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挑衣服

玉琉璃和望宁很快便从楼上下来了。

长安双姝虽一个明艳，一个清丽，但只是因为穿衣喜好将她们容貌中的某部分特征突显了出来，实际上换哪种风格都能驾驭。

从来是她们挑衣服，而非衣服挑她们，粗布麻衣都能穿得清新脱俗，也因此嘉柔便抓着她俩可劲儿挑选，大有同一款式不同颜色都来一遍的架势。

未免她把她未来嫁妆全败空，二人匆匆挑了一件便溜了——主要原因还是嘉柔借着替她们量尺寸上下其手，俗称揩油。若非女儿身，这行径就是彻头彻尾的流氓。

——其实因为常来锦绣庄定做衣服，至少玉琉璃的尺寸这里是有的，但嘉柔一本正经的说万一最近瘦了或者胖了怎么办，望宁又本着有难同当的原则拉着她不放，玉琉璃只能从了。

嘉柔面目轮廓与恭亲王像了五六分。这般样貌在男子身上是英俊潇洒，但在女子身上，便显得不那么柔和，有些粗犷。是以嘉柔穿华丽衣裙时，总有种世子女装的感觉——还不如世子女装柔美，这让她从小到大怨念不已。

不过怨念归怨念，嘉柔一不自卑，二不嫉妒，人生两大爱好，给自己打扮和给美人打扮。玉琉璃和望宁两人不过十岁出头就艳压群芳，斩获“长安双姝”名号，还让长安贵女们心甘情愿，嘉柔居功至伟。

不过她最近穿的多劲装，许是和那个在追求她的副统领有关？但她也确实适合这种比较英气笔挺的衣服，衬得她俊逸非凡，比世子还俊朗。

若非那副统领……那个憨憨没处理好他那个来投靠的远房表妹，那他和嘉柔没准儿便成了，也就没付景和什么事了。

楼明辰等四个男子在楼下雅座休息喝茶，与外边儿是一帘之隔，能清楚看到外面的动静。

恭亲王世子打发了玉亭朝和楼明安去挑衣服，二人识相地把雅座让给了这两人。

恭亲王世子以扇子敲了敲桌子，说道：“你和琉璃妹妹是怎么回事儿？”

楼明辰下意识心里发酸，面上却不显，义正言辞道：“你就一个妹妹，莫要乱认。”

世子戏谑道：“怎么？醋了？”

楼明辰冷冷地睨了他一眼，说道：“你关心好你亲妹妹就行了。”

“她那性子，还能让自己吃亏不成？”恭亲王世子展开扇子，欣赏了番上面自己作的仕女画，优哉游哉地摇了起来，说道，“我现在就关心琉璃妹妹。她先前大病初愈便能为你千里奔赴疫病之地，怎么回来后却与你越发疏远了？你果真移情别恋了？”

楼明辰正襟危坐，袖中的手却已握紧，发出“咔咔”响：“你怎么不问皇叔？”

恭亲王世子用扇子蹭了蹭鼻梁，咕哝道：“那个老狐狸，一天到晚就知道装蒜。”

“那你俩还有戏吗？”

想到这问题楼明辰就心神烦乱，偏这个堂哥半点不识趣，非刨根问底。他素来不喜怒于色，但涉及玉琉璃，却免不得露出几分忧思。

不识趣的堂哥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火上浇油道：“哦，知道了，看来是没戏了。”

危机感陡然窜上心头，恭亲王世子下意识拍案而起，后飞退开。无形的气流开始肆虐整个房间，一双噙着怒意的眸子锁住了他。

恭亲王世子摸着胳膊上炸起的鸡皮疙瘩，终于知道了适可而止四字怎么写。

虽然有点丢人，但他打不过这个小他一岁的堂弟。明明小时候还是个任他揉搓的小奶包，长大后竟成了尊煞神。

“行了行了，你俩有戏，这总行了吧。”

楼明辰盯了他半晌，收起了外放的内力，冷声道：“你栽了的时候别找我哭。”

恭亲王世子整理了下乱了的发冠，没好气道：“谁哭谁是孙子。亏我那么关心你俩的事，你居然这般对我。”

楼明辰心说我对你做什么了？旋即想到他将要面对的事，还是决定包容一下这个堂哥。

——好歹他当初和阿璃是两情相悦的，阿璃没给他找个劲敌。

玉琉璃和望宁公主便是这个时候下来的，不过并没有过来，因为她俩看到了她们被赶出雅座的兄弟了。

“姐，你看这件怎么样？”玉亭朝正拿着件银纹黑底的长袍在身上比划，见到她来，兴致冲冲地问道。

玉琉璃随手在玉亭朝背上拍了一把，把衣服放了回去：“小孩子家家的，穿什么黑色？你撑得起来吗？”

“我为什么不能穿黑色？多霸气，多高贵，多优雅。”

玉琉璃手一抬，拍上了他脑袋，说道：“我怕你穿了天一黑就只能看到你眼白了。”

“姐，你又埋汰我。”

玉亭朝肖似父亲，不过可能是像了祖父，黑了一些，也不似他们爹那般满身书卷气。

——他们爹的文官梦，大概只能交给玉亭辞去实现了。

那边楼明安挑了件粉里泛黄的给望宁。打眼看去，就属这件最丑，丑得能把锦绣庄的招牌砸了。

望宁按着眉心，目光沉痛，语重心长道：“皇兄，我知道我比你好看，但我好歹也是你同胞亲妹妹，别害我可以吗？”

那边小二无意间一瞥，移开目光后原地一个激灵，忙跑了过来，歉疚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两位贵人，这件是方才有位客人换下来不要的，小的忘了收起来，那个……”

对于长安的贵女而言，有的衣服穿个一两次便不要了，换言之，旧的和新的也差不了多少。楼明安直接在一堆新衣里挑中了一件旧衣，堪称眼力极佳，目光独到。

小二惴惴不安道歉，生怕被楼明安看上这件衣服非要不可，要是传出去让人知道他们以旧衣充新衣，还是这个从颜色到款式都十分难看的一件，不说别的，对门的如意阁十有八九要趁机捣乱，把他们踩下去好一家独大。

楼明安有些不舍，问道：“那这衣服是在哪家买的？”

望宁借着裙摆掩饰踩了他一脚，双手齐上，抢了过来，塞给了小二，命令道：“立刻毁掉。”

她才不要穿那么丑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