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随口一问

“真以为朕刚刚所说废黜你的话都是随口一言？”秦恒继续道：“你的所作所为，死不足惜，到如今你还不认错吗？”

闻言，清河长公主浑身一颤，她抬眸怔怔地看着秦恒，像是从未认识过他。

片刻，清河长公主惨白着脸跪倒在了秦恒脚下。

秦恒居高临下睥睨着她，冷声道：“既做错了事，就必须接受惩罚！来人，将清河长公主押下去。”

清河长公主面色灰败，任由侍卫将她带走。

待殿内只剩下秦恒、苏云洲与江卿晚时，秦恒才问江卿晚：“你还好吧？”

“臣妾没事。”江卿晚低声答。

“嗯。”秦恒颔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江卿晚感激地笑了笑。

秦恒轻叹了口气，转向苏云洲。

“云洲，此事，你怎么看？”秦恒淡淡询问。

苏云洲立即恭敬地跪了下去，犹豫了片刻，最后硬着头皮开口：“皇上英明，我娘有此下场，全是她咎由自取，怪不得任何人，臣无话可说。”

清河长公主犯下的罪孽罄竹难书，她当初所做之事更是丧尽天良，若非她是他娘，他恐怕都恨不得亲手结果了她！

秦恒微不可察地挑了下眉，显然对于苏云洲的态度很满意。

“起来吧，”他道：“这段日子你便留在京城吧，过不了几日，清让就该带着一众反贼回来了，你也帮着朕瞧瞧，这些年，苦了你了。”

听罢，苏云洲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忙道：“多谢皇上体恤，皇上恩典，臣定不负所望。”

“嗯，朕知你是个能干的。”秦恒道，而后转向江卿晚，道：“你先下去休息吧，朕与云洲再多聊两句。”

“是。”

待江卿晚退下，秦恒这才看向苏云洲。

苏云洲恭敬地站着，低垂着脑袋，不敢与他四目相视，也不敢说一句话。

“云洲啊，你可怨朕？”秦恒淡淡地问。

苏云洲摇了摇头，“臣从未怨过皇上。”

秦恒点了点头，道：“朕知你素来孝顺，想来你也明白，清河长公主虽是你嫡亲的娘亲，但她的所作所为实在太令人失望。”

他顿了顿，又说：“朕念在往昔情分，不曾彻查此案，但是，她犯下了这弥天大错，她该受到应有的惩处。”

他的话很轻很淡，可落入苏云洲的耳中却宛若惊雷炸响。

苏云洲猛地抬头，惊诧万分地看着秦恒：“皇上……”

“你莫慌。”秦恒淡淡道：“朕绝不会牵连到你。”

他的目光变柔和了许多，“不过，你若想替她求情，那就免了吧，到底是谋逆大罪，朕断不会心酸留情，姑息养奸。”

苏云洲心里一震，瞬间就明白了秦恒的意思，这次他娘亲所犯下的事情，已经触及了秦恒的底线。

“臣明白。”苏云洲低下头，道：“还请皇上放心，臣绝不徇私求情，皇上秉公处理就是，不用顾及臣。”

秦恒闻言点了点头，沉吟了片刻，他缓缓开口，语重心长道：“她虽然可恶，但到底是朕的姑母，她所犯之事，朕可以不昭告天下，但是，她必须要为此事付出代价，朕，绝不允许她继续活着。”

“云洲，你是朕最信任的左膀右臂，你要记住，朕希望你能一直这样下去，能多多理解朕的决定。”

苏云洲神色一动，抬眼看向秦恒，郑重道：“请皇上放心，臣明白！”

秦恒微微颔首，拍了拍苏云洲的肩膀。

“皇上，她临死之前，我能去看她一眼吗？”苏云洲忽然开口，神情复杂。

他知道，秦恒并不想他见到清河长公主最后一面。

可她毕竟是他的生身母亲，他还是想要送她最后一程。

至少，看一眼也好。

秦恒看了他一眼，略一迟疑，道：“好，准了。”

“臣，叩谢皇上隆恩！”苏云洲深吸了口气，给秦恒行了一礼，神情肃穆。

“去吧。”秦恒摆了摆手。

苏云洲转身离去，走出大殿的那一刻，他忍不住仰头，闭了闭眼。

清河长公主犯下这等滔天之祸，按照律法，本就该处斩，现在，他就算能够送她最后一程了。

可这份亲情，或许从此就要成空了。

苏云洲的心情颇为复杂，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这么做。

不过，他终归是做了这件事，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

苏云洲心绪难平，脚下的速度都快了许多。

而另外一边。

江卿晚回宫之后，立即吩咐人将刚刚带回来的孩子好好安顿，另外又派人去贤妃宫里将龙凤胎抱了回来。

贤妃也跟着一同到了未央宫。

“臣妾见过皇贵妃娘娘，皇贵妃娘娘万福金安！”她行礼。

江卿晚看了她一眼，道：“贤妃姐姐客气，快快起身。”

“多谢皇贵妃娘娘。”贤妃笑盈盈地起身。

“这次的事多亏贤妃姐姐了。”江卿晚道。

她这番话说的真诚无比，并不似作伪，这让贤妃稍稍松了口气。

“娘娘客气了，咱们俩之间还需如此客套吗？”贤妃温婉地一笑。

江卿晚点了点头，坐在了主位上，让贤妃坐到旁边。

两人叙旧了一会儿，江卿晚才把话引向了正题，道：“贤妃姐姐，本宫有一件事想要询问你。”

“娘娘但说无妨。”贤妃微微一愣。

江卿晚道：“方才那个孩童，是哪个府上的？”

贤妃闻言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她抿唇笑道：“娘娘问这个做什么？”

“姐姐不愿说吗？”江卿晚笑容渐深：“只是觉得有些太巧了，一个宫外的孩子，是如何悄无声息的进到这宫里来的？”

闻言，贤妃的脸色骤变，瞳孔微缩，她盯着江卿晚，沉声问道：“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江卿晚端起茶盏轻啜一口，浅浅笑着：“姐姐，我不过是随口一问罢了，你别紧张呀。”

贤妃闻言，心里警铃大作！

“娘娘说笑了，臣妾有什么好紧张？”贤妃嘴角扯了扯，笑容却十分僵硬。

江卿晚没有接话，而是慢条斯理地品尝茶水，

仿佛完全忘记了贤妃的存在。

贤妃心里越发不安，她试探着问道：“娘娘，您是否误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