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见好就收？

阿彦皱紧了眉，“所以那些人和你真是一伙的？她们时常嘲笑我是个奴才，配不上你，也是你的意思？”

“你就是滩扶不上墙的烂泥！”沈棠骂道。

阿彦扬了扬嘴角，笑得讽刺。

沈棠撇过脸，沉了口气，“怎么，你也是来问话的？想快些结案，好帮你东家洗清冤屈是吗？”她叹了口气，“我不会告诉你的。”

“夫人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她？”

“是无冤无仇，但别人于我有恩。”沈棠淡淡答，“我与她素无瓜葛，所以你们别想从我身上查到什么，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阿彦抬手替她理了理乱发，沈棠反感的躲开，阿彦捏住她的后脖将她拉了回来，在她耳边小声说了两句。

沈棠惊目圆睁，“你们……你们好歹毒！”

“你还是老实交代吧，不然你爹娘就会没命。”

沈棠怒道：“她不是个大善人吗，事情是我做的，她有什么冲我来，挟持我爹娘算什么！”

“夫人当然不会拿你爹娘要挟你，她挟持你爹娘也是犯了律例，但是表公子可以，表公子手上沾点血，没人会过问，就算有，家里也会压下去。”阿彦平静地道。

一番交谈，他已愈加看清，与这个女子之间也算断了个干净。

公子让他来问话，一来是知道他的心思，让他当面做个了结，二来其实是想让他的口将此事告知沈棠。

沈棠来这儿虽另有居心，但派她来的人显然怕黄姑娘查，特地选了沈棠。沈棠的家世都是真的，在城西的父母自然也亲的，否则瞒不了左邻右舍，也经不起查。

沈棠入狱之后不过半个时辰，天玄司的人就抓了沈棠的爹娘。此事不能让江大人他们知道，只能由他悄悄告诉沈棠。

阿彦看向沈棠，“你是要你的主子，还是要父母，你自己选吧。”

“你们真卑鄙！”

“是你们害夫人在先，表公子与公子是手足兄弟，你害了夫人，还想害公子，表公子岂饶得了你。”阿彦接着说，“你若说出实情，他还能手下留情，否则……”

沈棠闭上眼，攥紧了手。

“你迟早都会招的，或者说大家迟早能挖出你的共谋，你现在不说，只会白白搭上你爹娘的性命。”

“我要杀了你们！”沈棠忽然大怒，张开双手想要掐他的脖子。

阿彦往后退了退。

她手上还带着沉重的铁链，不用他制止，片刻之后她就因没力气垂下了手。

“该说的我都对你说了，你自己掂量吧，若是考虑好了，一会儿江大人再来问话，你就如实说。”阿彦转身离开，走了一步又对她言，“你爹娘的事是个秘密，希望你守口如瓶，只管说你自己的就是，等案子了结，你爹娘就会没事。”

沈棠杵在那儿，整个人失魂落魄。

次日天明，李谨和黄小萃刚起床，前面就传来消息，沈棠招了，半夜招的。

江知州连夜审问，终于查明了来龙去脉，且拿到了沈棠的供词。

李谨和黄小萃去到二堂，见到了沈棠的供词。

沈棠说是她拿的箱子，在里面装了盐，又买通了衙门几个官差，让几个官差带着箱子到衙门，趁着查货的间隙将货物换掉。

李谨看完供词，眉宇深锁。沈棠将栽赃的动机归结为私怨，丝毫没有提及背后的结彩坊。

“我和沈棠并没有私怨，她说她曾在天锦坊做工，被管事为难，因此怀恨在心来报复我，纯属无稽之谈。”黄小萃言道，“天锦坊早已被官府查封，可见就算是真的也是时隔已久，而她既然知道我是谁，怎么我在麓阳的时候她不来报复我，偏等到现在，还大老远地跟着我来荫州。”

“我娘子说得是，供词疑点重重，换箱子虽轻巧，但败露便是死罪，官差得收她多少银子才肯为她豁出命去？”李谨道，“她一个工女，拿得出这么多银子？”

穆大人不悦，“好了，有人已经抗下所有，你们仁锦坊没事了，还是见好就收吧，再查下去得查到什么时候。”

黄小萃看向江渊：“江大人，几个涉案的官差呢？”

“已经派人拿去了，是几个新来的，此番也是本官识人不清……”

“瞧瞧，此案若再查下去，连江知州都脱不了干系，何必？”穆大人叹道，“钦差大人就要到了，咱们抓到几个人犯就先结案，如此谁都好交代，为何要跟自己过不去？”

李谨绷着脸沉默不语。

黄小萃也没有说话。

江渊神色凝重，这对他而言是个两难的局面，他既不想草草结案，放过真正害仁锦坊的人，但若查下去，事情发生在衙门里，他便难辞其咎，这身官服多半保不住。

穆大人见他们犹豫，又言：“此番仁锦坊声誉受损，生意也难免受影响，李夫人又受了不少委屈，这样吧，本官想个法子弥补，然后李夫人你就踏实地做生意去，别再管这桩案子。”

黄小萃和李谨仍不言一字。

穆大人也不管他们乐不乐意，自顾自地说：“北安那边就有劳汪大人替你澄清，说些好话，如此，有官府给你作保，你的料子又好，北安的生意你还能做下去。”他又道，“本官回去之后也替你在夏东地界多多美言，给你引见些商人，往后你在大夏也能多些生意。”

李谨默然听着，不过这个条件对仁锦坊而言的确很诱人。

他们还没拿定什么主意，去抓人的捕快们就回来了，没带回什么人，像是无功而返。

江渊察觉不对，皱眉问：“那些人呢？”

捕头拱手禀道：“回大人，我们找去了四人家里，其中三个跑了，还有一个……”

江渊忙问：“还有一个怎么？”

“上吊自尽了。”捕头取出一封信，“这是自尽那人留下的，就摆在家中桌上。”

江渊接过信看了看，又将信呈给穆大人。等几位大人看完，信才到了黄小萃手中。

黄小萃扫过信上的字字句句，娥眉越发紧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