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什么错呢？我只是想过好日子而已。
你都已经二十多岁了，比我都大了近一轮了，除了我看在你是我表姐的份上，还有谁愿意娶你这老姑娘呢？嫁给我不好吗？反正你要嫁人的不是吗？为什么不能嫁给我，帮帮我？
母亲和我说，你不愿意嫁人，呵呵呵，其实你就是不愿意嫁给我这么个伶人生的庶子，但又不想伤母亲的颜面，才这么说的罢。
不愿嫁人……你一个女人不想嫁人，你活着做什么？女人就该相夫教子，你不嫁人，不生子，活着做什么？你们应该做的是打理家务，而不是和男人抢权势？
真可恨，好好待在后院享福不好吗？非来和我们抢权势，到头来不还是要嫁人，年纪又大，又强势，谁愿意娶你们？反倒让我们这些愿意好心收留你们的男子成为笑柄。
陈家的公子就因为和穆二小姐相了回亲，回来就被人指指点点，说他自不量力，嘲讽他居然想娶一个比他厉害，官职比他高的，也不怕到时候夫纲不振。
哈，可笑，真太可笑了，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居然提了这么个荒唐的政策，还十年如一日的践行，扰得长安这些贵女，一个个都迷了心窍，还真以为自己能翻天了去。
如果没有这些牝鸡司晨的女子，鸠占鹊巢，我肯定不会次次科举落榜，不会至今籍籍无名，连个官位都混不上，如果我有官位，父亲母亲没准就会看到我，也许，母亲会将我认作嫡子。
嫡子啊……我恨透了身上打着的伶人之子的标记，所有人谈起生我的姨娘，总是轻佻而轻蔑，看到我时，也总一副意味深长的打量。
我恨他们，也恨她，肮脏而轻浮浪荡，害得我也从小被人瞧不起。
但……
“夫君，如果琅儿能嫁入我们家，虽对宁家颓势无可挽回，但有她爵位在，却也能多坚持几年、几十年。”
如果、如果我能娶到琳琅表姐，是不是、是不是父亲母亲就会看到我，表姐的爵位会我的儿子的，我会成为宁家嫡子，成为下一任家主，宁家家产也会是我的……
至于那些背后的鄙夷数落，哈，等我掌控了权势，他们都要为说过的话付出代价。
但表姐一直住在镇国将军府，我一个庶子，根本无法窥探将军府内的一切，不会花巧言语叫人为我卖命，也无财帛动人心。
母亲啊，求你看看我，我有着比姨娘更出色的容貌，家中兄弟无人官职可比表姐，但也无人容貌可比我，帮我吧，帮我好不好？让我去试一试，我想改变这该死的命运。
宁四跪在宁夫人面前苦苦哀求，诉说自己对表姐的钦慕之情。
他看到她眼底的嫌弃，却又在看到他引以为傲的侧脸时微微挑眉，叫人将他扶起，而后在英国公之父、镇国大将军生日这天，带着他、只带上他和他同胞的妹妹赴宴。
一切都很顺利，母亲收买好了表姐院中的婢女，他为防她们变节，许以姨娘之位。表姐常年处在军营，谁知还是不是处子，整日打打杀杀，谁知还能不能生育，他不可能绝后，所以他可以让姨娘生下儿子，然后认作嫡子。
一切都很顺利，他的妹妹撒湿了表姐的衣服，表姐回院子换衣服，屋内熏香已经被换成了迷春香，不管多厉害的人，哪怕原有倒拔垂杨柳之力，也能软成棉花。他那生母一辈子都在拖他后腿，但在那种腌臜地方待了十几年，也不是全无用处，至少这药，便有用的很。
表姐大抵发现了不对，想出来，但却晚了。
他躲在帷帐后，看着她无力地扶着桌子，忍不住想笑。
前几天她和玉家大小姐一起登门来拜访，却目中无人得很，只和母亲还有七妹说话，他们这些庶子庶女讨好她，却只得到她的一个皱眉。
他其实更喜欢玉家大小姐，小时候每年总会见到两次，像是最娇艳妖娆的花，如今虽然添了些皱纹，但放眼长安，也找不到比她更漂亮的，但她站得太高了，让人畏惧，气势也太凶。
他从帷帐后走出，欣赏着表姐的震惊，而后发现，表姐的神情变了，是那种，和玉家大小姐一样的，居高临下，目下无尘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只臭虫。
他畏惧了，下意识退后一步，又想起如今他是刀俎，她才是鱼肉，只要将她变成自己的人，她再怎么高傲，也必须摔落下来。
他缓缓靠近，伸手去拉她衣服的系带。他能感受到她憎恨而厌恶，想杀人的眼神，但却莫名的升起了即将征服这么个离经叛道的女人的快感。
柔软如水的女人放在床榻上，他激动地踢开鞋子，解起自己的衣裳，门却突然被人踹开……
“玉夫人问起来，你知道该怎么说吗？”
“是我钦慕表姐，无意中见到表姐进房换衣，一时起了贼念。”
“不对，将军府每个院子都会留人守着。”
“我拿了姨娘的私房钱，收买了表姐的婢女，香也是我问姨娘要的。我身份低微，配不上表姐，却又不甘心，故而谋此下策。”
“你如何收买的婢女？”
……
“是、是上次你们来宁府，我与那个叫翠屏的婢女搭上了话，哄了她帮我。”
院门被敲响，含秋立马小跑着去开了门，却是青砚，旁边是倒在地上如烂泥一般的两名婢女，但两人情况又略有不同，其中一个头发糟乱，衣服也被撕扯得不成样。
“哪个是翠屏？”
宁四缓了会儿，边咳边撑着身体起来，在两人间逡巡一圈，指了更狼狈的那个。
“晚些再处置。”
玉琉璃叫青砚将人关进柴房，叫宁四继续交代。
其实也没什么好交代的，玉琉璃拿脚趾头都能猜到他会怎么说，不过是想先拿了这一面之词，也给他背后的人一个机会罢了。
宁夫人并未说话，甚至随着玉琉璃和苏秀婉等人，露出义愤填膺之色。
等宁四交代完了，玉琉璃“唔”了一声，旋即很久没有说话，直到院门再次被敲响，这次进来的是青秋。
她进来后先是道：“夫人、大小姐，方才将军找您二位，属下说您二位有私事在忙。”
“嗯。”
而后青秋才开始汇报自己查到的消息，宁夫人在见到她拿出的金簪子时，脸色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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