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你就是刘二福？”

曲朝四拦住刘二福的去路，用嫌弃的目光对着他上下打量。穿得像难民，长得却跟个小白脸似的。

“我是，你是府城来的曲先生吧？”看着面前这个矮冬瓜，真是既胖且丑。再配上他这一身绿行头，简直不要太辣眼睛。

“没错，正是小爷我。我看你长这么高壮，村里应该是一把好手吧？你怎么不在家种地跑这来瞎混？这能是你随便混日子的地方？”这种小白脸，踩死一个算一个。

这是挑衅呢，还是挑衅呢？果然丑人多作怪。

“愧不敢当，我这人农活一般。可能是身高有点高了，离地面比较远。”刘二福说着，还故意用眼神上下扫视曲朝四一眼。

敢踩自己死穴？

“你——你找死，看什么呢？你敢说你大爷矮？不要命了？”曲朝四怒火中烧，一个乡巴佬竟然敢这么跟他说话？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这就急眼了？

“我没说你短，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刘二福一脸你误会了的惊讶表情。

短，短，短，曲朝四现在满脑子都回荡着这个字，额角暴起了一道道青筋。

“刘二福，你给我等着。”曲朝四恨恨道。看我不找人把你手筋挑了，做不了账，看你还拿什么跟我这么说话。觉得自己高是吧？那我就再让人打断你一条腿。

刘二福还不知道大祸将至。却也知道这种人，只要你挡着他的道，你忍不忍都一样。自己已身在局中，也做不了旁观者了。

一介小人物，最怕的就是亡于现实。

每一件事情的发生，都有利弊。如果今天刘二福不在钱庄做账房先生，那他就不需要面对这些。小人物往上走，会经历很多考验。如果突然有个巨大的考验摆在面前，一定要知道，同等的，也有着一个巨大的机会。如果这时候你害怕，就失了先机，如果你退缩，就再也不会有先机。

这个时候请记住：脑子是个好东西，一定要记得用。

“哈哈哈，可不就是短。”人未到声先至。很快，就从楼梯口走上来个，手摇折扇的翩翩公子。

“金壮壮，你别以为我不敢得罪你。”曲朝四一脸阴沉地看着金壮壮。

“你已经得罪我了，矮瓜你忘了？”这么久不见，矮瓜还是丑得这般不忍直视，再看这一脸歹毒的模样，啧啧，心里还不知道想着什么坏主意呢。

“你不就是仗着自己在京城有个当官的爷爷吗？草包！”要不是自家爹再三叮嘱不能对金壮壮下手，早就让他尝尝自己的厉害了。

“怎么，羡慕啊？没用。再说你个见不得光，天天在人背后使阴招的土包，还好意思说我草包？。”想起自家姐姐要嫁给一个庶子，都是眼前这个人使的坏，金壮壮就恨得牙痒痒。

“你别得意，早晚有一天让你好看。”你最好别给我找着机会，我狠起来自己都怕。

“别啊，现在就让我好看吧。不然就你这样的，可有得等，要是等到你都变成一捧黄土了，我也看不到啊。”说着无奈地摇摇头。

刘二福看有人帮自己分担火力，也没有任何看热闹的心思，赶紧撤。

“哎，刘二福是吧，别走啊。”仇人的仇人就是朋友。既然是朋友，自然要好好认识一下啊。

刘二福一听，走得更快了。

“金壮壮，你敢咒我？你，你们给我等着。”曲朝四咬牙切齿道。

“等着就等着，小爷我还怕你？个矮瓜。”金壮壮头也不回地朝曲朝四挥挥手。

“我说刘二福，你走这么快干嘛？”搬了把椅子放到刘二福桌前坐下，“我跟你说，对付曲朝四这种鳖孙，还得是我金壮壮。怎么样，跟我混吧？”

刘二福头也不抬地做账。

“怎么，你不相信小爷？”

这数据好像不太对？恩，确实是不对。

“还是你不相信曲朝四那鳖孙会对付你？”

完成！就这么一点账本，做完分分钟啊。

“刘二福，你能不能吱个声?”金壮壮暴躁了。

“吱~”

“啊哈哈，哈哈，吱，哈哈哈。笑死我了，吱，啊哈哈。。。”笑得停不下来了。

完了，又来一个笑点低的。

刘二福无奈合起账本：“金少爷，你知道我家猪是怎么死的吗？”

金壮壮不想知道，但还是忍不住问：“哈哈哈，怎么死的？”

刘二福一本正经道：“笑死的。”

敢拿本少爷跟猪比？金壮壮怒从心起，正要开口。

“也有可能是气死的。”

金壮壮平复了一下怒气，就要开口。

“当然，最有可能还是笨死的。”

“刘二福，你有几条命？由得你这样造？”

“一条。你说你要笑死了，我就想着用这一条命看能不能救你。结果就是这么个结果。”

“那我还得感谢你？”这人的歪理邪说绝了，重点是，自己还说不过他。

刘二福摆摆手：“这倒不用，毕竟你因我发笑，我救你也是应当应分。”

看他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刘二福觉得还是应该挽救一下。毕竟这位还是被陈二牛大力夸赞——性子纯良的好人。

“其实主要还是看你长得这么俊，不忍心。”就比我差一点，刘二福在心里说。

被一个长得不错的人夸赞自己俊，金壮壮满足了。

“哼~”傲娇哼完，金壮壮就走了。

下班拒绝完陈二牛的县城留宿邀请，刘二福就回家了。

行至半路，刘二福看到前面有三个手持棍棒的壮汉等在路边。左右看了看，除了石头没有趁手的武器。忙往回走了走，看到两棵大小不一的小树。试了稍大一些的，弯是掰弯了，死活不断。退而求其次，费了点功夫，终于徒手掰好了一根棍子。

左手棍子右手石头，刘二福终于有勇气大步往前走了。

路边三人看刘二福拿着比他们还长的棍子走了过来，立刻列起了合围之势。

快近身前，刘二福直接拿石头砸向最中间的那个人。同时从右至左甩出棍子虚晃一枪，抬脚就把最右边的人踹坡下去了。下肢力量不错，可见天天走路还是很有用处的。

接着刘二福瞄准其中一个往死里打，尤其是他的手跟脸，直打得他无还手之力、哭声求饶。

刘二福的肩背腿也中招了，嘶，真痛。刘二福掉转头，就给刚打他打得不亦乐乎的壮汉，来了一个扫堂腿。然后一棍子敲在他肚子上，看他像虾米一样蜷缩在一起，雨点般的棍子砸在他背上。

刘二福看打得差不多了，正好坡下的人带着磕到流血的伤往上走，刘二福忙问道：“你是要上来跟我接着打吗？”

“不，不，不，小的不敢，先生饶命，先生饶命。”

看他不停鞠躬喊饶命：“那你站原地不要动！不然还没等你上来，我再飞起一脚，你怕不止见血，而要见命了。”

“我不动，我不动，我就在这里，我保证一动不动。”然后真的就维持一个动作一动不动。

刘二福又看向躺在地上的两人：“今天不知道你们要约架，没带刀来。不过没刀也不遗憾，打尽兴就行，起来继续吧？”

两人心里麻麻匹，面上笑嘻嘻，不约而同把头摇成拨浪鼓：“不打了，不打了，是我们有眼不识大侠，小的再也不敢了，先生饶命。。。”

“停，吵死了。这才刚上前菜你们就不打了？我可正菜还没上呢。打架也要讲个有始有终吧，道上规矩是一点都作数了？”

被刘二福往死里打的那个吓哭了，边哭边说：“不作数了，不作数了，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啊。”说着还跪下不停磕头。

“停，我不是你祖宗，可别朝我磕头。”说着上前看向另外一个：“我记住你了，以后我保证第一个逮着你往死里打，生死不论。”

“说吧，曲朝四给了你们多少钱？”

“每人10两，但他只付了3两定金，事成之后再拿尾款7两。”

“无所谓，算你们9两，都交上了来。下面那位，人不用上来。银子扔上来就行。”

9两到手，刘二福依次在三人间看过去，又看过来：“你们大概不知道，我这人除了记性好，画画更好。我现在是不知道你们是谁，但我画出来后，明天找人一问便知，实在不行拿着你们的肖像画去县衙报案也行。明天记得来钱庄门口领你们的肖象画，不然，你们就只能去县衙领了。知道了吗三位？。”

“知道了。”三个参差不齐的蚊子音。

“听不见，大点声，整齐点。”刘二福大声道。

“知道了！”整齐划一。

“打服了吗？”

“打服了！”整齐划一。

服了，必须服，绝对的服，大写的服！

刘二福给每人扔了一两银子：“服了就好，一人一两拿去买药。你们走吧，快点滚。”

刘二福话音刚落，三人立马捡过银子，互相搀扶着走了。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刘二福开始手抖了。平生第一次打人，真是被吓到了。以前被老妈要求学的防身跆拳道，是一点没发挥出来，整个一通乱打。幸好思路还算清晰，以智取胜。

“哟，身手不错啊，我这安排的帮手，都还没机会上场呢。”金壮壮赶来时，刘二福正好打完。

熟悉声音传来，刘二福猛地松了口气，手也抖得更厉害了，腿都开始哆嗦了。

“金少爷，过来搭把手呗。”刘二福伸手示意。

金壮壮走过去，勉为其难地伸出了自己的胳膊。

刘二福抓着金壮壮的胳膊缓了好一会，感觉心底里的害怕缓解了大半：“感谢你，虽然我是靠自己的力量征战的坏人。”握了握金壮壮的手：“但下次一定有我们并肩作战的机会，我保证像今天这样武力全开保护你，你也要记得找人保护我啊。”

“好，好吧。”刘二福都这么真诚了，自己还能说什么？而且自己今天确实也没帮上忙。

“你这人能处，但我还是要先回家了，明天见。”再不回去，家里人得急。

“明天见。”

刘二福虽然有点虚张声势，但真是临危不惧。他还很有头脑，有智慧，有能力，会谋划。最重要的是走一步看三步，甚至是五步十步。

果然就像爷爷说的：“不要小看任何一个人，他可能比你优秀许多，只是缺乏一个机会。”

而刘二福最后给银子的动作，说明这人有底线，有原则，还很良善。值得深交。