵然是人为崩落的力量，也难以奈何空间本身。

迦楼罗给予她的力量当然不可或缺，但若要切割无形之物，圣剑‘幽兰黛尔’这样的利器也同样关键。

也正因如此，她才了解到凯文得到终焉之力所付出的代价。

“凯文，你在支配‘终焉之力’时，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这样轻松吧?”

“…………”

面对凯文的沉默，符华继续说：“一开始的时候，她们认为那些影子，是在圣痕计划完成之后，你自身梦境的具现。”

“——但我知道那绝不可能。”

符华如此说：“因为戒律的存在，早在几万年前，你就失去做梦的客观能力了。”

“所以?”凯文淡淡地问。

“所以，有一种猜测，听上去虽然异想天开，但在你否认自己是‘终焉之律者’的情况下，却又变得极为可能。”

符华注视着平静的凯文：“——你现在的处境，和我在拥有神音时，勉强使用人为崩落会导致的结局……恐怕并无区别吧。”】

“和华在拥有神音时，勉强使用人为崩落导致的结局……并无区别?”爱莉希雅眨了眨眼：“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苏似是隐约察觉到了什么，还由得蹙起眉。

“呵，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凯文这个家伙的忍耐力，还真是有够强的。梅比乌斯作为崩坏的研究者之一，自然也能够了解符华口中的含义，不知道是在嘲讽还是在感叹：“从他的表情上，根本完全看不出来。”

“拒绝谜语人!!!”帕朵忍不住嚷嚷起来：“苏哥，蛇姐，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咱怎么根本听不懂啊?！”

【“我想，虽然你通过某种方式得到了终焉之力，但在并非律者的情况下，你自身也和普通人一样，无力将其承担。”

符华解释道：“换句话说，那份力量正在一刻不停地毁灭你的肉身。”

作为远超律者的‘终焉之力’，即便是强如凯文也无法将其背负，在篡夺他的一瞬间，凯文的身躯变再被终焉之力一刻不停的摧毁，但又因为凯文所融合的‘奇美拉’的特性，被毁灭的身体又在一刻不停的重生。

——而所谓的影子，也正是他身为篡夺者的户骸。

“并且，就如我此刻感知到的那样……它也同样正在承受着来自终焉之茧真正权能的追击。”

符华手中的那团火炬，正散发着若有若无的火光。

“事实上在此时此刻，我必须坚持住人为崩落的姿态，否则只会在一瞬间被那种力量挫骨扬灰。”

符华凝视着神情平淡如水的凯文，语气说闪过一丝悲哀：“凯文，你的确没有说谎——却也用模棱两可的形容，巧妙地掩饰自己的‘现状’。”

“你此刻仍然能维系一个人类最基本的心智，已经足够令人称奇了。”】

“什么?!”

爱莉希雅惊愕地睁大了眼睛：“这就是……凯文夺取终焉之力所背负的真相吗?怎么会这样……！”

苏:“凯文……”

众人不由得回想起了先前所见到的，符华在无意识开启人为崩落状态下所呈现的精神状态，那种疯狂的模样，与此时此刻画面中平静如水的凯文形成了鲜明对比。

很难想像就是需要多么坚韧的意志，团能承受这份痛苦。

“呜呜，没想到凯文老大竟然还背负着这样的痛苦……！”帕朵忍不住泪目了。

【凯文在沉默了半晌之后，才缓缓开口。“看来你刚才的自我评价的确太谦虚了一些。”

“所以……事实的确如此?”符华询问。

“……对于人类这一群体所付出的代价而言，那微不足道。”

凯文只是冷静地回答：“不过这似乎也说明——此时此刻，在与我决一雌雄之外，你们还有其他选项。”

面对凯文的话语，符华点点头承认了。

对于她们而言，尽管来自‘茧’的追击的确可怕，但换个角度思考的话……它也足够让她们逆向定位终焉之茧的所在。

并且，得到一个从凯文手中夺得终焉之力的机会。

“华……在你眼中，是什么让你对那些孩子抱有如此程度的信心。”

“嗯。但凯文……她们不仅仅只是孩子，而是一个‘时代’。”符华如此回答着：“在这一点上，她们和你并没有什么不同。”

“——更何况……在踏上战场对抗律者时，我们也并没有比她们年长多少。”

“但你应该也明白，即使是如此不堪的胜利，也曾有多少天才竭尽所能。”

凯文看着她：“稍有差池……一切都会推翻重来，而我们，将不会再有第三次机会。”

“除非她们能以更加坚实的姿态将我跨越——否则，我，就仍然是你们所有人的‘终焉’。”】

“凯文说得也并没有错。”维尔薇深有同感：“尽管圣痕计划的确是最为糟糕的计划，但在没有任何其他把握的情况下，也只能选择这一条路了……除非，琪亚娜她们能够超越未来的凯文。”

“——而这，也正是她们需要夺得终焉之力的原因。

“总觉得……压在未来的我们的身上的使命感……越来越沉重了呢……”芽衣的表情有点小担忧：“应该……不会失败吧?”

“放心吧，芽衣！”琪亚娜自信满满：“有本小姐在，绝对不会失败的！”

“如果是未来的琪亚娜倒是可以信任……”

布洛妮娅吐槽：“但如果是现在的笨蛋琪亚娜，布洛妮娅觉得你还是老老实实做题吧。”

现在这苦要论也轮不到你只草履虫上手，那位主教现在估计正在遭受这种苦难呢。

终焉之茧中，默默承受改造的奥托此时打了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