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往事

“辰儿，你们的喜欢是不公平的。你以为你最先喜欢她，以为你更喜欢她，但你其实什么都没有失去。你只是付出了一点微不足道的所谓真心，在做一个稳赚不赔的交易，她却是放弃了过往十三年的理想，做了孤注一掷的赌注。”

“你觉得你配吗？”

楼明辰看着马背上的少女，曾经坚定不移的答案开始变得面目全非，他问自己，你配吗？

在现在的阿璃眼里，他应该是不配的罢。

“边走边说。”

楼明辰说好，上了马，林渊远远地缀在后面。

玉琉璃的照影和楼明辰的踏雪隔着不足一尺的距离，踢踢踏踏的往笑归山去。

“从哪里开始说起比较好呢？”

楼明辰更想知道她被他和白术伤害的那一世，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但以她的骄傲，怕是不愿意把那些狼狈揭露人前，他只能从她的细微反应里去推敲。

“白术的来历，你知道吗？”

“慈恩寺的方丈说她是天外之人。”玉琉璃哼笑一声，嘀咕了一句“徒有虚名”。

楼明辰一愣，道：“慈恩寺的觉慧方丈？”

“有什么问题吗？”

他对这个方丈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见过他的人都三缄其口，只知道是个有些能耐的和尚，具体怎么个有能耐就不知道了。

“没有。那他可有解决之策？”

“他要能解决，早在……”玉琉璃察觉自己失言，眉心一蹙，转而道，“白术杀都杀不死，问他有什么用？”

白术又弱又娇气，但灵丹妙药多得很，先前还有个画卷一样的东西，居然也能疗伤，打不过还随时能跑路。

她最开始对白术是高估的，但因为过于高估，发现她很弱时便成了低估，或许还因为心里不服气，觉得她就是靠着那诡异的三色光才能把那么多人玩弄于手掌心。她以为她是可以随便搓扁揉圆的角色，却没料到她自身不行，但底牌不少，是个轻易弄不死的硬茬。

“白术……你觉得玉宝珠是个、什么样的人？和楼明晖比起如何？”

楼明辰沉吟片刻，道：“善于伪装，不择手段，且睚眦必报。”

玉琉璃微微颔首，平静道：“她喜欢你，想取代我嫁给你，她讨厌我，甚至想要我的命。白术也一样。我怀疑白术是玉宝珠不知通过什么途径找来的。”

楼明辰静静听着，时不时会注视着她，但她却只看着远处的山，远处的天。

今日天气依旧很好，阳光映照着她的瞳孔，却驱散不了那层层叠叠的阴霾。

她眨了眨眼，倏而笑了一下，自己收拾好了心情：“你有没有发现，白术有的时候会突然发呆，就像是有个人在她面前一样？”

“嗯。”

“应该是八月十八那天，就我摔了季广逢的那天晚上，我去找过她，听她喊了个名字，叫‘系统’。她和系统应该是一伙的，但可能不齐心。”玉琉璃取出随身香囊里的宝石，“这是‘她’送我的。”

楼明辰脸色微变：“你见到‘她’了？”

“算是吧，‘她’用的白术的身体，说是送我的见面礼，我也没看出有什么特别的。”

玉琉璃沉默片刻，道：“我也不知道你知道些什么，就想到什么说什么，你随时补充。”

“好。”

“白术身上有三种颜色的光，灰色，粉色，白色。前两种会按照她的心意去控制别人，按照我的观察，灰色是勾起恶念，不知对男子有没有用，她经常用于针对女子。粉色是迷惑控制男子，没见她对女子用过。白色只有亮度变化，每次亮起来时，男的会更惊艳，女的会更讨厌。”

她顿了顿，道：“最开始的时候，我抵抗她的影响还比较难，但现在却容易多了。”

楼明辰抽丝剥茧地从玉琉璃的描述中获取那些未尽之意，听到这一句后愣了一下，略作思索，道：“我似乎也是。”

中秋之后，玉家找白术滴血验亲那日，还有前日，虽然都需要全神贯注地去抵抗白术的影响，但前日明显轻松了些，甚至可以强行控制自己避开白术。

他如实说了，玉琉璃一点头，道：“这说明她的能力不是强制性的，如果心性足够坚定，完全可以抵御。”

“宝贵妃身边那个绿珠姑姑看着也不简单，她对白术肯定没那么戒备，但白术用灰色光刺激她时，她却半点儿破绽都没露出来。”

楼明辰眸光一暗，道：“绿珠……我让人查过她，背景清白，没什么问题。”

玉琉璃不在意地“哦”了一声，她只是想借题发挥暗讽一下楼明辰而已。

“她能修改别人的记忆，”玉琉璃想起那日傍晚的余晖，通过窗户照进来，她看到了蓝色的光团，一个名叫系统的……精怪，还有白术面前凭空浮现的透明板子，“那天，我约望宁去找白术那天，朱太医提出要给白术打下手，白术不愿意，二人算是起了争执，我激了她一下。”

“后来提及她学医的过程，朱太医想知道她都看了哪些书，白术说不上来。你知道的，如今流传的医术多是黄圣手所作，我提了《百草经》和《人体经络穴位图解》，她就顺着说了，后被两位太医逼问，狗急跳墙删除了他们记忆。”

“他们？为何你还记得？”

“谁知道呢？前日她时间回溯，你不也没像其他人一样忘了。”

“还有一件事，那天我看到了那个叫‘系统’的，是一团蓝色的光团，就像那块宝石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