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寒这话，苏柚柚也听得十分清楚。
她神情不悦，想和他说些什么劝慰他，但话到嘴边，竟没能说出来。
这个世界既定的规则是，弱肉强食。
实力、阴谋论又或者是运气，都是其中之一。
在顾岐冷寒的目光下，司寒又朝苏柚柚说：“师父，正巧比赛还未结束，我带你回去。”
“……战神之心性，确是不同。”
顾岐沉着眸，声音平静继续说，“主人来到这里自有她的想法，你何必步步紧逼？”
“再者，我当不当神都不过小事，为何魔尊真以为区区魔卫就能拦住我？”
必要之时，他不是不能让这群人消失的彻底。
毕竟，昼与夜之神不比战神好脾气多少。
再者，如今深渊的掌权者，顾岐又怎是一个任人摆布的，又怎能继续隐忍得下去呢？
他们二人之间的气场很强，让夹在中间的魔卫冷汗涔涔。
在这时，苏柚柚猛地吐出一口污血。
突地，她身形不稳起来。
“主人？！”
“师父！”
两道焦急的声音响起，随之而来的，是他们不约而同扶住苏柚柚的手。
两人目光相触一瞬间，又避开。
在同一时间，顾岐探出神力查探苏柚柚的体内，但还没来得及深入，就被弹了回来。
“不、别，别动我，我的天道之力……”
苏柚柚意识开始逐渐涣散，她朝他们摇了摇头，语无伦次说：“我，不用担心……”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人便晕了过去。
顺势倒在了顾岐怀里，对面的司寒一张俊脸阴沉沉的，眉眼之间全是戾气。
有担忧苏柚柚造成的原因，也有她目前在顾岐怀里的原因。
但他再疯，也不会在她难受的时候动她。
司寒像是眼不见为净，冷瞥了顾岐一眼便大步迈走，“带师父回去！”
哪怕他恢复神力，知晓了苏柚柚是天道，不生不灭，不老不死的天道。
世界的意志、法则和创始者。
她不会再如他曾经认为的跌入熔岩之中再度消失在此间世界，但她会走。
离开他的身边，不顾他，也不顾他们，什么都不管。
天道就是这般，至冷至清，至清至冷。
顾岐怀抱着柔软的人儿，手不由自主微微颤抖，他垂眼不顾周身众人呢喃一声，“不怕，我在。”
随后，他轻轻在她额上落了一吻。
瞬移离开的司寒，不知何时攥紧了手，就算知道她不会有事，却也一边将他私藏宝库里的所有疗伤灵药都拿了出来。
他沉下气，巩固神力。
这样，他才能保证他能够用神力帮到她。
-
苏柚柚的灵魂，不，确切的说，是她的意志被困在了芥子空间里。
她已经恢复了记忆，但显然，天道之力不像记忆那么好恢复。
“发生了什么？”她问系统。
苏柚柚知道系统在，也有种直觉，她刚才吐的不是血。
顾岐和司寒两人关心则乱，眼神都没往那口污血瞟一眼。
他们也只轻轻擦拭她唇边的血液。
【宿主，不，主人。】
苏柚柚是天道，它的创始者，即它的主人。系统正色说，【之前，主人曾为陆季疏驱除心魔……尽管他的心魔，多半来自他对你的爱欲。】
【心魔驱除，基本逆天而行。主人从中得到了很大的反馈，从而，天道之力的封印松动了三分之一。】
“……？”
苏柚柚回不过神，她觉得有点荒谬，“我之前是不是没什么脑子？就是、太天真？”
“怎么这些法子都如此奇怪，不止试炼之门，还有这……天道的封印。”
他人的心魔，既然是天道能够解开封印的路径之一？
苏柚柚抿了抿唇，“那剩下的三分之二……？”
系统：【需要主人再探索了。但在我所得知的启示中，主人也曾生于混沌之中，也算与神祇有所渊源。】
【而主人曾经，又是最怜悯慈悲之人，所以……主人兴许可以从他们身上找线索。】
有一说一，苏柚柚觉得，它这话跟没说一样。
但她从陆季疏心魔之事中，隐约窥探了一点曾经的自己的心思……
她是天道，天下太平，道法自然才是最终法则。
苏柚柚啊了一声，“等一下，这么说来，我是不是要医好沈禹尘的眼睛，又或者楼子释的丢失的八尾……等等？”
【主人猜测的合理哦。】
“……”
就算合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想了想，苏柚柚脑海里蓦地浮现出他们的面容，而她一直不知，沈禹尘的那双眼……究竟是怎么回事。
毕竟楼子释的八尾，她至少知道原因。
沉默良久。
苏柚柚又说：“我吐血吐的不会是……”
“封印我天道之力的力量吧？”
系统语调轻快：【是的哦~】
“……”
苏柚柚不知该说些什么，难怪，她方才看着那血透着怪异，颜色不是正常的红。
很想吐槽，曾经的她的脑洞。
-
仙界，主仙域。
“天尊大人，别来无恙。许久未见，你怎的成了这般……难以让人启齿的恶劣模样？”
男子生的极美的脸庞透着讥笑，他玩弄着桌上的仙草，看向对面白衣飘飘的天尊。
楼子释回到了妖界，他与仙界隔的近，察觉到诡异的气息后，便来寻了沈禹尘。
哪知，却见他安静坐在竹林之中，瓷白如玉的手垂在两侧。
身前是一幕巨大的灵幕，上面的主人公，让楼子释怒气上涨。
毕竟……
谁能想到外表清冷出尘，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仙界天尊，是个偷窥狂？
沈禹尘白绫摘了下来，他的双目瞳孔黯淡没有焦距，但不妨碍他人观赏他那张昳丽绝伦的脸。
只不过，与其说他在用眼睛看，不如说是用神识。
神识几乎是他的第二双眼睛。
他问，“你想说什么？”
对方这么问，楼子释便单刀直入：“沈禹尘，你的身上藏着很多东西。对于小柚子，你好像势在必得。”
“所以，你凭着什么呢？一个分身、千年祈福还是……一双眼？”
几位界主之中，只有他知道一点，沈禹尘这双眼睛为何失明。
但随后，楼子释又冷嗤道：“而同情，我想你该明白，那不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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