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跪下

她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心底涌起一种难言的悲凉。

“为什么……为什么……”清河长公主失魂落魄地重复，泪水簌簌往下掉。

“娘，你为何要这么做？”苏云洲将孩子递给旁人，走上前几步问道。

清河长公主怔怔看着苏云洲。

半晌，她才慢吞吞开口，苦涩道：“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你就当我是权欲熏心，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吧。”

她的话音很轻，像是自嘲。

可是，苏云洲却敏感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他皱起了眉头：“娘，你究竟瞒着我做了些什么？我千里奔袭，本应支援颖州平叛，哪曾想，此次叛乱你竟是罪魁祸首！”

他眼底满是失望与痛楚。

“皇上与太后这些年对你对我，对苏家都算是恩宠有加，你何其心狠，竟然对太后娘娘下毒，娘，你为什么，为什么啊？！”

苏云洲厉声质问，他眼眶通红，眸子里满是哀戚。

“我心狠？”清河长公主笑了起来，笑得格外凄婉，“我心狠？哈哈哈哈哈……”她仰天大笑，“云洲，你怎么不问一问他们对我做过什么！”

“当年，若非他们，我何至于成为整个天下的笑话。”清河长公主笑着流泪，眼神逐渐变得冰冷而阴狠。

“你爹苏瀚青与本是我青梅竹马，可谁曾想出去游历一趟，回来却说他有了心上人，与我不过是普通的兄妹之情，我心心念念了他这么多年，他一句另有新欢我就该退位让贤？凭什么？！”

清河长公主的声音越说越激动，最后更是拔高了声音，怒道：“她云希凭什么！”

清河长公主说完，又转头望向秦恒和江卿晚，恨声道：“我一怒之下便求先帝下旨赐了婚，本以为只要我能嫁给他，我们总能日久生情，哪曾想，他打了一年的仗，立了许多功劳，他竟要拿着功劳换与我退婚，还说云希才貌双全，温柔体贴……呵呵，你们知道我当时有多绝望吗？”

“可那与太后有什么关系？”苏云洲疑惑不解。

“怎么没关系！！”清河长公主大喊：“若非她暗地里怂恿先帝，怂恿我，我与他怎么会走到今日这个地步？

是她说，也许成了亲就好了，成了亲就该收心了，只要我小意温柔他终究是会喜欢我的，会爱上我的！可谁曾想……他根本就不愿娶我！不过是畏惧皇权而已。”

清河长公主的表情已经扭曲，咬牙切齿地道：“我与他成婚一载，他碰都不愿碰我，若非为了替云希他爹求情，他怕是都不愿踏进我的院子。”

苏云洲瞪大了眼睛，一脸震撼。

“娘……”苏云洲忍不住开口，却又被清河长公主打断。

“你以为你是怎么来的？若非那一次我给他下了药，怎么可能会有你？我想尽办法在生下你之前让那桩案子一拖再拖，直到拖死了云亭，云希也被判入了乐籍。

我也顺利生下了你，我以为我们一家三口终于可以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哪曾想，云希那个贱人，即使沦落风尘也依旧不安分，还是想尽办法勾引你爹，但凡他回京，他总是日夜与她在一处。”

听着她的控诉，苏云洲只觉得胸闷气短。

苏云洲不由心惊，他从未听母亲提及此事。

江卿晚听到这些话，也是心头一凛。“你胡说！”她愤怒反驳，“我娘绝不是你口中所说的那种人。”

“她不是？”清河长公主冷哼一声，“我生了云洲他们之间还来来回回纠缠了五年，满京城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说她不是她就不是了吗？她若不是，你是怎么来的？”

清河长公主盯着江卿晚，眼底的憎恶毫无遮掩。

“你——”江卿晚气急。

清河长公主冷冷一笑，“别以为她进了靖安侯府，世人就不记得她是个什么货色！她跟那些出卖身子的窑姐儿又有什么区别？她甚至连妓子都不如！！！”

“啪——”一声脆响传来。

清河长公主的左颊挨了一巴掌。

清河长公主愣住了，不敢置信地瞪圆了眼睛：“你打我？”

她指着自己肿胀起来的脸颊，简直不相信刚才发生了什么。

她是谁？她可是堂堂清河长公主！横行霸道了半辈子，竟有人胆敢对她动手！

“你打我？！”她怒极反笑，“我杀了你！！！”

说着，她猛地朝着江卿晚扑过去。

她的眼底满是怨毒，似乎要把江卿晚撕碎。

苏云洲见状，吓得赶紧冲过去拦住她。

“江卿晚，我若是早知道你是苏瀚青的种，早多少年我就应该直接弄死你们娘俩！”清河长公主一边挣扎一边破口大骂。

苏云洲挡在江卿晚的身前，不让清河长公主近她的身。

江卿晚站在原地并没有动，她只静静地盯着清河长公主，神色淡漠且平静，仿佛方才那一耳光根本就不是她打的一样。

清河长公主被拦住之后，越发疯狂地叫嚣。“你们母女俩就是扫把星！！！”

她越说越愤怒，“若不是她，我又怎么会受这等屈辱！如今苏瀚青云希已死，他们欠我的，自然要你来偿还。”

清河长公主的声音尖锐刺耳，宛若鬼魅。

江卿晚微抿了唇角，垂在身侧的手不禁攥成拳。

“你错了。”江卿晚缓缓道：“若非你执迷不悟，你又岂会如此，你是怎么有脸理直气壮的将错全推给旁人？！”

她的语调平静，却字字诛心，每一句话都重重击打在清河长公主的心上。

“贱人！我要撕烂你这张嘴！”清河长公主歇斯底里地喊。

“够了！娘，你别再说了！”苏云洲拼命抱住清河长公主，阻止她伤害江卿晚。

可清河长公主却愈发癫狂，“云洲你放开我，我要杀了这个小娼妇！”

“娘！”苏云洲急得额上冒汗，用力压制清河长公主。

“够了！”一直沉默的秦恒突然爆喝一声，目露寒光地看着清河长公主。

他的神情很严肃，眉宇间透着隐怒：“你是不是忘了这是在什么地方了？！”

他冷冷瞥了清河长公主一眼。

清河长公主身形一僵，瞬间停住了挣扎。

秦恒面无表情，冷冷吐出两个字：“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