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觉得这鼻子的出血量有些不太对，简直刹不住，下意识就想仰头止住它。
不料大量鼻血倒灌入喉，差点儿给她呛个半死，张嘴就呕出老大一滩血。
万春流见状赶紧抄家伙儿，手捻金针咔咔扎，直接封住她控血的大穴。
不想九歌生来克他啊，回回都能教他的医术呈无用功。
“怎么回事？这血怎么止不住？”
万春流说着话，一脸的怀疑人生，抓过九歌的胳膊就要把脉。
九歌少了只手捂鼻子，就觉着下一秒鼻血就要决堤，于是忍不住嗡声嗡气道，“你到底行不行了？实在不成先把那洗脸盆给洒家递过来。”
她的使唤，万春流直接当没听见，拧着眉头只管把脉，把了一遍又一遍。
江枫在旁听了半天动静，只觉得一颗心七上八下。
九歌的使唤万春流当听不见，他却是听得真真的，再也躺不住了。
他猛地坐起身，急切又胡乱地擦去眼上的血痂，还边擦边问道，“九歌怎么了，为什么要洗脸盆？”
万春流一时顾着把脉，没空搭理他，而九歌的情况更是不方便回答。
江枫等不到回应便要自己去看，不想眼睛到底是中了毒，就算有神力温养还是有些敏感。
他一睁眼就感受到太阳强光，唰地留下两行清泪。
万春流见状赶紧抖开帕子给他盖上，还骂道，“不想以后当睁眼瞎就赶紧闭上眼，别添乱。”
“可是九歌———”
“那也用不着你！”万春流拿出大夫的威严呵斥道，一下就让江枫闭了嘴。
九歌在旁哗哗流鼻血，余光瞄着万春流却是心生不快———打狗还要看主人，你当洒家死了啊！
越想越不忿的她身残志坚道，“你那么凶要干嘛？他只有洒家可以凶。”
万春流给她气笑了，反呛道，“现在知道疼人了，早干嘛去了，还离家出走，你先把鼻血止住了再说。”
他嘴上虽是凶巴巴，手上却是很实诚，记得九歌刚才要洗脸盆，这会儿就给她递上了。
瞧着还真是刀子嘴豆腐心的典型呢。
九歌随手泼掉洗脸水，直接拿盆接鼻血，看那架势很有些破罐子破摔的豪迈。
万春流被她这一手镇住了，好一会儿才道，“老夫的金针是帮不到你，但你就不试着运转内功止血吗？”
九歌眼下连摇头都不方便，只能言简意赅，“运不了，武功废了。”
她那语气太轻描淡写了，以至于万春流一开始都没反应过来。
“哦，武功废了啊……”
“什么？！武功废了？！”
万春流震惊得两眼脱窗，恨不得抓着她肩膀咆哮一番，“你到底是出门干什么去了，怎么会被人废了武功？”
九歌一听都顾不得不方便，当即道，“笑话，谁能废洒家武功，那是洒家自己废的。”
听那话音还挺得意，万春流实在无法理解，“自废武功？！你脑子里养鱼了不成？”
九歌一开始没听出来。
“什么养鱼？”
“哎呀，你竟然敢说洒家脑子进水！”
反应过来的九歌气炸，恨不得一盆鼻血给万春流泼过去。
万春流似乎知道她的打算，默默走到侧边，“你可不就是脑子进水么，还不快说说，到底发生了何事？”
九歌本来就在低头接鼻血，闻言白了他一眼，那造型看着特诡异，跟死不瞑目似的。
万春流一下就知道自己强人所难了，扭头换了个询问对象。
“我说江玉郎，你追个媳妇儿怎么就把人追成这样？”
“她自废武功不说，你还差点儿眼盲。”
江枫一把拿下脸上的帕子，却还记得闭着眼说话，三言两语地就将先前发生的事儿交代个清楚，末了他问万春流，“九歌这么个流血法儿，可会有大碍？”
对于这个问题，万春流一脸费解。
“按理说该有大碍，毕竟老夫从未听过自废武功还会喷鼻血的。”
“可适才老夫反复诊脉，却没发现她身子有任何损害，要不是你们说，老夫甚至不知道她自废武功了。”
“这真是奇了怪了……”
万春流说着陷入迷思，人开始不自觉地绕着屋子打转儿。
他边打转边言语，听着像是在对江枫说话，可看状态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哦，还有你，你该是中了赵愉的烈性春毒，可你怎么只是灼伤了眼睛，却不见发作呢？”
“……难道是在路上解了毒？”
“不对不对，便是解了毒也该肾气有亏的，毕竟那春毒可霸道了，不把人榨干不算完。”
江枫：“……”
江枫几次张嘴都阻止不了陷入魔怔的大夫，人都木了。
偏生九歌淌鼻血呢都止不住好奇心，还小声问他，“诶老江，春毒是个什么毒，听老万说的还挺厉害。”
江枫嚯地扭头‘看’她，义正严辞道，“不要多好奇，那就是春天下的毒而已。”
蛤？
九歌是不懂，但她又不傻，闻言立马质疑道，“你少驴洒家，现在明明是夏天。”
江枫一本正经地点点头，“是啊，没错，所以那毒过期了。”
九歌……九歌她信了！
“难怪你都没发作，原来是那家伙忘了把药换季啊。”
“啧啧啧，当流氓当到这份上也太蠢了吧。”
江枫一脸麻木地附和，“是啊，太蠢了，所以把自己蠢死了。”
李大嘴：“”
杜杀：“”
阴九幽：“”
三人旁观了一路，此时不由得感叹————这是哪儿来的傻子和大忽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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