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掌柜指了指两个家丁，“当然，不信您问这二位。”
林文虎看了看他们。
家丁点点头，“先前老夫人和二房的奶奶想给公子定亲，选的就是黄家小姐。”
郑掌柜眼见林文虎来了兴致，乘热打铁，拉着林文虎走到黄家成衣铺门口，指了指那个在柜台前整理布料的人。
“公子你瞧，那就是黄家大小姐，貌美如花，与公子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林文虎虚着眼睛看了看，瞧仔细了，一双眼睛越睁越大，咧嘴痴痴地笑：“我媳妇真漂亮诶！”
“公子，你可得把她看紧了，大小姐漂亮又能干，多的是人惦记着。”
林文虎笑得合不拢嘴，直勾勾地盯着那曼妙的身姿，哪儿有心思听郑掌柜说什么。
他将包子一抛，拍了下手，拔腿就朝铺子走去，“嘿，我找我媳妇去！”
“公子不可，你这样会把大小姐吓跑的，何况人家还要做生意，你得找个合适的机会，没人的时候，悄悄的……”郑掌柜小声叮嘱。
“有道理，有道理，可不能把我媳妇吓跑了！”
时候已经不早，黄小萃在忙着整理料子，清点今日的订单，准备打烊。
她原本得留下来赶工，但她今日刚给了李谨月钱，李谨非要带她出去下馆子。
盛情难却，她在外面收拾，让李谨帮她把厢房的布料和丝线装好，她拿回去绣。
黄小萃虽忙碌，但也不太自在，总觉得外面好像有什么人在盯着她。
她看出去好几次，街上人来人往，没瞧见什么异样。
傍晚，关好店门，黄小萃和李谨一起离开铺子。
李谨拿过她手里的包袱替她拎着，里头装的都是料子，看着不多，却沉甸甸的。
“小萃，如今生意好转，你每日要应付不少客人，不如雇个小厮，和佩佩一起照看店面，料理琐事，你也松快些。”
“过一阵又得裁春衣，光有裁缝是不够。”黄小萃想了想，道，“不过现在我还应付得过来，等拿回绣坊和布庄再说吧。”
“你这是宁肯累着自己，也要省那几两银子。”李谨瞥瞥她。
“还有那么多债要还，铺子也在官府手里，倘若明年还不完三千两，咱们将成衣铺做得再好也是竹篮打水。”
李谨徐徐言道：“要不我的月钱先欠着，反正我吃你的穿你的，没有花银子的地方，等你手头宽裕了再一并给我。”
黄小萃摇头，“不成，我现在真怕欠别人银子，五两也是债，不成。”
李谨深感无奈，这姑娘脾气好的时候温柔似水，让人连句重话都不忍说，倔起来也是真倔，同样让他无言以对。
他们走到了醉仙楼门口，这儿是云溪县最大的酒楼，在街口，有两层。里头的菜不便宜，却从不缺生意。
上次李谨就听黄小萃说起过醉仙楼，后来问了佩佩，得知黄小萃很喜欢这儿的菜，每次进城她们主仆二人都要来打牙祭。自打黄家败落之后，黄小萃再也没来过，因为手头拮据，她舍不得。
李谨看向黄小萃，发现她现在也很犹豫，他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带她进去，“说了我请客，五两银子还不够你吃？”
大堂里十分喧嚣，食客们都在把酒言欢。楼上清静些，李谨带着黄小萃上到二楼，找了个人少的角落坐下。
李谨一边倒茶一边说：“虽然是我请客，但我头次来这儿，不知他们家什么菜做得好，你帮我点，若是不合我心意，往后我便再也不来了。”他将茶水放到她面前，补话，“我也是富贵人家出身，一般的菜式我瞧不上。”
黄小萃岂会听不出来，李谨这是变着方地在让她别节省，尽管点她喜欢的，还要挟她若点便宜的，他往后再也不陪她登醉仙楼的门。
黄小萃没再跟他客气，点了几道这儿的招牌菜。
李谨又背着黄小萃添了些菜，等到摆上来时，已是满满一桌子。
烧鹅，蜜汁莲藕，胭脂凤脯，还有熏鱼、八宝兔丁、玉笋蕨菜、莲蓬豆腐……
黄小萃愣了一下。五两银子够不够她倒是不担心，她是节俭，但也不是连吃顿饭的银子都舍不得花。
“点这么多，吃得完吗？”她惊异地看着李谨。
李谨略微皱眉，“多吗？我从前在家就这么吃。”他夹了块烧鹅放她碗中，“你如今难得进次酒楼，多吃点，吃不完咱们带回去，横竖这顿得吃好。”
黄小萃微微一笑，点了下头。
隔壁桌食客也是一对夫妇，妇人瞧见他们的饭菜，戳着丈夫的脑袋数落：“瞧瞧人家多疼夫人，生怕夫人吃不够，你这小家子气的，让你出来吃酒，你就点这几个菜。”
男子连忙哄道：“娘子要吃，再点就是！”
李谨懒得管别人如何，只顾着给黄小萃夹菜，道：“下次我替你送东西去济慈院，让佩佩歇着。”
“你去？”
“往后只要我还在这儿，我也会多去瞧瞧那些孩子。”李谨道，“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替你分担些。”
黄小萃也给他添菜，忍俊不禁，“阿谨，你现在好像和先前不一样了。”他还是那个一来就摔她家好几个碗碟，打死也不干活的李公子吗？
“先前我与你又不熟。”李谨说得小声。
黄小萃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李谨破费，她身上带着银子，吃完饭，她正要去一楼柜台结账，却被李谨识破了心思。
李谨将她直往门口带，让她在外头等，他进去结账，不许跟他抢。
黄小萃拗不过他，只能在醉仙楼外等他出来。
也许是结账的人多，她等了好一阵也不见李谨人影。
天已经黑了，醉仙楼里热闹，街上却没几个路人。
夜风吹着有些凉，黄小萃在街心徘徊。
忽然，有人从背后将她抱住，笑着唤她：“媳妇儿！”
黄小萃吓了一跳，猛地挣扎。
一个人健步过来，抓住身后男子的肩膀将他推开，待男子放开她，他一拳揍向男子的脸，下手又快又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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