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真相与往事

那一天到来了，

想掌握自己的命运又有什么错？

没有错，你只需尽力去努力，去……挣扎，如同即将被人踩死的蚂蚁一般。

而不是渴求他人的施舍。

计划是什么？一直以来都为的目的是什么？骗了林真，骗了自己，放弃初衷。

余明相信自己没有错，他将自己所见化为三层，世界之里、世界之巅、世界之上。

顾名思义，世界之里，代表着每个世界的芸芸众生；世界之巅，代表着那群无敌于世界的宠儿们；而世界之上……是见过仙，而成立的，能够掌握世界的存在，而当初的仙，不过是入门券。

我们无法企及那层高度，只有一个办法，就像要用魔法打败魔法一般，世界之上，只因由世界之上而打败。

之所以创造世界，就像做了一个蛋糕，引诱两条大鱼相争而来，

噩梦世界，不是来净化的，而是诱饵，

“这个道路是曲折的，只有噩梦才会引来那个存在不是吗？”

“我甚至敢揣摩我这边祂的想法。”

出发点立于—“自由与永恒。”

然而……

“公子，你将无法接受。”

重新踏进大厦，看见那张儒雅随和的面容，余明知道，随着规则的降临，属于田永川的本身记忆也转移过来了。

这就是规则，横跨世界的规则，记忆。

“为什么？”余明问出问题。

“因为两者，从根本上不会发生冲突，即使……这个世界的本源很特殊，创生之柱。”

田永川的回答也很直接。

“海文。”他轻轻唤了一句，接着一身黑袍的海文如鬼影一般出现在室内，

“公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与其先问我，你不如先问问你自己。”将双手交叉在胸前，田永川温和地笑着。

“问我自己？”余明脑袋没有转过来。

“海文将用他的能力来抑制你心中的疯狂。”

“去吧，你心中那位可能等你很久了。”

海文的小手流转着光晕，拍上余明的肩膀，顿时，后者感受到无与伦比的轻松。

“请尽快，我压制不了多久。”海文嘱咐道。

“……”

“闭上双眼，意识沉入深海。”

耳边响起田永川的声音，好似一个引导，将余明的思维牵引。

深海啊……

陷入那片下沉的海，许许多多的人影不见了，只有一扇目光所及的门，等待他的开启。

这次，余明能掌控自己，

突然，红色的身影挡在面前，

“咿呀。”是小祈的声音，她眨眼看着余明，只是轻轻抱了抱他，便让开了道路。

继续下沉，终于……他摸到了门，

没有疯狂与死亡的溢出，只有唯美的光晕，那是海文的能力。

打开了门，仿佛来到了另一片天地，被吸入其中，没有了下沉的感觉，取而代之的是着地的重力。

纯白的空间，略感熟悉，除此之外，便是一张床，一张白床，一个病人，

上面躺着的病人就是……自己！

“你来了。”只是轻轻的一句，余明心头莫名一颤。

“你。”

“我。”

“很出乎意外是吧，你内心还有我，一个不是怪物的自己。”那人笑道。

“……”余明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也许只知道，眼前这个自己替自己承受了太多。

“你是我的什么?”

“这个问题……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希望？美好？”

“……”

“我的任务很简单，可能就是为你保持人性，保持心中的美好吧。”

“即使你疯狂再多，也会有一丝理性，一丝人性，因为，有我在。”

“唉……”

两人对视良久，就如同一面镜子一般。

“我也可以告诉你真相，想听吗？”

那人声音很虚弱，但每一字都让余明听清楚了。

沉默一会儿，余明点了点头。

“呼……”

“请允许我再介绍一下我的真实身份吧。”

“我是你，25岁的你。”

“……”

「25岁的我？」余明意识到什么，震惊地看向那人。

“没错，正如你当初看到的寿命上限一般，我已经快死了。”

那人笑得很凄惨：“这也是罪有应得吧，你期望的永恒，由我而生，而达到永恒的因果条件……死亡、疯狂，需要我来承担。”

“……”这次，余明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追求所谓永恒了。

“你会觉得我很可笑吗？”

“不会，因为我就是你。”

“对啊，你就是我。”

那人将头靠在床架上，继续道：“那么，就你心中疑问，为什么两者压根不会冲突呢？”

“猜测不一定准确，真相最为显眼。”

“你可曾想过，为什么你的第一世界会是那种世界？”

“这一点，还要从你淡忘的那一段记忆开始啊……”

………………

那是生活在郊区的青年夫妻，虽然生活拮据，但也阻挡不了他们对生活的热爱。

一天，妻子怀了孕，让丈夫十分高兴，

“你说，亲爱的，你想要个男孩，还是女孩呢?”看着亲吻肚间的爱人，妻子幸福地问道。

“男孩、女孩都可以呀，我又不像那些老古董们，重男轻女。”丈夫笑道，将耳朵贴在大肚子上，想要听听孩子的萌动。

“毕竟无论男孩还是女孩，都是我的骨肉啊。”

“放心，亲爱的，公司马上有一个大项目，等赚了钱，我们就搬去城区，让你和孩子过得好好的。”

“嗯嗯。”妻子开心地回应道。

………………

不久，孩子出生了，是个很可爱的小男孩，

“余晖的余，明天的明，就叫余明好了！”丈夫看着哇哇大哭的婴儿，开心的笑容一直挂在脸上。

“余明吗？明明，嘿嘿，明明。”

………………

可是，

“孩子怎么一直哭，好烦，你就不能管着吗？我都没一点思路。”

孩子是父母的宝贝，但哭闹却影响着青年夫妇的心情。

“我也不知道啊，他就一直哭，我也没办法啊！”妻子显得很委屈。

“你！你是个合格的妻子吗？要哭出去哭，别打扰我！”

项目的失败，让丈夫格外暴躁，何况是烦人的哭声，在这四十平米的出租屋内，无所顿藏。

妻子很委屈，但为了丈夫许诺的事业，将婴儿放入婴儿车，出门而去，

看着还在哇哇大哭的婴儿，眉眼间也透露着烦躁。

「家庭给了我什么?」

………………

家庭逐渐不和，夫妻之间的吵架是常有的事，但孩子……也成为纽带，让他们没有闹到离婚的地步。

可是孩童渐渐长大，他不再哭闹，而是低语着怪叫，男人的殴打与谩骂，无法改变孩子这“恶习”，直到他们意识到，这是一种病。

“很不幸，你们的孩子可能有先天的精神缺陷。”医生脸上带有明显的同情。

此时，脸上已见风霜的丈夫急忙问道：“真的没有任何办法吗？”

“没有……”医生示意男人冷静，解释道：“这种精神疾病，很罕见，属于遗传性疾病。”

“脑部额叶部分缺失，表现为会控制不住的自顾自低语，并且情感缺损不喜交流。”

“这还是好的，主要要靠你们当父母的，若不加以管教，情感的缺损，很容易形成反社会人格。”

“到那时候，才算真正的晚了。”

“…………”

夫妻二人颓丧地走出诊室，丈夫看着那蹲在角落里不停念念叨叨的孩童，心里一直闪过医生最后补充的方法……前额叶切除手术。

“孩子他妈，要不……”

“你疯了？！”妻子看着丈夫，指着孩童，出声道：“那可是你的亲生骨肉！你忍心？！”

前额叶切除手术是什么？只需要知道是最“邪恶”的诺贝尔奖获得便行了。

“可是……他也可能以后……”

妻子能猜到丈夫想要说什么，也软下声来：“就算要做，钱也不够……”

“我明白，先回家吧……”

殊不知，被牵着的小孩，早已听清楚一切。

………………

事情的爆发从何而来？

孩童除了低声怪叫，除了孤僻，其实和寻常孩子无异，甚至成绩也总是最好的那个，懂事，尚学，老师也说，可能这个“小疯子”是个天才。

“什么天才？他是个怪物，是个恶魔！”一名父亲看到了自己的孩子，手持利刃，站在两具其他孩童的尸体之间。

他在笑，口中还莫名地念叨着什么……

是的，他带回来了两具尸体，

“不是……”

想要解释，可看着父亲那布满血丝的双眼，加上口中不禁的胡言乱语，他将利刃丢到了地上。

父亲颤抖着手，想要如同以往一般殴打孩子，但是……迟迟没有下手，而是选择报了警。

孩子有错吗？孩子没有错，人，并不是他杀的，而是人贩子的失手。

可即使水落石出，父亲再也无法直视儿子，

他颤抖地对妻子说：

“我们生了一个怪物，一个恶魔。”

“就算借钱，我也要让他手术。”

“一个傻子总比一个疯子好！”

当然，年纪尚幼的孩童，其实什么也知道，

望着夜晚里的星星，他低声对自己说：“是他们逼我的。”

不久后，全家出了一场车祸，而幸存者，只有自己。

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一场意外，就算是孩童，也认为。

连自己都不知道，淡忘一切，即是完美犯罪。

可完美，总是伴随着瑕疵，不过都被一个陌生的人掩盖了，

“是谁？”

“也许那个人的名字叫做……田永川。”

那人看着余明的惊愕不觉为怪。

“那么，让我们继续……”

即使父母都认为自己是怪物，自己也的确看见死亡时，莫名的激动，是来自血脉的膨胀。

可孩童却不这样认为，不得不自夸，他的确是个天才，

他甚至骗过了自己，一切都源于他所接触的一本书……

名为《不可名状的神话》，

自己的低语很像人们的忏悔，他将一切归于看见了祂，去过深海，目睹黑色的浪花拍打过礁石。

“我，不是怪物。”他的低语渐渐在自我的骗局中成为奇迹，他克服先天的命运，不再低语，将片片带着面具的自己沉进深海。

情感的缺失，也被后天的演技所代替，即使那不是自己的心，但……他是个人了，有“人性”，有“情感”。

“你应该知道我们为什么执意要演反派吧？”

那人笑道。

“我知道……”

“因为……我们把反社会的阴暗留给了幻想，而不是……现实。”

余明脑中被淡忘的记忆渐渐回想。

真相呼之而出……

其实，一切不过幻想……

两个祂一一有所对照，

“是吧？”

“不是很准确。”那人说出答案。

“这是幻想吗？是，也不是，你见过的人，你做过的事，不都是真真实实的吗？”

“你相信它是真的，它就是真的。”

“不……”

“虽然很想开导你，曾经那个我，但时间已然不允许。”

周围的光晕已开始变得薄弱。

“你已经获得答案，该回去了。”

那人微笑着告别，而余明，仿佛被人拖拽着急速后离，眼睁睁看着翻涌的疯狂与死亡将另一个自己包裹。

陷入黑暗，脱离深海。

短暂的眩晕，再次睁眼，已是回到了大厦之中，

看见田永川的身影，余明问道：“这一切，都是假的，是么？”

林真给自己的最后一句话，此时，他已知晓含义。

“不是。”田永川给出肯定的回答，“比如现在，你不是还活着吗？”

“站在你面前的我，或者说海文，不都真实存在吗？”

“呵呵……”余明从柔软的办公沙发站起身来，问道。

“我们早就认识，能告诉我，你是谁吗？”

“这算是一个失败者的请求。”

“……”看着眼前颓丧的余明，田永川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并不是很想告诉你。”

“但是……我的善意也不想欺骗你。”

“回想你的第三个世界吧，公子。”

“第三个世界？”

田永川意有所指道：“接触过科技的你应该知道一个名词。”

“其名，维度。”

“真相往往蕴含在细节之中，只是人们不敢相信。”

“这里……可能就是由一片高维碎片所演变的思维维度吧…”

“这个项目是由我们集团负责的。”

“而你，就是我们的选择。”

“……”

最后告诉他什么，取决于我啊……

田永川看着低着头的小孩，正如当初自己看见的那个小疯子一般，

“我明白了。”余明最后抬起头，小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