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物以稀为贵

“夫人确定？周围都是卖珍宝古玩的，做的是达官贵人的生意，他们买衣料通常是由大商人送上府去，不会到街上来买。”

黄小萃淡然道：“没关系，就这个地方，房主可愿卖？我想买下，价钱好说。”

三日后，黄小萃盘下铺子，添了柜台家具，还请了人手，招了两个打杂的小厮，雇了个做过织造生意的妇人照看铺子。

铺子原本就醒目，又传出高价易主的动静，更受瞩目，没两日，铺子里就被张罗得像模像样的，可见主人在急着开张……

街上的人路过都不禁往里面看了看，猜测这家铺子要卖什么。

汪大夫人这两日忙着给汪映月物色夫婿，早就听说小萃盘了铺子，今日才有空过来看看。

汪大夫人在铺子里外转了转，惊叹：“小萃，这就是你花了一千两买下的铺子？地方不错，可你花了双倍价钱，会不会太冤枉？我瞧在这条街上开铺子的要么是百年老店，要么是各行翘楚，城里多的是衣料商人，你初来乍到，不会亏么？”

黄小萃笑言：“千金难买心头好，何况我要做的生意离不开这间铺子，原主肯割爱已是万幸。”

黄小萃陪着汪大夫人在铺子里转了转，路过门口都不禁瞧了瞧外面。说好的她一进城他就会知道？可是好几日了也不见他人影。

汪大夫人边走边问：“铺子都盘下了，小萃又是急着雇人，又是添置现成的家具，那货物呢？”

“我来上京之前已经让天锦坊加紧准备，我们起程后没几日第一批货已经上路，过几日就该到了。”

“怪不得你这么急，原来是早有准备。”

“我是来上京做生意的，自然得抓紧，不能白白耗费时日，就像干娘急着给小月妹妹物色夫婿一样。”黄小萃打趣。

“你相公呢，过几日你这儿就要开张，他至今连个人影都没有。”汪大夫人皱了皱眉头，“你知道他家住何处？”

黄小萃摇了摇头，道：“阿谨说他会来找我，也许有什么事耽搁了，没关系，我边做生意边等。”

汪大夫人笑叹：“你这一往情深的，他若敢辜负你，干娘饶不了他！”

几日后，铺子里外已收拾妥当，逐风托镖局加紧送来的货也到了。

黄小萃和其他人一起忙活，关着门整理货物，将一些衣料铺到柜台上。

汪大夫人也带着汪映月过来帮忙，拿着衣料惊叹：“小萃，这些纱料你是从哪儿得来的？”

“天锦坊做的，还没重开的时候我就让人做了一些，只是没拿出来过。”

“我还从没见过这样好看的纱料，薄如蝉翼，即使绣了花也不失轻盈，小萃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娘在的时候，天锦坊已经能织出蝉翼纱，但是蝉翼纱轻薄，经纬稀疏，要在上面刺绣不容易，而且绣花不能厚重，否则适得其反，我自己琢磨了一些花样子，让天锦坊的绣娘用细线试着绣，她们技艺高超，果真绣出来了。”黄小萃笑说，“不过天锦坊人手有限，且做这样的料子费时费力，所以价钱不菲，是我专程做来在上京卖的，往后我也会让天锦坊做些‘物以稀为贵’的东西，用这间铺子卖。”

“仁锦坊的料子物美价廉，做平民的生意；天锦坊声名在外，工艺精良，做富人的生意；如今你这绫锦阁又盯上了京城的达官贵人，只卖他们青睐的奢侈料子，小萃，天底下的料子生意岂不都让你给做完了。”汪大夫人忍俊不禁，又不免担忧，“这些纱料美是美，用来做夏衣正合适，可你是个新开的铺子，客人们肯买账？”

黄小萃唇边带笑，只道：“干娘放心，我早有准备。”

比起天锦坊和仁锦坊开张，绫锦阁开张这日显得有些冷清。

平日里路人会多瞧两眼，但是真到了开张的时候，看着富丽的装潢和金字招牌，买不起的人望而却步；买得起的又如汪夫人所言，并不看好一间新开的铺子，也就不屑一顾。

鞭炮放完，铺子依然门可罗雀。

黄小萃全然不关心有没有生意，独自坐在后院天井里绣花。

她新招的掌柜玉娘是个三十多岁的妇人，已在后院门口徘徊了好一阵，终于忍不住开口：“东家，外面没客人……”

黄小萃淡然道：“时辰还早，一会儿会有的。”

午后，汪大夫人送罢汪映月回客栈，独自来了黄小萃这儿。

她们母女今日去了汪侍郎府上赴宴，穿的就是这批纱料做的外衣，是小萃知道她们喜欢，专程给她们裁的。

“小萃，你快出来瞧瞧！”汪大夫人走得急，语气也急。

玉娘又跑到门口喊道：“东家，外面忽然来了好多客人！”

黄小萃神色平静，“玉娘你们招呼就是，该怎么卖就怎么卖，我就不出去了，将门带上。”

“是。”玉娘领了吩咐出去，关上了院门。

汪大夫人见黄小萃一点都不吃惊，惑然，“小萃，来生意了，你不高兴？”

黄小萃莞尔，“当然高兴，只是在我的意料之中。”

汪大夫人惊异，“方才我和月儿去了汪府赴宴，席上有官眷说我与月儿的衣料像是贡品，吓了我一跳，我打听了才知，原来麓阳织造局先前进贡了一批纱料，圣上赏了些给嫔妃和官眷，见过的女眷都喜欢得很，可是四处都买不到。”她又笑了笑，道，“她们今日见我这衣料类似，都跟见着了宝似的，争相问我在哪儿买的，宴席一散就跟着我过来了！”

黄小萃展颜：“那批纱料是我送给麓阳织造局的，我知道宫里的东西往往能让大家趋之若鹜，我当时就在想，若我能将衣料送进宫，等我来到上京，一定能赚个开门红。”

汪大夫人满眼佩服，“小萃你这招真是高啊，竟让娘娘们给你招揽生意！”

“那批贡品是我亲自绣的，花的心思更多，花样子也只用了一次，毕竟是贡品，民间不能有一模一样的，这些只是类似而已。”

汪大夫人点头，“足够了，你听听外面的动静，我看你备下的那点货只怕撑不过今日，赶紧去信让天锦坊再送些来。”又言，“你在这儿慢慢绣，玉娘她们忙不过来，我闲着也是闲着，出去替你张罗张罗。”

汪大夫人刚走，小厮又在门口禀道：“东家，外面有人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