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较量

套话失败，梁向智的神色有些复杂，转而又问起了皇上的寿辰一事来:“禹琛，皇上的寿礼你准备的如何了？”

陈禹琛面对世子，一如既往的平淡:“这事不用我操心，有我爹在，寿礼的事儿，我爹应该准备妥当了。”

梁向智气馁，没有一件事能聊得下去，他和陈禹琛之间一定是出了问题，这事他知道，是因为世子妃，可他也没有办法呀，身不由己，没有皇上的命令，不能擅自带世子妃回京城。

对于忠毅侯府到底是支持谁的，这事也只有陈禹琛和太后心里有数。

梁向智一脸沉闷的回到别苑，张侧妃立刻迎了上来:“吃了没？”

梁向智摇头，看向张侧妃的眼神满是心疼:“喝了药吗？”

张侧妃不答反问:“怎么样？陈禹琛怎么说？”

“他没说。”梁向智垂下眼睑，轻柔地握住张侧妃的双手，将她牵到桌边，扶着她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

张侧妃忧心不已：“你去问，都问不出一个结果来吗？”

“嗯，不怪陈禹琛不信任我，也不怪陈禹琛不愿摆明立场站在五皇子的身后，张美人和忠毅侯府结怨太深，陈禹琛始终不放下这段仇怨也情有可原。”梁向智为陈禹琛说话。

张侧妃凝眉微蹙:“明天是侄子的洗三，楚氏会不会去我娘家道贺？终归许姨娘是陈禹琛的表妹，楚氏就该去。”张侧妃还想尽力一试。

梁向智为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声音低缓:“我猜不会，那日你不是没见到许姨娘和楚氏之间的不对付嘛，许姨娘冤枉是楚氏克死了她的祖父，楚氏怎么会去为她儿子的洗三道贺，且不论张家和忠毅侯府的恩怨未消，况且呀，许姨娘只是一个姨娘，生的只是庶子而已，忠毅侯无视也是常理之中的事情。”

一个许姨娘生的庶子而已，洗三不该大操大办，张家在这件事情上显然是失了礼数分寸，所以张家一个庶子的洗三，他都没跟陈禹琛提起过。

张侧妃皱眉，还是姑母张美人做的太过，看来和忠毅侯府缓和关系的机会渺茫，彼时不论五皇子或是其他皇子登基为帝，新帝一定会更器重忠毅侯府一些，这对张家十分不利，倒时忠毅侯府要对付张家，张家根本无力招架。

楚氏，还是楚氏，让人看不透的楚氏。

张侧妃的眸光一寒。

见侧妃的脸色不好，梁向智十分怜惜地道:“你这是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吗？来喝口茶缓一缓。”说完，为张侧妃倒了一杯茶。

张侧妃赶忙收敛神情，接过茶盏，展露出笑容:“世子殿下，别苑里有几匹上好的马匹，挑一匹送去忠毅侯府，想来楚氏的骑术有长进了。”

梁向智听后不住地点头，觉得侧妃会为了他委曲求全，为了他笼络人心，比陈沁佟更适合正妃的位置，一叠声的赞同：“好，我们一起去挑，明日就命人送过去，楚氏见到了你送去马匹，一定会很开心的。”

于是，第二天一早，晚芳还未去给沈氏请安，便收到了张侧妃命人送来的一匹白色骏马。

晚芳不是没有察觉出张侧妃对自己的敌意，张侧妃命人送马？她的目的是什么？

为了弄清楚张侧妃的用意，所以晚芳不打算将马匹送回去，而是收了下来。

张侧妃总会有下一步的动作的，等着就是了。

一缕缕青烟从香炉的鸟嘴中袅袅升起，沁人的香味在厅堂里弥漫开来。

沈氏斜倚在榻前，神态安详，一身装扮贵气华丽但略显老成，让人看不出她真实的年纪。

沈氏眯缝着一双眼睛，盯着前来请安的晚芳，很是大方道:“老三媳妇，我昨日从娘家带了些西北的毛皮和药材回来，你来挑一挑，有喜欢的，尽管拿走便是。”

看着铺了一排的各色毛皮和几盒上好的香料，晚芳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张侧妃和沈氏都是一反常态，让人捉摸不透。

事出反常必有妖。

“多谢母亲，那儿媳就不客气了。”

话落，晚芳上前，挑了一张灰色的狐狸毛皮和一张杂色的狼皮，吩咐连翘拿好了。

沈氏嘴角微翘，心情极好，出人意料地笑出了声：“老三媳妇，香料也是西北的特产，极其名贵，我昨儿去得晚也只拿到三盒，你不妨从中挑上一盒，用来熏房间和衣裳极为合适。”

晚芳转头看一眼厅堂中间摆着的香炉，也笑了:“如此甚好。”

沈氏见连翘替晚芳挑了三盒中最大的一盒香料，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母亲，儿媳这就回去了。”晚芳不想和沈氏走近，维持表面的和气便好。

“老三媳妇，别忙着走呀，我还有事和你商量，你也知道侯府入不敷出，日子过得捉襟见肘，我拿出嫁妆银子才能勉强添补上侯府的窟窿，所以，府上各位主子的月例银子就免了，下人的工钱减半，不然，我的体己银子可不够侯府这般花用的，除了这件事，还有一事甚是要紧，那就是呀，明年开春皇上的寿辰，距离现在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侯府的寿礼也该预备起来了，老三媳妇，这送什么寿礼进宫，你可有主意？”

晚芳在心里冷笑。

入不敷出？

捉襟见肘？

忠毅侯府有多少家产她一清二楚，种种迹象表明，沈氏和忠毅侯这对夫妻，貌合神离。

沈氏虽然管着侯府，可是侯爷并未对她交底，且由着沈氏一人掌控支撑侯府，难怪侯爷要将世子陈泽冉送去安国公府，侯爷这是在防着沈氏。

沈氏能为了侯府愿意拿出她的嫁妆银子，这到让晚芳高看她一眼。

为皇上预备寿礼是何等重要的事情，侯爷肯定不放心别人去做，更加不会让沈氏操心，自然是要亲自准备的，沈氏这是在拿侯府捉襟见肘来为难晚芳呢，或是想让晚芳也拿出嫁妆银子补贴家用吧。

沈氏的用意是在这里吧？晚芳想通了其中的关窍。

“母亲，府中的事务，儿媳听从母亲的安排，至于皇上的寿礼，恕儿媳见识浅薄，不能为母亲效劳。”

“嗯，你年纪轻轻的，不懂这些合情合理，是我考虑不周，倒是为难你了。”沈氏轻哼了一声，挥了挥手里的帕子，将厅堂里浓重的香气挥散开来。

晚芳正想离开，就听沈氏话题一转:“老三媳妇，不如这样吧，皇上的寿礼一点都马虎不得，这事交由我来办，你只需出银子便好，给皇上的寿礼自然是要贵重大气，才衬得起侯府的身份，这，置办皇上的寿礼没有十万或是八万两是不够的，这许多的银子，总不至于让我一人掏吧，你说呢？”

晚芳微微勾起嘴角，好整以暇地看着沈氏:“母亲说的在理，既然给皇上置办寿礼如此的重要，儿媳想着怎么也要先与夫君以及爹爹商量一下才好，说不定他们已经在筹备寿礼了呢。”

沈氏一滞，神情不自然起来，楚氏是个滑手的泥鳅，不好对付呀:“你说得也对，寿礼一事就由我去和侯爷说，你先回去吧。”

晚芳和连翘回到枕山院，连翘将毛皮和香料放在桌上，不安地问了起来:“少奶奶，这些东西要如何处置？扔了？”

晚芳摇头:“连翘，你记住了，以后但凡夫人命人送来的东西，你都需在第一时间告诉我，不得有任何隐瞒。”

“是，那张侧妃命人送来的马匹呢？”

“养在马厩里便好。”她是不会去骑那匹马的。

“是。”

连翘离开后，晚芳将毛皮和香料收入空间，如此过了三天，并没有听到沈氏再次提及寿礼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