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作弊
三人再回莲城时已经是将近年关了。若是换做其它地方，此时街头赶集的人早该是摩肩接踵、车水马龙了。可是由于莲城独特的武林背景以及居民们隐匿身份的需要，但凡是像王恪家这样在外有居所的人肯定不会选择在这里过年。有些例如丈夫在外有任务回不来，而妻女还留在城中的家庭互相之间也鲜有走动。赢翎嫌这里太冷清，索性也就答应了王恪跟他回家过年。
王恪的养母叶芳相此时已经身怀六甲，即便如此她还是出门迎接这位往日的恩人以及丈夫的师傅，见面就给赢翎行了个屈膝礼。赢翎赶忙上前搀起她的手腕说：“快别！你要是再这么客套，我可就走了哦！最近身子怎么样？”
叶芳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笑答：“没有什么异样，一切都很好！还要多亏了你之前的调理呢！”
当年赢翎取了叶芳体内的受精卵，待其分裂为四颗细胞之后通过基因编辑用其中的一颗为自己恢复肉身；另一颗用来复活王恪；而剩下的两颗被她封存了起来。当年叶芳由于受了重伤，短时间内无法在体内孕育新的生命。如今即是经过了多年的调理，也是也等到了赢翎的再次苏醒，于是也就终于有机会让赢翎把当年的受精卵重新植入体内。这也是赢翎苏醒后首先要前往万峰山兑现承诺，而后选择在山脚下与王恪碰面的原因。
“可惜我这次带来的无人机没有检查身体的功能。不过你放心，孩子的基因序列我早已扫描过了，只要你自身的身体无恙就不会有什么问题。如今你也算是高龄产妇，可更应该小心谨慎些！这外面太冷，我们还是先进屋再说吧。”
“多谢你关心了！这位是？”
趁着王恪抬行李的时候，界小乔刚去马厩栓了马，这会儿才徐徐走了过来。叶芳好歹也是出身于北翼国的名门望族，一看气质就知道此女绝不是随行的丫鬟或者下人，也就赶忙抢先笑笑地问了一句。
赢翎引荐到：“哦，这位是小乔姑娘，是我本族的同伴。哎，你可别又来什么客套的礼数！”
界小乔见赢翎拦着叶芳不让她行什么屈膝礼，自己也就浅浅一抱拳笑道：“在下界小乔，见过夫人，此番叨扰了！”
叶芳赶忙答道：“姑娘这是哪里话，我可是巴不得多见你几位你们这些仙女儿呢！各个都这么水灵，而且还青春永驻！你们再看看我，如今可都老咯。来！快进屋，我准备了些参茶，在这苦寒之地对你们年轻女子应当最是受用。”
王恪与一家所居住的小山村一共也就不到百人，冬季里的来者只需举目遥望那一川挂在后山上的冰瀑就能想象到那一汪清水是如何在开春后将这里灌溉得鸟语花香的。而像此时这种严冬之际，山谷中一片银装素裹，斜照进村头的阳光被林间的雾气和缭绕在屋檐之上的袅袅炊烟散射开来，让村子里显得格外温馨。只可惜这里的房屋没有玻璃窗，否则站在落地窗前，喝上一口热茶，再那从暖暖的火炉旁眺望那朦胧的雪景将是一大快事！
王恪这会儿去张罗着饭菜，界小乔本来想去帮他，可被叶芳一把按回了火炕上：“姑娘你这是干啥？我们虽然是小地方，可万万没有让贵客下厨的道理！”
界小乔听她这么一说，也就干脆坐下来喝茶了。至于赢翎，从来都是秉承君子远庖厨的主儿。院墙外有些动静，赢翎和界小乔早已听出了端倪。那是些村中的孩子，听说有仙女儿来了赶忙跑来趴墙根，想往屋里看又不敢露头。叶芳对此早有准备，索性就打开窗子扔了些事先准备的糕点和糖果出去，把他们遣散了。小孩子们趁着开窗之际终于有幸一睹赢翎和界小乔的芳容。不禁齐刷刷地“哇塞！”了一声。个把小男孩的口水也不知道究竟是为那糕点和糖果而流，还是为了这两位来自异乡、或者是天界的美女。
叶芳转头一边斟茶一边说：“村里的孩子见了生人就是这样的，你们别在意！后天就是除夕，孩子们也躁动得紧。对了，我之前接到书信明天北望也会赶回来，到时候他们怕是免不了还会跑来讨要一番。哎，早知道小乔姑娘也来，我就应该嘱咐他多带些礼物回来了！”
王北望是陈隐至万峰山之后所用的化名。寓意自然是期望有朝一日能挥师重返古国，以正北翼王室。叶芳这十几年来叫惯了，所以此时也是这样称呼夫君的。除此以外，王北望这名字如今在武林之中也是响当当的。一开始是因为大家都知道他是武林盟主唯一的一位弟子，出于对盟主威望的敬仰或者说忌惮，有许多事情都交由他来组织或者谋划。可后来大家发现，他在调节武林中的冲突纠纷、平衡各方势力的诉求等方面做得都是天衣无缝，渐渐地各派对于这位盟主代言人也就渐渐地心悦诚服了。这里本就不是朝堂或者宫廷，再加上之前的挫折使得他处事更加沉稳，也没惹上什么仇怨于自身，多年来积攒下的人缘使得他能调动各方势力共同对敌。
次日，陈岩果然如期而归。别的不说，单就爱妻事隔十几年之后再次要临盆这事儿，让他还如何能安坐在益州？为此他还特意从益州带回来了个把有名的接生婆。陈岩的脚程自然是要快过赢翎的，一是他对万峰山更加熟悉；二是他也不用像赢翎那般，为了找个温泉泡澡还刻意去绕远路。赢翎最终还是选择了单独见他，她可不想让陈岩当着老婆和“儿子”的面给“儿子”的女朋友行礼。陈岩简短地向赢翎汇报了一下之前北伐和自己决定接管益州的事。
赢翎亲自为斟了一杯清酒，笑笑地回道：“是非成败转头空！很好，你终究还是没有让我失望！我告知各派元老于十五召开万峰论剑的事你已经知晓了吧？”
陈岩一饮而尽后答道：“自然是知道了！放心交给我吧！”
“嗯，只是这次王恪也要依我的意思去参赛，而且我希望他能赢。”
陈岩听罢先是一个愣神，他自然是知道当上武林盟主意味着什么，也知道赢翎跟王恪的关系非同一般。所以第一反应还以为是她俩闹了啥别扭，或者是赢翎对王恪有啥不满之处，不禁开口问到：“你和恪儿相处得不是很好么？这武林盟主。。。”
赢翎没等他说完就打断道：“我知道你在担忧什么。放心吧，那武林盟主的宿命到我这里已经被打破了。对于王恪来说，得了盟主之位，即不会性情大变、也不会有什么寿命的定数。”
“此话怎讲？”
“那禅虚洞中的实际上是一道时空裂缝、或者说是一条通往异界的通道。而异界的目标正是我本人。之前的历代盟主在进洞之后并非是什么性情大变，而是整个人都被异界的守卫所取代了。我想他们这样做的目的一是在那守候我的到来、二是他们在这可星球上还有些牵绊之物需要定期去查看。如今我人已经到了，他们也就没必要再故弄玄虚了。”
陈岩对于赢翎的解释似懂非懂，但他能听得出来未知力量的焦点转移的意思，于是自己的担忧也随之从王恪转到了赢翎身上：“那这异界之人又是什么意图？会不会对你有什么不利之举？”
赢翎举杯轻抿了一口薄酒笑道：“意图？她之前跟我说是为了找乐子，你信么？总的来说，她是什么意图我无法确定；不过我有什么动机她倒是明白得很。不管怎样，我已经决定去异界看一看，可能会离开很长一段时间。因此我希望有个可信之人来守护这条到目前为止唯一一条已知的通道，或者说能在这里等候和接应我。”
陈岩立刻抱拳道：“弟子万死不辞！”
“我知道你对我的忠心，这点我从未怀疑过。只是你还有更多牵挂，有故国、有爱妻、还有你期待已久的亲子也快要降生了。再说你也并非年少了，有些事情干还是交给年轻人去去做吧！王恪的实际年龄虽然不短，不过心理年龄还是从头走过的十几年而已。”
“我明白了！我定会全力协助他的！”
“嗯。对了，这次与我同行的那位小乔姑娘有以音传意的本领。她可以通过音律来指点王恪对敌的招数。索性你就多请几个精通器乐之人来，若是别人问起，说是我有边听音乐边看比武的癖好就好。但凡轮到王恪出场时，就安排小乔姑娘弹奏便可。”
“那这样不算是作弊么？恪儿自幼受我督促，勤于枪术。如今的实力绝不在那些武林豪门的弟子之下。”
陈岩这番不假思索的回答，首先当然是因为王恪的确是他这些年来的骄傲所在，他更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凭真本事获胜；其次是出于对自己枪法信任和期待，要知道他那三十六路北翼霸王枪是北翼国历代皇族在一次次金戈铁马之中磨砺出来的，相比于那些武林之中花拳绣腿可谓是招招毙命。而这些年来由于隐匿身份的需求，他从未将自家真正的枪法公示于人前，可内心里却总有一种想以祖传绝技鏖战群雄的向往。
怎料赢翎却毫不留情地嘲讽了起来：“哈哈！作弊？我不否认他的天赋，可你扪心自问，他的枪术与你相比又如何？”
陈岩略微想了想答道：“平分秋色！”
“哼，最初我和妹妹探知这颗星球上可能还有存其他种族，为了加强人类殖民者的生存和竞争力给你们的骨骼上附加了少量的碳纤维。而上次我赢得武林盟主之后又以传功为名，用x射线为你们不少武林中人体内进行了蚀刻，依照你们各自的武功套路在那碳纤维上刻画了神经电路，如此才让你们的反应更为迅速，爆发力大增。而此次参赛的人也不乏当年的受益者，他们就不算是作弊吗？你啊！跟了我这么长时间，脑子里怎么还整天想的都是用蛮力去打拼？”
陈岩听了她这番话不禁有些脸红：“我明白了！那我这就去安排！”
“不着急，明天就是除夕了，等过了初三再去吧。我可不想让这种事情打扰了兴致。你师弟如今正好在莲城，他之前问起我火-枪的事情，我跟他说你对此也很感兴趣，之前还花了大量的时间去琢磨过。正好你有知识，他掌管墨家有材料，你们之后便可以将量产火-枪这件事付诸于现实了。只是你要保证将首批、或者随后的最精良的火器优先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我离开的时候，更需要的是你们二人之间势力的均衡。明白了？”
“是！”
注：今天是大年初五，在此给大家拜个晚年！祝愿读者们兔年吉祥，阖家安康！另外也想说声对不起，这篇文章我跳票得的确是有点多了。原本说是尽量在新年之前写完第二部，终究还是没能兑现。算算看着第二部都拖了将近一年的时间了，去年我也的确是经历了不少事情，有车祸、有官司、还有家里看似无尽的鸡毛蒜皮的琐事，没有一件是能让我安心坐下来写点什么的。如今又要忙着新房装修，我们身在国外，人工成本高不说，很多时候质量也不靠谱。所以很多事情，例如铺地板、铺瓷砖之类的都要亲力亲为，还有些事情需要统筹安排更是耗费时间和精力。进度上有些趋缓也希望大家能谅解，在此多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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