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子释知道沈禹尘双眼失明的信息也不多，只能浅层知道，他是因为苏柚柚。
这是他的九尾狐天赋窥知到的一点。
他的一字一句，像锋利的匕首刺入站如松的谪仙心里。
沈禹尘长睫微微颤动，“妖界混沌即将出世肆虐，妖帝恐自顾不暇。”
要是苏柚柚在此，她必能读懂，他的意思是，管好你自己。
楼子释这般聪慧心思深沉的九尾狐，自然也明白，“说到底，你在她心里也算不上什么。”
稍顿，他笑了笑，“不过，我来找仙界之主，其实是感受到仙界之主身上的气息，与那诡异的气息，十分相似。”
他的话攻击力极强。
沈禹尘神情自若，他微侧了侧脸，“确如你所想，我的身上有混沌的气息。”
“但除此外，妖帝还需自行探查。”
他稍顿，又继续说：“我也确不算什么……可她，也会是我的。”
沈禹尘边说，边抬手挥去灵幕。
他转过身，仙姿玉貌、公子无双，但灰暗的眸却透着势在必得。
楼子释唇边的笑意褪去，他挑了挑眉，“仙界之主说了就算？”
“……”
沈禹尘静静望着他，沉默不语。
但陡然间，他蓦地感受到了什么，冰冷的面容出现了一丝龟裂。
他唇线紧抿，没多少血色几分苍白的唇微启，很轻呢喃了一声：“……柚儿。”
楼子释微眯起眼，搞不懂沈禹尘这是什么反应。
但随后，他听见沈禹尘口中的柚儿，又变了个神色，“……什么，小柚子怎么了？”
“……”
沈禹尘却不回，他走到冰床上盘腿坐下，阖上眼入定。
远远望去，确是像无欲无求的神。
-
魔界，魔殿。
气氛沉寂，十分低靡。
两位穿着黑袍身姿颀长的男子不置一言，站在床边。
他们挑不出毛病的脸满是担忧，他们的表情谈不上多好看，但身躯却站的笔直。
像是两尊雕塑一般，直直站在苏柚柚昏睡的床头旁，只有他们二人，甚至都没有房内把守的魔卫。
而原本仿佛要把对手置之死地的两个人，此刻却满眼都是床上的人儿。
打破这诡异却又和谐的气氛的，是苏柚柚嘤咛了一声。
“唔，你们怎么都在这儿？”
床上久盼的人儿终于睁开了眼，苏柚柚捂了捂不知为何感到疲倦的头，她怔愣了好些会儿才出声。
她的声音还有些虚弱，听着让人怜惜不已。
顾岐和司寒均是走上前一步，但好似现在才意识到还有对方的存在，他们又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半晌。
顾岐哑着声音唤了她一声：“柚儿。”
司寒想说些什么，却只是动了动唇没说出口。
他是自责的，在和师父说了那样的话之后，她便晕了过去——
几乎一下子，司寒便回想起她消失的千年时光里，他曾无数次下过决心，等到再遇见师父，哪怕只是看她一眼，他就满足了。
可是现在，他却变得贪心起来。
他想她永远，只和他在一起。
别的什么人都消失的干干净净，他的想法里，是只有他们二人的一个世界。
望了望四处，苏柚柚觉得分外眼熟，等会儿，这不是她在魔殿的房间么？
看来是他们把她送了回来，还待在这儿等她醒过来。
“我晕了多久？”
苏柚柚试探性问。
顾岐的喉结微微滚动，“一日。”
-
自晕了一次后，苏柚柚便能清晰地感受到，身上的天道之力又恢复了一些。
但她更深刻地感觉到，司寒怪怪的。
不止他，她还总能看见一道身影，只不过速度太快，只留下残影，她都有些怀疑，她到底又没有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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