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主人选了谁？

少年面容妖冶，透着几分病态的颓感。

司寒仍是寒着脸，不屑地往下瞥着传言清逸出尘、清雅高华的仙界之主——

一脸冰冷地掐住他的脖颈。

大乘期的沈禹尘和合体期的他，胜败显而易见。

司寒冷嗤：“天尊恼羞成怒？”

对面，面无表情神情淡然的沈禹尘，冷冰冰的大掌漫不经心扼着司寒。

清俊的面上是三分凉薄，声音很轻，“倘你寻死，我不拦你。”

力度陡然加大，仿若真要置司寒于死地。

司寒长眉微蹙，却不慌不忙，好似生命受到威胁的不是他。

“天尊有本事便下手。”

稍顿，略显艰难继续道：“等师父见本座受害，知你这般恶毒，更好。届时，天尊该如何诡辩？”

魔族之人千岁成年，按此来说，司寒前几年才堪堪成年。

而他，踏着遍地枯骨走上至高无上的魔尊之位，从来不是天真无邪空有样貌的少年。

没有后路，司寒必不会这般冒险挑战沈禹尘的底线。

闻声，沈禹尘低敛着眸，“你当真以为我不敢？”

正欲运转灵力，蓦地，他感受到感神链传来的波动，目光刹时冷了几分。

“……柚儿。”

他倏地松开手，轻喃一句，消失在原地。

“……”

司寒妖艳的眸一沉，在心底重复：师父不会爱上沈禹尘，也不会爱他。

-

彼时，深渊界雾地。

顾岐幻化回原形，一身暗黑隐带有金色庞大可怖的黑蛇。

上古暗蛇，乃万蛇之皇。

众兽无不臣服于他足下，与之神兽相比，上古暗蛇也被十八洲修士誉为上古凶兽。

他的五感极为敏锐，寻人的本领出神入化，几乎在瞬移至魔界时，顾岐便感应到苏柚柚在何处。

顾岐光明正大瞬移至衔月学院。

他变回人身，出现在苏柚柚身后。

可顾岐很快察觉，主人的身上，有浓烈地属于其他男子的气息。

仿若她和那人抵死缠绵，才能留下这般令人厌恶又久久不散的气味。

他难以克制地双眼发红，眉目染上重重的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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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柚柚随着他们二人离开，也得到了自由。

衔月学院内，苏柚柚自信地朝系统告知她的方向走去。

系统：【宿主，先往前直走再往左……啊，宿主你走过了！】

【学院不是宿主创立的么？为何宿主还是不认的路？】

苏柚柚：“……”

她没搭理系统，神识已然查探到，混沌便在这处。

还未走近，便听见一声厉喝：“此处禁地，不得进入！”

是魔卫。

苏柚柚灵力一弹，那魔卫便晕了过去。

她虽不敌沈禹尘等人，却实实在在是个化神期。哪怕是如今的十八洲，化神期也是站在大陆顶端的修为。

衔月学院依傍山水而建，环境极优美，而在这处天然洞穴内，极为森寒，犹如身置冰窖。

“……洞穴上，是沈禹尘的灵力？”苏柚柚望向洞穴周围，惊讶出声。

所谓混沌，乃一片虚妄。它们无实体，与天地共生。

混沌的气息，莫名让苏柚柚感到熟悉。

她情不自禁想往前走几步，探一探虚实，系统见此忙担忧出声：【宿主……】

但方走一步，苏柚柚又顿住了步子。

她头阵阵发疼，似有些画面在脑里走马观花般一闪而过。

天道意志、天道化身……

如系统所说，她是真正的、此间世界至高无上的天命。

这时，顾岐已然出现在她身后。

他墨黑的眸底隐着阴鸷，压抑不住如藤蔓般生长的妒意，朝前走去握住她的手。

温凉的触感，让苏柚柚回过神。

她闪过诧色，“顾岐……？”

但此时此刻的顾岐，又极为陌生。

他薄唇抿成一条笔直的线，冷酷的俊脸布满阴霾，阴沉寒冷，双眸幽深。

他一言不发，死死攥着她的手腕，双眸赤红。

即使脸色阴冷，但他的眼，却仿佛要落下泪般可怜。

“你怎么在这……”

苏柚柚见他眼发红，蹙眉询问：“你怎么了？是这里的混沌之气让你感到不舒服了么？不应该啊。”

身为深渊的界主，大抵不会被混沌之气难受到要哭吧？

顾岐仍是一言不发。

苏柚柚有些担忧，甚至回忆起试炼之门她对顾岐那一番孟浪的举止以及逼他朝她刺剑之事……

会不会是她把顾岐吓坏了？

她不禁更是忧虑，心下思酌着混沌已然被封印，暂时不足为据，便伸手拉着顾岐离开此地。

一路上，向来寡言的顾岐唇也抿的紧紧的，不置一词。

苏柚柚直到走出离混沌好远的距离，打算松开手探一探他是否有哪里不舒服。

然，顾岐猛地抓紧她的手让她无法抽出。

他绷着一张俊颜，认认真真盯着她，手上不松一点力道。

蓦地，两人周遭的场景一换。

亮堂的天刹时变得黑沉。

顾岐缄默地牵着苏柚柚的手，一步一步带他走向他的大殿。

不远处，黑白两色的骨雕王座映入她眼帘之中，“……这里是深渊界？”

苏柚柚不解：“顾岐，你为什么要带我来深渊？”

顾岐仍是不语，他轻手横抱起苏柚柚，将她整个人放在属于深渊共主至高无上且高贵的王座上。

他站在王座前，俯视着她。

伸出一根手指抚过她颊边的碎发，随后，抵在她唇上，“主人不要我了。”

像是好久没说话，他的嗓音略显沙哑，又带着无尽的冷意。

“……？？”

苏柚柚不解其意，却觉得，眼前的顾岐让人无端感到害怕。

他欺近她，望入她眼底的墨黑如深渊暗夜的眸子一片黯淡。

“主人选了谁？”

他声音低哑，好听却带着危险，“是主人偏爱的魔尊司寒，还是那位藏匿于学院的仙界之主？”

“亦或是向主人展现赤城之心的人界之主、千年至今至始至终倾慕主人的灵界之主，还是风流倜傥的妖界之主？”

不论是谁，他都不愿听见。

这些选项里面，根本没有他顾岐。

苏柚柚瞪大了眸子，“你怎么会这么问？我没有选谁，他们我一个都没选。”

“你不是说暂时不必予你答复么，如今你是在做什么？”

她的声音里是疑惑，是惊忧。

顾岐置若罔闻，他的指腹碾过她的唇，眸光晦涩。

声音艰涩，仿若从牙缝挤出的两个字：“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