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扮可怜博同情

苏柚柚瞳孔微震。

目及他危险的眸，她下意识地想后退一步，“你……”

他是才认出她，还是早知道根本没有什么替身一直在演？

她心下一狠，装聋作哑：“私会？师父？我不清楚尊上在说什么。”

苏柚柚说着，便从储物袋里掏出了苏烛前阵子刚掉落的叶片递给云鹤。

早在苏柚柚说要见魔都拍卖会负责人时，司寒便察觉到端倪。

他做了退步，让她和属下联系。

以为这不会让他失去理智。

真正看见这一幕，才发觉心如刀割。

她分明知道自己的身份，却从未和他相认。

甚至配合着他装成陌生人，互不相识，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他的请求。

司寒扯唇冷笑，眼底却无一丝笑意，“是么？”

“我是有多久没见过师父，以至于让师父不愿认我，变得这么怕我？”

“在陆季疏府邸上见面时，你口口声声与我说，以我为荣，是哄骗我的？”

他步步紧逼，双目充血，精致的眉眼染着几分戾气。

顾岐眯起黑眸，他没料到司寒反悔的这么快，不再演戏。

但他自然不允对方对主人这般不敬。

他想说些什么，却被苏柚柚的眼神定住。

她示意顾岐别动。

司寒对其余两人熟视无睹，他就这么俯视着苏柚柚，满眼冷意，眼眶却在泛红。

苏柚柚到底是看着他成长起来，心软了几分。

“没有骗你。”既然已经识出，再扮傻便不合适。

她和那双红眸对视，“既然如今的司寒已然成长到连师父都不敌的地步，就不要逼师父了，好吗？”

苏柚柚在低头查看云鹤那时，探到他经脉受损，原本快元婴中期的修为也跌至元婴初期。

她不想怀疑司寒，但以云鹤在现今魔界的地位和修为——

怎会伤到呢？

“云鹤的伤，与你有关，是吗。”

苏柚柚声音很轻，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那双历来澄澈淡然的眸子也一如既往，明亮动人。

司寒连眼神也未施舍给云鹤一分。

他只是恶狠狠盯着她，隔了千年才再次相见的人儿。

“我没有逼过师父，从未。”

所以师父，别让他做出以下犯上逼迫你之事。

如司寒所说。

他在仙忌府第一眼见到她，即使容貌变幻，那双眸子便让他一眼识出。

千年后出现在仙忌府，名义上身为陆季疏替身的她，是他的师父苏柚柚。

当时的司寒甚至天真以为，不认师父，他便可以用其他身份站在她身侧，与她共赏魔界山川。

他提出邀她前来魔界，多次邀请，无一答应。

直到那日，他看见了她唇上的异样。

明显被人亲吻过、蹂躏过的娇唇。

他嫉妒的发狂。

身上束缚着名以师徒关系的囚笼，将他所有的不可言说的心思全都困住。

他找着最假的借口为她自圆其说，是蚊虫叮咬。

但这一次，他不肯再忍耐。

师徒……又怎样？

司寒红着眼眶，哽咽着继续道：“云鹤的伤是我造成，师父若要打回来，我绝不还手。”

说罢，他随意地将银枪抛掷出去，银光一闪，枪身扎入旁边的石头，高高竖着。

日光照射着银枪，泛起点点寒芒。

清冷凛冽，一如长身玉立神情痛苦的司寒。

“……”

苏柚柚眼神复杂，思及云鹤服下了阴烛花的叶片大抵也无大碍。

她便站起身，“要打也不是由我来。站在我面前的，已经是厉害的司寒了，怎么还哭鼻子？”

这句话，仿佛带着司寒回到十岁那年初次和她相见——那时她说，小司寒以后会更厉害。

司寒怔愣住，良久不语。

久到苏柚柚以为他不会回复。

“……是因为我变厉害了，师父才不要我的吗。”

他嗓音喑哑地肯定道。

这次，苏柚柚极快否定：“不是。”

由于限制，她说不出缘由，只能否定。

司寒却显然不信任，他目光灼烈，俯身欺近她，“师父，我不是哭鼻子。”

只是克制汹涌的情愫与欲念太难受。

“那么，师父能否同我回到魔殿，只要师父回来，我愿将魔尊之位拱手奉还。”

“我麾下亲兵魔卫皆任你差遣，毫无怨言。”

他红眸低垂，本该通红的眼，眼底却无一丝苦痛，有的只是势在必得的狷狂。

顾岐闻声，再也定不住身。

他上前去将苏柚柚轻轻拉过，将她与司寒的距离拉开。

这之后，顾岐才抬起暗沉的眸，表情冰冷如灵界高山附着的寒霜。

堂堂魔尊，竟然扮可怜博同情，手段不可谓不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