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燕军北平大阅兵

建文朝廷上下并没有因为白沟河的惨败而警醒。秦淮河上丝竹声声纸醉金迷。几十年的承平把大明朝廷的府库填充的满满的。这点损失根本不在话下。而燕王在几次战斗中缴获的辎重让燕王吃的都快撑了。而且总共接收了差不多十六万的降兵。这几个月所做的工作就是整合这些降兵。辎重被分类开，适合的继续留用。不合适的就直接拆卸。能卖到民间的卖到民间。结果北平的州府县乡开始每家每户派送衣服。实在是太多了。。。制式的棉甲已经不适合现在的燕军了。棉甲直接发到家庭，然后必须要把甲叶拆下来还给官府。这算是用棉衣抵了工钱。而甲叶还能回炉。所有的刀枪都需要回炉，那些都没法儿用。这话是朱能说的。燕王府的将领这时候才感受到了差距。以前就觉得刀利了，甲硬了。没想到两厢一比较，完全没得比。一柄制式的精钢腰刀，能连砍三十多柄大明杂造局制造的腰刀。不是他们的刀不行。当年明军的装备比周边都要好。日本人自己的书上不止一次的记录过万历年间在朝鲜，倭刀无法对大明边军破甲。反而大明边军的刀必开倭寇的甲。

训练之前先要给这帮南军洗脑，政宣司隆重登场。各种手段层出不穷。关键是让南军看到燕军现在的待遇。而且强调的是，大明军队的俸禄是来自大明每一个纳税的大明人。那大明军队忠于大明并保护大明人乃是天职！军队必须要有信仰。古代的军队并没有，那大明璟就给他们一个信仰。为大明出生入死是每个大明军人的职责。进入军队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没错。但是在实现人生价值的同时也要时刻准备为大明和大明人奉献自己的生命！以前都是忠于某某人，现在只能忠于大明！这个改变一开始被受攻击。直到大明璟出面解释到：“军队绝不能成为某个人的禁脔，对一个人的忠诚是有限的。他们会因为个人的好恶而伤害到其他人。而对大明的忠诚是永远的。大明的杏黄旗下站着的是永远对大明忠诚的将士！尔俸尔禄,民脂民膏！以前总是有匪过如梳，兵过如篦的说法。大明的将士保护的是大明人的利益。大明人的利益收到了保护，大明的利益就不会损失！大明天子代天牧民是要让大明百姓越过越好。所以，朝廷的一切举措最终都是要为了大明国泰民安国富民强。所以大明军士必须无限的忠诚于大明！”

在私下里，大明璟对燕王的解释更加直接：“燕军忠于父王，父王百年后转而忠于世子。那父王和世子所代表的难道不是大明么？普通军士大多效忠长官，这只是惯性而已。但是为了大明的江山永固，必须要让军队有个统一的效忠对象。这样不管是将官校尉百户总旗军士民夫效忠的对象都是大明。那这个时候，还有谁能拉拢离间军队。只要四海的吸金能力不变。军队的俸禄高于对手，训练、军备好过对手。大明就不用担心外患！到时候只有别人担心大明会不会上门灭了他们。大明军士爱大明，大明百姓爱大明。这时候就真的江山永固了。”

“你说的作为人上人，千万不要与民争利。吃相太难看。作为勋贵高官显要，要钱应该从异族手里面去抢掠。千万不能把百姓当做韭菜一茬一茬的收割。就是这个意思么？”朱高炽问道。

真是瞌睡送枕头啊。这解释不错！“对对对！就是这意思。届时这些想法再请道衍法师修饰一下呗。就可以推广开来。让政宣司去传递到基层。等到每个大明军士都知道了，这事儿就成了。”大明璟这个时候脑洞又开了。这种事情道衍法师拿手啊，上纲上线上价值嘛。

在天气转秋的时候，燕军的转制改革基本完成。训练也达到了可堪一战的水平。在大明璟的建议下，燕军在北平城搞了一个阅兵。为了这个阅兵，锦衣卫早早的把消息放了出去，然后又放松了监视。特意放了一部分南面的探子进来。这阅兵一是为了向燕王辖下军民展示军威。一是要让南面看到燕军的威武，再打的时候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十月的北平，一层秋雨一层凉。北地气候，秋天总是很短的。这一日，北平城燕王府门口人头攒动。今天是燕王和世子出城阅兵的日子。为此布政司早早沿街搭建了棚子，延伸到城外。阅兵分两个部分，行军队列的展示在丽正门和天坛之间进行。燕军从广渠门进，从广安门出返回大营。军事科目的演示在海淀丹稜沜附近举行。所有参观者乘坐由燕军新配发的辎重马车前往。到了丹稜沜还包一顿饭！吃的是燕军野战炊车的出品。真可谓全方位的展示燕军的强大了。参加阅兵的都是遴选出来的兵样子。还有燕王就蕃以来历次战斗的功臣。燕王和王妃携世子朱高炽和高阳郡王朱高煦、高陵郡王朱高燧一共坐着敞篷的观礼车从燕王府出来驶向丽正门。说是敞篷的，实则用亚克力做了保护。一寸厚的亚克力透明板。就是火铳近距离都无法击破。而且车身高大，一路上围观的军民看着燕王和王妃盛装站在前面，世子朱高炽在燕王左手边。后面是两个郡王身着新式的军服。结果这两人得到了最多的欢呼。小媳妇大姑娘们都对这两个穿着帅气军装的大小子报以热烈的喝彩和掌声。让两个小子笑得见牙不见眼的。

阅兵这种事情在大明也不是没有过。那个年代打了胜仗都需要走献俘这个流程，献俘的时候阅兵也是必要的。而且很多时候阅兵还要演示各种军事项目。历史上永乐三年一代枭雄帖木儿在东征大明的路上病死。实则成全了他一代雄主的英名。因为在在永乐十九年正月，大明正式迁都北平。同年三月永乐帝借春狩为名行阅兵之事。帝遍邀各国使节参加在怀来举行的春狩。为了让那个各国世界开开眼，精心挑选十万精锐，“五军营”、“三千营”、“神机营”表演了骑兵包抄、步兵突击、步骑合击等项目，另外还从云贵调来“土狼兵”、白杆兵等演练了步兵劲弩齐射、长枪步兵刺杀训练等“军事科目”。史载“军容齐整”、“步调如一”、“兵甲鲜艳”，“列国使节俱惊”。大明除展示军容，还展示了大量的新式火器，如“虎威炮”、“火龙枪”、安南铳、“一窝蜂”、“火龙车”等，极大地震慑了各国使节。阅兵结束后，永乐帝在土木堡行营再次接见了各国使节。而这一次，哈烈国宰相阿尔都沙带头下跪磕头，“叩首触地”，甚是恭顺。他们还将当年帖木儿专用的“御用坐骑”，赠送给永乐帝，表达对永乐帝“最崇高的敬意”。史载本次阅兵“观礼”使节达到27国。大明的军威在各国引起了强烈反响。哈烈副使盖苏耶丁在回忆录中说：“我不得不承认，大帝死在东征的路上是一件幸运的事情，这使他保全了一生的英名。”阅兵结束后埃及随即解除了红海对东方商船的禁令，郑和得以在第七次下西洋时到达魂牵梦绕的麦加。此后中亚、西亚国家与明朝的友好关系一直持续到明末。永乐大阅兵彰显了明朝的实力，令各国心悦诚服！

大明璟当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这次邀请了朝鲜、倭国、察合台汗国、钦察汗国、甚至灭亡了伊尔汗国的哈烈汗国都派了人过来观礼。没办法，打归打。生意还是要做的。而且跟他们关系紧密的不是在金陵的建文朝廷，而是在北平的燕王府。况且建文朝派出的文官一个个的都眼高于顶，从来就看不起别人。而燕王府出来的这不卑不亢有礼有节。十足的大国风范。很是令人折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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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府几位到了丽正门后，直接坐由滑轮起降的悬梯上了城楼。就这场面让北平人都开了眼了。这悬梯做的那个金碧辉煌。金色的轿厢稳稳当当的停在了城楼一侧的城墙上。此时阳光照在金色的轿厢之上，反射的阳光晃的众人都睁不开眼睛。燕王夫妇和世子、郡王们随着王府乐户演奏的乐曲走出轿厢。满身都是金色的阳光，好像天上的星宿一般的闪亮。这一幕让所有人都铭记在心。很多人就是在这刻认识到天命在燕！

当王府众人在城楼汇聚，各自站在了事先标定好的位置上时。从广渠门进来的受阅方阵已经离城楼不远了。而这三十二行三十二列一千零二十四人的方阵开始用后世解放军的正步行进稳稳的向前行进。第一个方阵是神机营。身穿新式军服的神机营有种近代版大明的感觉。套甲、铁手、勋章、孔雀翎无一不在展示燕军的雄壮。当方阵接近丽正门城楼上的观礼台的时候，队列前的千户用洪武正韵标准的大明官话喊着口令：“全体都有！正步转踏步！走！”只见方阵中所有的火铳兵抬腿踏地，手中扛着的火铳都是上着刺刀的。“啪！”左手一拍枪身，右手手腕一转，“咔！”左手向前一升，右手一提。火铳便被斜着对准天空。所有人都目视着丽正门城楼上的观礼台。城楼上的众人虽然看的不真切，但是感觉方阵祖宗所有人都在注视着自己。那种该死的压迫感真的很上头！

“将士们！好！”燕王对着竖立在身前的喇叭喊到。声音从城楼各处暗藏的音箱传出去。几乎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燕王好！”

“将士们！辛苦了！”

“为大明奋斗终身！”

“大明万胜！”燕王的情绪被完全的调动起来了。世子和两个郡王都是脸红脖子粗，浑身发抖的看着下面正步前进的神机营。

“大明万胜！”神机营将士们异口同声的回应了燕王。而这时候观礼的百姓也在呼喊大明万胜。而在城楼上一同观礼的各国使节脸色各异。朝鲜和倭国有种与有荣焉的表情。而蒙古汗国和哈烈汗国的使节怎么看怎么都是脸色发青发白的样子。

第二个方阵随之而来，是神机营中的炮兵。四匹挽马拉的炮车，上面坐着八个炮手。后面牵引着一门长炮。等到差不多接近丽正门城楼观礼台的时候全体起立。然后头看向城楼，右手举拳锤击在左胸口。这个动作不是国外流传进来的。我们春秋战国时候就有的军礼之一。被大明璟直接照搬了过来。

这时候领队马车上的千户大声喊到：“向燕王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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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大明赴汤蹈火！”燕王立刻回道。

“大明万胜！”

“大明万胜！”

整个丽正门前大街两旁的百姓都在面红耳赤的大声呼喝：“大明万胜！”这个时候不管是谁，文人世子、贩夫走卒、引车卖浆、渔樵耕读、青楼艺妓各色人等没有区别都是大明百姓。都在欢呼“大明万胜！”很多人泪流满面，虽然大明建国已经几十年。但是前朝对汉人的压迫还历历在目。现在这汉人组成的威武之师就在眼前大踏步的走过。所有人的对大明正朔的忠心被激起来了。大明人只有在异族面前和到了海外才会对自己大明人的身份傲娇不已。这种平时看不见摸不着的情感今天在看见大明军威的那刻被激发了出来。而一声声“大明万胜！”则让这种情感完完全全的被点燃了。

接下来的方阵是燕山三护卫的，一个护卫选拔出来的组成一个方阵。由指挥佥事亲自带队。朱能带着燕山左护卫，丘福领着燕山中护卫。最后是潭渊率领的燕山右护卫。新式军服！锃亮的军刀！散发着寒光的铳刺！铁臂手被打磨的锃光瓦亮都能照出脸上的痦子来。朱漆铁胎燕字盔带鬼脸面甲。大明璟把面甲升级了。变成了一个类似傩戏中的鬼脸面具。然后眼睛位置安装了一条透明灰的亚克力观察口。看上去就很令人恐惧的样子。身上还挂着掌心雷和发射药管。马裤，高筒皮靴上还插着钢板做防护。连鞋子上也包了钢甲。就算是被马蹄踩到都不会受伤那种。胸口佩戴的各种勋章，这可不是随便佩戴的，有彻彻儿山战斗章，有白沟河阻击战章有白沟河决战章。佩戴勋章代表从军资历。肩章则表示军阶军衔。用的是一只燕子，取燕王之意。金色乃是将官专用。燕子多寡代表了官职高低。银质的表示校尉身份。铜质的表示基层军官的品阶。除了肩章的辨识能分辨身份之外。燕字盔上的羽翎也能看出官职品阶。这样在作战时候清晰的判断敌我以及对面人的身份。

接下来是燕山五军，郑亨、何寿代燕王领中军方阵；左军由朱荣、李浚领队；右军由徐理、孟善领队；前军由陈文、吴达领队；后军由允中、毛整领军。主将则在城楼陪同燕王。燕山三护卫本来也是这样安排的，结果朱能一定要领队，所以燕山三护卫都是指挥佥事带队。

接下来就是原大宁卫、广宁卫和营州卫改编的燕山精骑，大红色的马铠令人印象深刻！骑兵的勇字盔上的雉尾和孔雀翎随着马匹行进一起一伏的煞是好看。骑兵方阵中长枪林立，红色披风更是令人向往。在经过丽正门城楼观礼台前的时候。领兵的宁王抽出腰刀！高声呼喝“大明万岁！”一时间又掀起一阵阵的声浪！而城楼上的燕王喃喃自语：“这是我大明的威武之师！这是我的燕军！”

阅兵实际上速度挺快的。后面的都是些辎重部队和后勤补给的军队。等最后一个方阵走完，燕王领着大家下楼，分批坐上大明璟事先准备好的辎重马车，马车上临时加装了凳子。燕王和王妃的车当然是他们自己的坐辇。一路向北沿着新造的大道。按照这个速度到了地头正好吃中饭。看来在海淀准备餐车是正当其时的。

还没到海淀呢，就看到远处空中那十几道白色的炊烟平地而起。这是辎重营的炊车正在开火。一排的炊车横过来，车厢完全被打开。车厢外有几十个灶台，几十口硕大的行军锅在那里一字排开。几十个大块头厨兵正在用跟工兵铲差不多大小的锅铲炒菜呢！这炒好的连着锅子被架着放到了一旁的木围子上。一溜几十个。一头早早过来的观礼民众在政宪司宪兵的指挥下排队。好像食堂里面取餐一样。先拿食盒，然后一溜过去打饭装菜。两荤两素一个汤，这是洪武大帝定下的标准。往前走就是一个硕大的棚子组成的户外的用餐区。不一会儿各式人等纷纷落座用餐。没有身份差别，哪怕是穿着公服的胥吏也一样坐着吃盒饭。不过还是分了男女的。当然夫妻一起的就随意。大家还沉浸在刚刚观礼的激动中。这时候在餐桌上也是议论纷纷。他们并不知道在座的都是幸运儿，他们接下来会见证火器在历史上第一次大规模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