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树敌了

一大早，刘二福刚到钱庄就被金掌柜叫走了。

“小刘，你来钱庄这段时间，工作做得很不错啊！吴老可是经常在我面前夸你。”跟吴老认识这么多年，难得听他这么赞赏一个人，可惜了。

“谢金掌柜！先生那是抬爱了。”刘二福恭谨道。

“不用谦虚，好就是好。我看你现在负责的账挺多的，忙得过来吗？”

“还好，是有点忙。”刘二福没把话说死。同时心下纳闷，铺垫这么久，这是要跟我说什么？

看刘二福这么上道，金掌柜直接道：“这两天，从府城下来了一个账房曲先生，今天到任。你看，要不北丰米铺的账，以后就交出来给他做？这样你也可以轻松一点。”

刘二福心里知道，这种事情，金掌柜自己安排就好了，没必要征询自己的意见。这会也不过是走个过场，把事情做得好看点而已。

“好的，谢金掌柜体谅！那等曲先生过来，我交接给他。”刘二福没什么不满的，本来北丰米铺的工作也是后面加的。

“那行，以后遇到什么事，解决不了的，可以来找我。”

金掌柜很满意刘二福的知情识趣。再说，自己不也有很多无可奈何的时候吗？且看以后吧，有用的人总有机会施展抱负。而有些人，注定蹦跶不了太久了。

“好，我明白，谢金掌柜。”

回到自己座位上的刘二福，在心里苦笑。果然来了，就知道之前3000两白银的不明账款肯定会有下文，这还只是北丰米铺一年的账册而已，以往的账册怕是只多不少吧？

北丰米铺虽然隶属城北兴丰钱庄，但兴丰钱庄的背后东家可都是京城人士。本来刘二福以为自己等到的是京城过来的人，结果怕是被府城直接拦截了。

越想越觉得不简单，还隐隐有些后怕。但坐以待毙可不是刘二福的风格，总要尽人事才能听天命。于是，刘二福把经自己手的所有账本全拿了出来。沉思了一下，就用以前给图纸加密的方法，对所有账册进行防盗防伪标记。并在心里暗暗希望，千万不要有用到的那天。

做完这些，才发现平时这个点早就已经在工作的吴老，竟然还没有来。这很不正常！

刚想去找消息通陈二牛打听一下情况，他人就出现在房门口探头探脑地，看到房里确实只有刘二福一个人，忙走了进来，还把门给带上了。

陈二牛一屁股坐到刘二福旁边的矮柜上，然后目不转睛地盯着刘二福。

刘二福看他满脸写着“你快来问我，快来问我呀”，其实心里挺无语的，但自己确实也想了解一些情况，便开口问：“你是不是有个秘密？”

陈二牛忙点点头，然后继续看着刘二福。

刘二福在心里呵呵两声，“这个秘密跟我或者吴老先生有关？”

陈二牛又点点头。

“你就说，你说不说吧？反正等下人来了，我要交接也没时间搭理你。”真是懒得跟这二傻子废话。

“你怎么这样？我都自己送上门了，你还不能配合我一下？你还想不想听了？不想听我可走了。“说着跳下矮柜，“真走了啊。”一副你不求我，我可走了的架势。

“出门右拐，慢走不送。”给点颜色就开染房，也不看看自己憋不憋得住。

顺着刘二福的手势看向门口，慢半拍才反应过来什么意思：“哎呀，你就不能给我一点成就感吗？”委屈巴巴，又坐回矮柜。

刘二福见好就收，“行吧。陈二牛兄弟，我想听，求你把你知道的，都说说呗。”

陈二牛高兴了，“这还差不多。”接着正色道：“我可告诉你，府城下来的那个曲朝四是个狠人，听说之前得罪他的，或者他看不惯的，都被他咔嚓了。”说着还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他家在府城很厉害？”

“厉不厉害也就那样吧，曲朝四有个姐姐嫁给知府做姨娘。这些年曲家借知府姨娘的势，在外头做了不少见不得光的事，就没有一个好东西。”陈二牛越说越气愤。

“怎么，他得罪你了？”

“可不嘛，要不是他，我能在这待着？还一待就几年，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说着说着就沮丧了。

“那你，确实有那么一点可怜啊，我都有点同情你了。”

“哪里就一点，是‘很’，‘很可怜’好吗。不过你用不着同情我，因为马上就要轮到你了。虽然我不知道什么原因，但我可听说了，你得罪了曲家，我舅也就是金掌柜也得罪了曲家。不过曲家肯定不敢对我舅下手，但你吧，没权没势还没钱，你自己一定要小心为上。”

陈二牛真觉得刘二福这人挺好的。自己在钱庄工作这么久，除了自家舅舅，没人会提点自己。但刘二福就不一样了，熟悉后你会发现，你问的问题，在他那都可以得到解答，他也愿意解答。甚至会引导你展开讨论，其间，再加入针对这件事的很多新奇想法。认识刘二福这么久，自己真是受益良多。

所以，对这样一个帮助过自己、又跟自己很合拍的人，陈二牛是真不希望他有事。

这蛋糕不动也动了，“这曲朝四不会针对我家人、或者跟我关系好的人做什么吧？”这才是刘二福最担心的。

“那倒不会，曲朝四这人就这一点好。但他真就只这一个优点，你可千万别放松警惕。”陈二牛加重语气提醒道。

只要不牵涉家里人就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担心有什么用？担心只会让自己失去平常心，看不到真正的危险。

“你可上点心吧，没事躲他远点。”

“我上心着呢。可我这都招惹上了，我躲他，他就能放过我？只怕会变本加厉吧？”

陈二牛没招了，“说的也是啊。”

“本来就是。说说吴老先生吧，怎么今天没过来？没出什么事吧？”

“当然是不满意我舅把账册交给曲朝四做了，昨天他们还在家吵了一架呢。今天吴老就赌气不过来了。”

“行吧，那没什么事了，你可以走了，出去把门带上啊。”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还不送客留着吃饭啊？

陈二牛愕然。但陈二牛是什么人，是你让我走我就走的人？当然不是。一肚子话还没说完，他怎么可能会走？

于是，话痨本痨，继续唠。刘二福也被迫听了曲朝四的生平害人事迹，金壮壮对阵曲朝四的光辉事迹，曲朝四他姐的生平事迹，曲朝四他爹的生平事迹。。。反正陈二牛把他知道的都给刘二福唠了。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