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胜败与输赢

小白鼠已经反应了过来，她的朋友已经被抢走了，不禁心底有些自暴自弃，“人家又不是你的人，你瞎操什么心”，可她还是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向了叶川。

而叶川只是用很嫌弃的眼神回瞥了她一眼，然后像是丢垃圾般，捏着她的后领，把她拎到了一旁，到了这个时候还在演，多少是有点看不起人了。

但叶川没有过于计较小白鼠的不敬行为，毕竟他已经看到了非常精彩的戏剧，这让他现在的心情很不错，可以无视小白鼠的僭越。

而挪开了碍眼的人后，叶川一只手握紧了剑柄，在小白鼠惊恐的眼神中将长剑缓缓拔出，眼看着就要急的小白鼠来句“你是不是虎”。

规则级别的伤势如果贸然触碰，很容易就会引发二次伤害，一是规则之力会顺着伤口渗透进身体，像是树根一样盘踞在伤口之下，盘根错节，直接拔出树根必然会带出一大捧泥土，只有小心谨慎地将二者剥离开来，才能最大程度地减小伤害。

其二是规则之力的侵蚀作用，就像是伤口感染，会引起自身免疫系统的反击从而引发炎症，或者说一个很深的伤口会导致厌氧环境的出现，很容易就会让破伤风梭菌滋生。

不同规则之力的伤势都会引发不同的后果，哪能这么简简单单就将剑拔出来？这不是草菅人命吗？

但结局既出乎小白鼠的意料，却又十分合理，她知道叶川既然这么做了，除非别人蠢到了什么都不知道就贸然行动，不然的话那肯定就是有自己的道理，可叶川的手段就这么简单粗暴，还是看得她心惊胆战，心底直呼怎么可能。

所以准确说的话，出乎她意料的是过程，而不是结果，她相信结果一定会是叶川救下了海伯利安，却无法接受结果是以这种方式呈现在她的面前，这简直就像是在嘲讽她是井底之蛙，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一样。

可她不得不相信有人能做到这种程度，不得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就在叶川拔出剑后，伤口就开始了肉眼可见的艰难愈合过程，说艰难，是因为这简直就像是小学初中做过的蜗牛爬墙数学应用题。

一只蜗牛爬每小时爬三米，然后休息半小时，在休息时会下滑两米，问这只蜗牛爬上一堵五米的高墙需要多长时间。

这答案就在伤口不断重复着逐渐愈合又重新开裂的过程中浮现在了她的心间，即便如此，伤口总体而言还是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而且在停止了开裂的行为真正的愈合后，她完全看不出后遗症与隐患。

但仿佛还是嫌伤口愈合速度有些慢，叶川伸出了一根食指，轻轻划过了伤口的表面，沿着那玲珑的曲线起伏着，让她好生羡慕，只是不知羡慕的是那完美的弧度，还是那滑动的指尖，但紧接着，她的内心就被惊奇占据了。

只见叶川的指尖划过那伤口后，伤口愈合的速度猛增了一大截，同时伤口也不再重复裂开的行为。或许她真的是个乡下人吧，她竟然完全看不出对方的手段。

但最让她惊奇的不是这个，而是海伯利安的反应，海伯利安的脖颈连带着脸颊，都爬上了天青色的纹路，那纹路还在不断向其他部位蜿蜒着，那代表着其主人的心神激荡。

更准确的说，那是害羞与发情的特征，叶川可能不知道，但她对此门儿清，毕竟她当初可是细心了解过海伯利安那个种族的许多特征。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海伯利安也会露出这幅姿态。

只是她马上就愣住了，因为伤口虽然愈合了，可却留下了难看的印记，那疤痕在周围的雪白细腻面前是如此刺眼，足以让任何看到这幅景象的人都叹息一声，生不出什么残缺的美之类的看法。

美到了一定程度后，不论细小到了何种程度的瑕疵，都会被无限放大，不会有人觉得那颗痣恰到好处，为美人增添了几分姿色，不会有人觉得那伤痕，为硬汉更衬几分铁血。

至少小白鼠现在只剩惋惜，仿佛那伤痕就在自己身上一样，她不知道叶川有没有办法消去那难看的印记，她只知道，如果可以的话，她宁愿那印记出现在自己的身上。

“老实说，一开始我是准备留下这道疤痕的”

叶川用大拇指拂过那道愈合后仅剩的疤痕，

“作为给你的教训”

此时海伯利安白皙脖颈上的纹路迅速褪去，她低着头，不敢去看叶川的眼睛，也没有去看那道伤痕，更没有从叶川的潜台词中推论出了可以祛除那道疤痕的信息后的欢喜。

虽然她也知道，从她决心献上一切的那一刻起，她的一切都不再是属于自己的，即便是她的主君要让这份美有些小小的瑕疵，她也没有怨言，那都是她主君的决定。

但是，正如叶川所说的那样，她觉得自己不配，那疤痕就应该作为一块“教训”来存在，去时刻警醒她，而不是因为她的美让人起了恻隐之心，让人渴求着完美。

如果是她的美导致了这份结果的产生，那她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呢？只能说明她确实不配，所以她一点也不为此而感到欣喜。

这就像是一个人想要凭借自己的能力去应聘某个职位，最后成功了，但对方却并不是看上了她的能力，而是看上了她的美貌，结果一样，但意义完全不同。

或许有人会只看结果，为此感到窃喜，但海伯利安绝对不会，她甚至还有些怄气。

“可你做的确实不错，所以抬起头来吧”

叶川收回了手，一并收回的，还有那本该留存在那里作为鞭策的印记，叶川摸了摸海伯利安的发顶，

“没什么好自责的，你虽然败了，但你不是赢得很漂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